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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那双手,忽的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那想法如开水中的气泡咕噜噜向外冒着。宋远洲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关于那想法的一切暂时压在心中。计英也迅速地开口说起了画的事情,要揭过这一茬。宋远洲从善如流。两人又继续看起了图来。细细观察这五幅图,每一幅图都有或多或少的地方,与那皇家别院有相似之处。宋远洲道,“前几年,我主持修缮的时候,便发现这别院看似寻常,实则内里复杂隐秘,但因着太久没有修缮过,有些地方已经含混弄不清楚了,这番修缮也只有八成而已。”计英听他这般说,之前与兄长计获的探讨不禁浮上了心头。她琢磨着,“这园子当年是何人所造?”宋远洲手下微顿。“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只可惜并不便探知答案。但计家祖上为皇家造过园子,不知是否就是这一座?”他说着,声音低了几分,“若是,那么这园子与这五幅图相似,可能另有原因。”宋远洲的话只说了浅表一层。实际上两人都知道,不止这五幅画,计家一共珍藏的七幅画,只怕都和皇家别院有关。这别院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赐给了当时是太子的皇上。皇上对这别院熟悉,更以此为自己的私宅,这便与其他别院的意义都不一样。两人看着铺满花厅的园林画,都陷入了沉默。皇家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但他们现在已经触到了什么,想收手没那么容易。宋远洲不禁开口提醒。“此事干系重大,若是七幅画都在,你我谨守秘密也就罢了,如今那两幅画其中一幅,在王侍郎手中,最好还是禀告上面,收回来的好。”计英点头。瑞平郡王、厉王、皇家、别院、七幅园林画......尤其她想到计家的败落,会不会也和这七幅画有关系?计英不能更同意宋远洲的意见。她不禁看向了宋远洲,看到了男人谨慎的神色,和谨慎下的敏锐。她突然庆幸,知晓这一切的人是宋远洲,宋远洲知晓宋家和计家那些不为人知的关系,知道当年的计家因为朝堂原因家破人亡......若是一个不知一切的人与她一起,这番事情就要危险很多了。不过计英没有深思。她甚至在往前的二十年里,她和宋远洲,早已纠缠不清了......两人没有更深地猜测关于园林画的事情,只是约好明日便将此事告知宫里直通圣上的人。定下此事,两人都安心了几分。时间已经不早了,照理,计英该以魏凡星的身份留宋远洲在魏家用饭。可宋远洲看了迟迟没有开口的计英一眼,当先说了有事。“宋某还有事,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计英连忙出言留他。宋远洲道不用,出了门去。刚出了花厅的门,就见有个小人儿拿着一根小木枪站在院子里。小木枪上拴着红缨,小人儿抿着小嘴把,紧握着一杆枪,令人不觉害怕,反而忍俊不禁。计英也惊讶了一下,刚要叫一声“忘念,不得无礼”,就见宋远洲走上前去,叫了忘念。“为何拿着一杆小枪?”忘念一脸戒备地瞪着宋远洲,绷着小脸开了口。“保护爹爹。”谁家的爹爹还需要一个四岁的小娃娃保护?宋远洲心头腾地跳了一下。他想起夕阳下的侧脸,想起不经意的呢喃,想起手下那温软的手。宋远洲心头跳的更厉害了。可他什么都没说,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叫做魏凡星的造园师,目光止不住停顿,而后温声告辞。“魏先生,不必送了。”他说完,看向拿着小枪等着他的小娃。他目露爱怜,声音低了几分。“好生保护你爹爹。”说完,宋远洲没再回头,大步离开了。*宋远洲和计英两人,很快将皇家别院与悬仙亭的园林画有几分相似的事情说了,旁的事情没有多提。宫里叫了瑞平郡王说话,瑞平郡王一回家便寻到了菱阳县主。“那悬仙亭的园林画在凤宇手上?”菱阳县主说是,“是上一次春闱他任主考之后,皇上赐下来的,父王忘了?”皇上颇爱赏赐,瑞平郡王得到了封赏更多,倒不知道这画在王凤宇手中。他说在便好,“将此画给我。”菱阳县主闻言皱眉,“此画在他手中,我并不知在何处,女儿打发人去寻他要回来好了。”瑞平郡王想了想,嘱咐女儿不要多言,只说造别院想要参考画上园林。菱阳县主也嗅出了几分不寻常,一丝不漏地把话让人递了过去。瑞平郡王见她打发了人便放心了,等着画送过来。谁想到,画没到,王凤宇空着手来了。王凤宇来了王府,先去菱阳县主处转了一圈,见菱阳县主并不太知晓此事内里,便径直寻到了瑞平郡王书房里。王凤宇上来便告罪道。“王爷恕罪,小婿今次着实没能把画拿来,不巧昨日刚刚借人看去了。”瑞平郡王见他果真两手空空,意外地挑了挑眉。王凤宇见他正在练大字,便走上前去替他磨墨。“王爷怎么突然想起要看那画了?之前魏先生画的园林图,不合王爷之意?”瑞平郡王是素来赏识王凤宇的,但有些话确实不能告诉他。“魏先生做的图当然好,但宋先生和魏先生看过那片地,便道此地形似前朝古园选地,因而便起了这念头。”王凤宇暗暗不信,他看了瑞平郡王一眼,手下磨墨越发均匀用力了。“宋先生家中藏有五幅名园林画,倒是着意悬仙亭这一幅了。”瑞平郡王并不想同他在画上来回打转,只道是自己看中的,“你借了人,过些日取回来再拿过来吧。”王凤宇眼帘掀开,落在瑞平郡王脸上几息。他说好,然后随手拿了个名字,说是借给了那人。他说的那个名字,乃是一个常替厉王说话的工部侍郎。瑞平郡王自父辈瑞王起,就与厉王不和,两相争斗多年,王凤宇说了这话,瑞平郡王看了过来,甚至放下了手中的笔。“为何借给此人?可是他来要的画?”王凤宇见瑞平郡王放下了笔,正经看了过来,心下微动。“是他来要的画,但小婿没有多想什么,就给他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他想听听这其中的“不妥”,可是瑞平郡王却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