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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里衣虽被斑驳的血浸透,至少比外袍强得多。我望着那把冥剑,触摸上边的血迹,属于苏傲阡的血。剑影里映着我哀伤的面容,还有那未干的泪痕。陷入回忆中,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直到有个稚嫩的声音唤我,我才从记忆里退出。“叔叔!叔叔!”我把视线落在眼前的小男孩身上,男孩很小,甚至连说话都是模糊的,约3岁的模样,眼睛大大的很可爱。他扯着我的裤腿仰着小脸问我:“叔叔,你流血了,你不疼吗?娘说血流多会死掉。”这男孩竟不怕我此刻的模样,反而关系其他的事来,我蹲下本想揉揉他的脑袋,在想到同样满是血的手掌后,我又收了回去。“叔叔不疼,这不是叔叔的血。”男孩笨拙地擦擦我的脸:“叔叔,你怎么哭了,这么大的人羞羞脸!娘说男子汉都不能哭的!”我大概笑得很难看:“你一个人跑这儿来你娘找不到你肯定很着急,快去回去,别让她担心。”“远儿呆会儿就回去,不会让娘担心。”“你叫远儿?”男孩用力点头:“那叔叔呢?叔叔的名字叫什么?”“我叫孤……”我的眼底一暗,意识到什么,改口道,“我叫林安。”男孩乖巧地喊:“安叔叔。”“你年纪尚小到是乖巧。”男孩骄傲地说:“街坊邻居都这么夸远儿!”这时男孩的母亲在四处喊他的名字,听声音是急了。我说:“你娘叫你,你快去吧。”“那远儿以后还能再见到安叔叔吗?”我犹豫:“也许能。”多半不能。男孩一边往回跑一边朝我的方向大声呐喊:“安叔叔不能骗人!远儿要回去了!”男孩一直跑到拐角处焦急的女子身边,女子很年轻,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有三岁大孩子的人,那美丽的脸上却充满母性的关怀。她抱起冲到她怀里的小男孩,惩罚似的拍了一下男孩的脑袋,小男孩捂着脑袋,浮出少许泪腺。“娘,远儿错了!”女子装作恼怒的模样:“下次再跑就把你的屁股打开花!”男孩rou乎乎的小手搂住女子的脖子:“远了下次不敢了!”女子身后的书生从她怀里抱过委屈的男孩,心疼地摸摸男孩的脑袋,帮自家孩子辩解:“娘子,远儿淘气,孩童天性如此,娘子真要打他不是。”女子戳戳书生脑袋:“就你惯着他!远儿都是你给惯坏的!”书生和男孩一齐乌溜溜地看着女子,父子俩到是心有灵犀得很。第七十四章:洛,我们成亲吧女子生气地转身朝巷子的另一边走,书生和男孩互相对望一番,小男孩在书生耳边说些什么,两人的脸上顿时浮出一抹微笑。书生的手抬了抬小男孩的身体,以防他掉下去,抱好他就赶紧跟随女子前去。深幽的巷子里留下他们的身影,女子手指捂了捂唇,会心一笑,故意加快脚步。巷子一路蔓延远处,再是人来人往的街道,马车,人影,呼唤,喃呢,人潮涌动。书生和女子淹没在人云中,隐约好像还能听见小男孩喊着娘,等等他,接着便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天很蓝,蓝得好似一片大海,飘浮的云朵慢慢悠悠地晃荡。冬季后的阳光正好,打着光圈洒下,风吹过,依然带着丝丝寒气。街角边堆着清扫过的积雪,透着阳光闪着几点光辉,小贩的呦呵声一阵接着一阵。所有的事物显得那样热闹繁华。转眼,在那头,我停下脚步,伸手遮在眼前挡挡直照入瞳孔的阳光。眯起的眸子是一双细长的仁眼,眉心两点黑,脸颊奇怪的痕迹异常诡异。风吹起那头染血的头发,淡淡的腥味弥漫开来,衣衫上干掉的血迹已经红得有些发黑。脚边跟着一只银蛇,只见它似乎爬得很着急,生怕追不上它主子的脚步。我低头看看那条银蛇,俯身抬手,它盯着我“嘶嘶”吐舌,我说:“你可以爬上来。”充满灵气的银蛇就顺着我的手指,缠绕到我的手臂上,我起身,摸一摸下银蛇的头:“我们该回去了。”银蛇继续吐舌。我跳到一棵大树上,再跃到一座房顶间,穿过这片错综复杂的房梁,往最西的位置飞跃。我不会忘记顾青冥和苏傲阡,哪怕是终有一天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也不会忘记。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像是现实又像是梦境,又或许,我大概真的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这梦,还不知何时能够醒来。虚假真实的人,虚假真实的梦。我以为他们不在了,我最多回到起点,可惜我又想得太好了些,哪能回到起点。我在中途下站,丢失曾经的人,就不能再回头。就算满身狼藉,痛不欲生,我都得继续朝前走。所以,在我返回到教中时,我硬是站在西门城墙上,被风傻傻地吹了好久好久。不过是才过去两天,所有的一切都突然间支离破碎,徒留我还在无谓的挣扎,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上的用处。这兴许,是对我的惩罚吧……所要付出的,关于回去的代价……一眼望去,从这个方向看,东门,西门,南门,北门都是紧闭着的。西门下躺的是五六个侍卫的尸体,他们死了,门上还溅有血液。城门上残败的灯笼摇摇欲坠,断裂的武器还插在门缝中。鲜血已染红墙边的积雪,还有少许的断尸残臂。我从城墙上跃下,稳当落地,脚边正好是其中一个侍卫的尸体,我僵硬地选其他地方走过去,袖子里探出脑袋的银蛇四处吐舌张望。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以至于这片土地都几乎被红色洗礼,尸体越来越多。石路边的内脏到处都是,草丛上洒满热血。每座寝殿的房梁上,门口,乃至路径旁,横七竖八躺的都是尸体。到处透着死亡的气息,没有一点生机,隐约有淡淡的危机潜伏,如同地狱。再进到间房里仔细看,梁层栏上挂着的依旧是死尸,血液顺着柱子一滴一滴留下。屋内并不凌乱,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那些人也许都是被一招致命,怕是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就那么死了。再看看其他的房间,情况一个比一个惨,那些被挖了的眼珠,探出的心脏,卸下的双手,都不知去向。爬到我肩上的银蛇,有点茫然,从天花板淌下的一滴血正好砸在它的脑袋上,它吐吐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