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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锯声慢慢靠近了,脚步声居然也逐渐清晰起来!我忍不住害怕地惊呼出来,就是这小小的一声,电锯声骤止,我连忙捂住嘴巴,闯祸了!“圈套?”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我听出来了,真真切切的,老王的声音!完蛋了!我懊恼地看着司暮的背,别说我了,连司暮都可能葬身于削铁如泥的电锯之下!司暮风轻云淡。“不许动!”忽然传来一声陌生人的呵斥,接着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还有扭打的声音。司暮拽着我的胳膊,趁这个时候爬出床底,我立刻就看见几个穿警服的人制服住了老王。我看见此情此景彻底懵了:怎么一回事?这些警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哟,司暮,还以为你耍我呢,没想到真是这么一回事。”一个样貌三十上下的男人和我们打招呼,笑容爽朗,没有任何凝滞感,显然和我楼上的这位邻居熟识。司暮“嗯”了一声,反应冷淡:“好像我经常报假警似的。”这时候的老王显得很疯狂,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毫无理智,拼命死咬着押着他胳膊的警察,发出低吼。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老王,一个那么谦和对我那么关照的中年人,如今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精神病患者。我终于逮到机会问:“左队长,老王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姓左的队长笑眯眯地答道:“这个变态杀人犯就交给我好了。不如说这家伙的工艺确实精细,两个人,尸体切成了五百多块陈列在浴室里,还都雕了花纹,还得用袋子来装尸块。啧啧,地上全都是血和脑浆,把我的鞋子都弄脏了。”这一番话说得我胃酸翻涌,有几个年轻的警察都在那里干呕了。在我的印象中,老王一直是稳重、爽气、随和的模样,怎么看都不会是这样的变态。司暮借着这个机会对我小声解释了一切。左队长是他下午抽出睡觉的时间打电话叫来的,老王刚好不在家里,于是左队长神不知鬼不觉地私闯民宅,彻底地搜查了一遍。本来在老王家里就可以抓他,但是老王一直没有回家,警察们就一直在他家里待命。直到这个点,老王提着电锯,走进了我的家。我暗自佩服司暮的行事果断。这时候左队长一挥手道:“人带回局里好好审,物证拿好,收工!”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喊道:“左队长!……我可以去旁听吗?毕竟我也算半个受害者,也是……人证……”到最后我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了,看着四周投来的目光,我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哪有警方会让无关人等介入这等情节严重的恶劣案件?“你是司暮的朋友?”没想到左队长这样问道。我愣了愣,点头:“算是吧。我叫林枫,是司暮的邻居。”左队长出奇地爽快,转身道:“那行,如果那小子有兴趣,你和司暮一起过来吧。”管我们这片的公安局离我们公寓没有几步路,直走就能到得了。路上我有点抱歉地对司暮道:“不好意思,这次沾你的光了。”他微微勾起唇角,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什么沾光,我们本来就是朋友。”真……真的是这样吗?!我傻呵呵地笑着,脚下顿时有点轻飘飘的,脸也有点烧,跟喝了两斤白酒似的。老王被拷在椅子上,坐在防弹玻璃的对面,此时他的眼中早已失去了狂躁:“……我承认,我杀了人,我的前妻还有我的女儿。”左队长翻开笔记本,对他露出一个笑:“别紧张,放轻松,来说说你的故事吧。”装修电锯(七)老王的前妻叫娜娜,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而同时也是个心如蛇蝎、性格和内心都无比扭曲肮脏的女人。娜娜像所有穷苦人家出生的女人一样,向往着上流社会的富贵奢华生活,甚至比其他女人都要更向往些,但是老王却给不了她。老王受不了她一次购物就挥霍掉他一个月的血汗钱,受不了她为了充面子叫别的男人充当她的丈夫,受不了她对他的尖酸刻薄。女儿成了老王的精神寄托。但是女儿从小就和同龄孩子不同,她沉默寡言,眼中盛着的也不是天真幼稚,而是像坟墓一般的死灰沉寂。当某一天老王知道女儿的父亲并非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无法忍受,选择了退出,选择了离婚。于是娜娜带着所有的积蓄走了,最终还牵走了三岁大的女儿。娜娜成为了老王心上一个隐晦的伤疤,平时看似无大碍,一旦稍微触动还是非常疼的。毕竟娜娜的所作所为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时间看似不经意间却可以冲淡一切,老王爱上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叫玲。玲完全是娜娜的反面,她虽不漂亮,性格却温润如玉,彬彬有礼,温柔贤惠,恬淡淑均。玲对他的体贴照顾让他忘了那个骄纵专横的前妻,全心全意地投入新的爱情,以为从此就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但老王终究不了解女人,也错估了娜娜的心性。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和娜娜永远都再无交集,却就在两个月前,这个女人再次闯入他平淡的世界,掀起一场足以让他胆寒的、感情的腥风血雨!理由简单到不可思议,娜娜没钱了,自然而然地她想到了一个自动提款机,她的前夫,那个被她玩弄然后丢弃的男人。娜娜了解老王如同了解自己的眼睛,自然也就有各种手段让他难堪。她知道怎么搞到钱,也知道老王的软肋究竟在何处。绝对的,也没有人比女人更了解女人。女性在漂亮的同性面前难免会感到自卑,自卑疯狂滋长变成了猜忌。娜娜有老王家的钥匙,所以进出老王家的门轻而易举,她总是在老王上班的时候打开门,总是“碰巧”地撞上来给老王准备晚饭的玲,总是对玲笑得风情万种。解释和老王二人的关系的时候,她口吻暧昧:“我和他呀,总是有种非凡的默契呢。”尽管老王为此解释得费尽口舌,但终究百口莫辩。玲退出了。老王记得送她走的那个夜晚,玲神情淡漠,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她说:“年龄的沟壑摆在面前,我也输不起。”老王一个人在路灯下站了一个夜晚,神情黯然。仿佛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拿到那份亲子鉴定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默默地对着墙站了一夜。娜娜频繁地出现在老王的生活里,出现在他所在的任何地方,像一个摆脱不掉的恶噩梦。老王累了,他妥协了。他承诺,娜娜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再缠着他。第一次娜娜开口要一万,于是老王把毕生的积蓄拿了出来;第二次尝到甜头的她的胃口更大,要三万,老王只有东拼西凑借来给她,只因借钱碰壁晚了两天,单位、家庭、他的生活圈子,全部在流传他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他想过逃跑,也想过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