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多了

    

她喝多了



    此時此刻謝言腦海裡是沒有嚴謙的,她沈浸在黃盛與林青清難得都在的快樂氛圍中。

    與夏文達坐在一起的林青清特別美麗,和謝言印象中的她截然不同。

    熟悉的人都知道謝言私底下是個甜妹,純真又活潑,撒嬌起來沒人頂的住,兄姐們個個都專寵於她。可惜她很認生,對外總板著一張臉,尤其是高中時期被同學霸凌之後,她開始學著武裝自己。

    謝言學習的對象就是林青清,她的氣質清冷,不苟言笑,總是一副很難親近的樣子。謝言還親眼看過林青清對追著她到家門口驚喜告白的男同學無情甩巴掌的畫面。

    林青清當時對男同學說「跟騷是犯法的。」

    事後謝言才知道,林青清也欣賞那位男同學。她對謝言解釋,她是為了彼此好,他們這麼小不思進取,談戀愛會耽誤學習,更何況嚴氏家族的環境背景一言難盡,管教又嚴,她可沒心思玩什麼偷情或私奔之類的戲碼,解釋的時候她笑裡帶著苦楚。

    謝言當時就覺得這位姊姊是理性的代表,雷打不動,特別可靠,老是追著她後面跑。久而久之,當她想端著態度的時候,舉手投足間都是林青清的影子。只是模仿畢竟有局限,她內裡還是熱的,甚至愛哭愛笑。

    但現在看來,林青清的內裡也是熱的,在夏文達身邊,她不再是那個高冷理性的醫學生,而是一個浸潤在愛情的女孩,她今晚的笑容特別甜。

    黃盛從國外買回來的紅酒也特別甜。

    謝言看著林青清幸福的樣子,心裡又感動又有些寂寞,忍不住一杯接著一杯。

    「青清姐?姐夫?你們真好,我好想當投胎當你們的孩子?」當謝言雙手拄著下巴,滿臉笑容的說出這些話時,大家才意識到她喝醉了。

    謝言跟曾瑤偶爾會喝酒,曾瑤千杯不醉,就算乾了整瓶威士忌也只是說話比平時大聲,動作比平時粗魯一點。她常自我解嘲說,因為自己平常就是處於發酒瘋的狀態,所以才看不出來。

    謝言也能喝不少,但她喝醉的時候會變傻,會一直笑容滿面,變得甜美可愛,還會自然而然的撒嬌。曾瑤看過她一兩次這種狀態,便不敢再讓她喝那麼多了。

    據曾瑤所述,上次謝言跟她兩人去KTV喝醉的時候,進來包廂送飲料的男店員只聽她說一聲謝謝,褲襠就撐起來了。

    簡直太危險太尤物了。

    謝言只覺得她又在誇大其詞,但反正她向來警覺性高,也不常喝醉,遇到應酬的場合,也只是淺嚐即止,所以並沒放心上。

    但今天謝言心情好,夏文達又接連拿出了幾瓶不錯的酒跟黃盛分享,所以她喝了不少。

    林青清看她這樣有些擔心,主動提議說要留她住下,黃盛看穿夏文達臉上那一絲的為難,直接說要送謝言回家。

    但是兩人告別夏文達夫婦離開後,就遇到了來接謝言的嚴謙。

    嚴謙看著眼前笑咪咪挽著黃盛手臂的謝言,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謝言,過來,我帶妳回家。」嚴謙對著謝言伸出一隻手。她笑咪咪的跳了過來,改挽住他的手。

    「怎麼讓她喝這麼多?」嚴謙質問眼前的男人,語氣森冷。

    「抱歉,謙哥,我一時沒看好她,來不及制止。」黃盛還是溫和的笑著。

    嚴謙在黃盛的面前總有被壓一頭的感覺,黃盛比他大十二歲,從小看著他長大,還能沒脾氣的叫他謙哥,他每次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在外面叫我名字,或是叫我理事就好。」嚴謙冷回,張手摟著站在他身邊搖搖晃晃卻依然笑咪咪的謝言。

