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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茶楼,和幻石林的持画人交易了那副险些被顶替的幻石林园林图。出手阔绰的宋二爷花了一千二百了拿下了这幅画。到此为止,他已经拿到了蓬园、快哉小筑和幻石林三幅园林画。除了两幅流入皇宫的无法探知消息,另外两幅云澜亭和拂柳山庄宋远洲正在着人打听。不过,一连三次重金买下名画,便是宋家家主宋二爷,也有些吃不消。于是当天,他就应了绍兴一家的邀请,去了绍兴为那家人造园。宋远洲在江南园林界地位颇高,寻常人家根本请不动,那绍兴人家也没想到宋远洲会应下他们家的造园事宜,准备的还有些仓促。宋远洲倒不在意,不用回歌风山房,不用见到什么人,更不用去看她脸色猜她心思,宋远洲以为,他会舒坦许多。可惜他错了。来了绍兴才两日的工夫,就有些待不住了,又忍了一日,总觉得人不在苏州,如果发生了什么无法掌控。他干脆将园子大致地形图绘了出来,带回苏州计算写画。那家人没有不同意的,还亲自给他送行。宋远洲颇有些过意不去,可他没料到的是,送行宴上,竟然碰到了一个熟人。说来,可不是意外碰到,而是那家人特意请来作陪的。“白家大爷怎会在此?”那白家大爷不是别人,正是白家的嫡长子,白秀媛的大哥白继藩。绍兴那人家正是听闻白宋两家有婚约在,就把宋远洲的以后的大舅兄请了一起前来。眼下宋远洲这么问,白继藩笑着说做生意,打了马虎眼过去了。宋远洲这顿饭吃的寡然无味,白继藩也没有对他过多热情。两家婚约的内里详情不足为外人道也,但宋远洲对于白继藩前来赴宴还是感到惊讶。白继藩为何会在绍兴?白家是做石料木料起身的商户,到了白继藩的父亲,终于考中了举人有了出身,便也让儿子做起了造园师。白继藩毫无文人气息,做不成造园师,科举也是不通,只能捐了个官挂着名,仍旧做生意。眼下白家与金陵城里权贵打得火热,就是白继藩在中间联络。白继藩不去金陵城,也不去扬州、杭州这样的地方,跑来小绍兴作甚?宋远洲没问,白继藩倒是前来同他问了话。“听闻宋二爷买了那幻石林的图,先前还买了蓬园和快哉小筑,不知这三幅画用了多少银钱?”园林图多半是造园师才感兴趣,白继藩这种半吊子会感兴趣?宋远洲给他报了幻石林的数,“一千二百两。”白继藩挑了挑眉,“另外两幅,不会也这个价钱买的吧?宋二爷可真是出手阔绰。不过你买这么多园林画做什么?到底是上千两的价格,实在太贵。”宋远洲还是那套说辞,作为一个江南有名的造园师,想要园林画有什么不正常吗?但他瞧着白继藩来回思量的神情,心下一动。“白家大爷也要买园林图么?不知看中了那一幅?”他这么一说,白继藩神思立刻归位,连忙笑着朝他摆手。“我要那园林图做什么?随便问问而已。倒是你买了这三幅园林图,可还要接着再买旁的?计家的七幅图,每一幅都是名画。”白继藩这话,就有些打探的意味了。宋远洲便没有跟他说实话,只道眼下手里吃紧,过几年再说。白继藩约莫觉得也是这样,宋远洲家里又不是国库,哪来这么多钱?两人都无意再深聊下去,随口说了两句便做了罢。宋远洲要回苏州,白继藩直奔金陵。只不过两人刚一分开,宋远洲就叫了人来,“好生去查查,白继藩来绍兴做什么。”他启程回苏州,留下人手查探消息,待他刚回到苏州城门口,探听消息的人连夜赶过来报了信。“回二爷,那白家大爷去绍兴,好似是为了云澜亭的园林图。”宋远洲一听,眼睛眯了起来。云澜亭?!他就说,白继藩怎么会对园林画这么感兴趣,又怎么特意去了一趟绍兴,竟是为了云澜亭的画吗?“那他到手了?”下面的人摇头,“约莫没有,白家大爷是空手离开的绍兴。”宋远洲松了口气,“那云澜亭的图现在何人手中?”如果可以,他要抢在白继藩之前拿下此画。毕竟白继藩要买此画做什么,实在不得而知。可回话的人又是摇头。“回二爷,白家行踪隐秘,咱们好不容易才探听到他们在打听云澜亭,但在何人手中却不得而知。而绍兴也并没有人知晓此图的下落。”宋远洲颇为意外。马车悠悠向宋家驶去,他坐在车里捏了眉心。计家败落的时候,云澜亭是第一幅被官府卖出去的园林画。此画比其他六幅园林画简易许多。盖是因为云澜亭此园本就是前朝造园师为自己女儿造的一座嫁妆园林。云澜亭不大,胜在那位造园师心血全部在图上面,又为后世造源女儿园做出示范。然而,从这幅画被官府卖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下落。没人见过,更没人听说有买卖易手之事。宋远洲曾去官府衙门查过此画卖了何人,谁想到一查,更意外了。官府当时变卖计家的产业,没有仔细核查,买了此画的人登记的名字,竟然是个假名。查无此人。宋远洲以为这画会比流入皇宫的两幅还难办,没想到眼下竟然露出了冰山一角。白继藩追到绍兴,说明此画大概是在绍兴了。宋远洲加派了人手继续查探,希望不时便能有些线索。思虑之间,马车已经回到了歌风山房。歌风山房一如往常,绿树葱郁,星花点缀,风丝清凉。宋远洲一路从绍兴赶回苏州,到了歌风山房门前脚下又有些犹豫了。脚步略略一顿,他不快起来。这是他的歌风山房,是他的园子,他来此为何要犹豫?念及此,宋远洲大步走了进去。院中忙碌的丫鬟婆子纷纷退到了两边,规矩地行礼,“二爷。”宋远洲没有停留,眼角却止不住向两边扫去,没有什么令他不适的人。但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愉悦,反而禁不住皱了眉。继续大步向前走去,直到快走到正房门口,他终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了耳边。那声音脆而清亮。“茯苓姐快点过来......”他看了过去,那少女穿着水红色的衣衫,手里端着竹筐,笑着从后面走出来。行走间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