    那一瞬黃盛的表情出現了一些變化,似有些不悅,但轉瞬即逝。

    嚴謙卻看得清楚,他內心邪惡的部分又開始蠢蠢欲動。

    嚴謙對黃盛的看法是很複雜的,他認同他敬佩他,甚至把他當成競爭對手,從小就追著他成功的背影。

    但他同時也嫉妒他,家裡五個養兄弟姐妹以黃盛為首是瞻,反而對他這個年紀相仿的兄弟疏離著。

    林青清、黃安烈、黎平宇都與他相差不超過兩歲,但是他們都對他畢恭畢敬,就像學著黃盛對待他的方式,讓當時青春期的嚴謙感覺很畸形。

    他們四個甚至還同校了好幾年,卻像不熟的朋友,連一起放學一起回家都沒有過。只有當時讀國中直升班的謝言偶爾會在他的班級走廊探頭探腦等他下課。

    嚴謙常有一種錯覺,就是他明明是嚴家堂堂正正的血統,但在家裡跟他們在一起時,他才是格格不入的那個。

    嚴謙看著黃盛似笑非笑人畜無害的表情,內心有點嘲諷。他故意將謝言摟進懷裡,在她的腦袋上親了一口。

    果然不是他看錯,黃盛的笑容僵的很突然,眼裡出現冷意。

    「嚴理事,謝言她喝多了,需不需要找個女的照顧她?剛好我一個女秘書待會會來接我,我讓她陪你們回去如何?」黃盛平靜的問,像是單純關心謝言的狀況。

    嚴謙輕笑,不屑的回答道「謝言跟我一起住,我照顧她很久了,用不著別人幫忙,謝謝你的好意。」接著他摟著謝言轉頭就走。

    謝言醉的很鈍感,沒注意他們之間的較勁,還回頭笑咪咪的對黃盛揮手道別,後者回以她溫和的笑容,揮了揮手。

    黃盛對待謝言沒什麼特殊想法,他純粹把她當成很親的meimei,他對所有的弟弟meimei都是一樣的態度,尊重,支持,保護。

    但是他唯一防不了嚴謙,嚴謙作為食物鏈頂端的獵食者,他對待謝言就像對待獵物一樣,執著且霸道。

    以前就發現嚴謙看待謝言的表情不對勁,而且隨著謝言初中時期越長越亭亭玉立,黃盛這種不詳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所以在嚴律書想讓嚴謙出國留學的時候,黃盛是第一個贊成的人。他自己也在C國留學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幫著整理了許多適合嚴謙去的學校。

    謝言是所有人心裡的小太陽,但她與嚴謙身分差距如同雲泥之別,如果嚴謙對她有任何不恰當的想法,嚴律書會毫不猶豫地抹煞她。

    嚴謙最好離謝言越遠越好。這是黃盛內心真正的想法,但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誰知嚴謙這麼厲害連跳兩級,短時間就學成歸國了。然後黃盛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

    嚴謙看上了謝言,並且他天生的優越地位鑄成的霸道傷害到了謝言。他的嫉妒心導致謝言在學校的處境岌岌可危,嚴謙卻毫無感知。

    黃盛還記得他派的人把霸凌者寫給謝言的信拿給他看的時候,他的血液都涼了。

    信裡面的惡意、露骨又下流的意yin、甚至還有噁心的rou照、裸露照,讓他十分難得的氣到發抖。

    這不該是一個高中女孩該受到的對待。

    黃盛後來採取法律途徑,讓那些王八蛋通通付出了代價,還用了一些非正規的手段在他們的人生紀錄裏留下前科,讓他們下半輩子也無法東山再起。

    但是嚴謙這個始作俑者他卻動不了他。

    嚴謙的行為在嚴律書眼裡就是極稀有的在耍性子,完全任由著他,甚至還同意他把謝言從家裡、從黃盛的保護傘下帶走。

    黃盛看著兩人親密的背影,不由得攢緊了拳頭。

    嚴謙扶著謝言上了副駕,自己坐上駕駛座。他俯身幫謝言扣安全帶時,注意到黃盛還站在原處看著他們,頓時惡意竄升,轉頭對著謝言的唇狠吻了下去。

    他整天早就想這樣做了,期待著下班帶著她回家好好親熱一下,沒曾想秘書犯了一個行程上的錯誤,害得他臨時必須去參加一場發表會。

    謝言心也真大,他沒履約她也不生氣撒嬌什麼的,轉眼就看到她要去林青清家裡坐坐的簡訊,讓嚴謙一時內心複雜。

    謝言被嚴謙突然的吻弄得「唔」了一聲,卻沒躲開,很乖巧的接受他充滿侵略性的吻。他的唇很有技巧的含弄她軟糯的唇,舌頭伸入她的口腔中與她的舌尖共舞,嚐到她嘴裡甜甜的酒的香氣,差點就跟她一起醉了。

    接吻細碎的聲音在車內的封閉空間顯得格外yin靡,嚴謙情不自禁放倒了副駕的椅背,黃盛的事早被拋到九霄雲外,現在只想沈溺在謝言的溫柔鄉內。

    他一邊貪婪的吻著她,一邊手隔著衣服搓揉她的胸,抓捏幾下就忍不住將手從謝言毛衣下擺鑽了進去,想直接感受她細嫩溫暖的肌膚。微涼粗糙的手指觸碰她的腰部,讓謝言又「唔」了兩聲,身體難耐的扭動。

    嚴謙沿著她的下巴一路向脖子吻了下去,另隻手在腰部掐捏著她的軟rou,謝言卻咯咯笑了起來,嚴謙拉開了一點距離看著她。謝言雙頰緋紅,兩眼濕潤,眼睛笑得彎彎的,又快閉上的樣子,滿臉傻笑,看得嚴謙也無奈的微笑起來。

    「怎麼啦言言?在笑什麼?」嚴謙親暱的啄啄她的臉頰,好難得看到她這種傻呼呼的樣子,他的心裡頭好像有隻小貓在走過,癢癢的。

    「?好癢?」她笑著抓住嚴謙在她衣服裡不安分的手,兩眼迷離的看著嚴謙,語氣非常撒嬌「?謙哥?這樣摸?我會受不了?」她一邊笑一邊說。

    嚴謙被她戳到心坎裡,恨不得馬上把她就地正法,他按下內心鼓譟的慾望,爬起來發動車子。

    黃盛已不知所蹤,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他們親熱的樣子。不過那也不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