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向导的新发现
02 向导的新发现
此刻门被打开，再轻盈的脚步声都显得刺耳，向丞只以为又是来送药剂的人，有些迟疑的抬眼看过去，逆着光他看到一个挺拔瘦削的身影，在他正纠结着要不要拒绝再做无用功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只麋鹿。 它周身似乎溢着白色的亮光，一步步朝着向丞走过去，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甘甜，他的大脑在感受到放松的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只强撑着身子机械性的跪坐起来，有些迟疑的伸手抱住麋鹿弯下的脖颈。 这是向丞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精神安抚，一种从未有过的精神舒畅，躁动的精神力逐渐趋于平静，变成没有波浪的湖面。巨大的轻松感袭来让他的腿有些脱力，身子瘫软下去的前一刻那只麋鹿灵性的将他掀到背上。麋鹿转身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站在门口那个清风霁月的人儿，而后便昏了过去。 顾家兄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是顾尚栩第一次看见自家meimei的精神体，一只美的像从壁画里走出来的麋鹿，他有些痴醉。但在看到向丞身上的伤口逐渐消失，血迹开始凝固，他第一次觉得精神安抚或许真的不错。 直到将二人送走，顾尚栩始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顾之栩并没有更多的心情过问，不光是因为精神力使用过度，实验室还有一堆工作需要处理，她需要在安置好向丞之后马上赶回去。 向丞醒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人，但床头有一个醒目的盒子以及一张字条。 ——不用担心，醒了基本就没事啦，外面厨房里面有吃的，盒子里面是向导剂，你的。 顾之栩留—— 毫不夸张地说，这张没有过多赘述的话给了向丞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只是这龙飞凤舞的字属实与他在隔离室见到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向丞也是末世第一批觉醒的哨兵，只是出生普通家庭并不能被顾家发现而直接参与权力斗争。父母离世后他就带着meimei过着游离的生活。即使并不安定，但兄妹二人也很满足。 可是上个月meimei觉醒时因为针对发生的高烧反应，被变异兽撕碎，他甚至找不到meimei胸口以下的身体组织，小姑娘当时躺在他怀里的时候说希望哥哥可以去过安定的生活，他这才在收拾好了meimei的后事之后前往哨塔登记，回到住所后便一直梦魇，meimei离开时的场面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回放，连日的梦魇让他精神力躁动到了不可控的程度，持续将近一个月后意外催化成了S级，靠着仅存的意志才回到哨塔等待宣判。 无疑，向丞是幸运的，不过三天便等到了最好的结果，但他仍沉浸在meimei的离开带来的悲伤中。其实如果一定要有人离开，他并不介意那个人是自己，可他并没有保护好meimei。 向丞躺在床上，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落寞的气氛。 如果没有等到救助，他将死于这一次的精神躁动，而后或许可以跟家人团聚。但现在他获得了“重生”，他需要报答那个怜悯的向导。如果说之前的向丞为了meimei而活，现在他想他可以为了顾之栩再活一次。 已经身处向导所的顾之栩当然不知道向丞再家里到底怎么样，她现在正被积压的工作压榨。而且过段时间她要去一线，许多哨兵在战斗中受伤都需要医治以及安排安抚工作。 “顾医生，实验成果显示无异常，人已经带去观察室了。” 原本顾之栩打算守着向丞等他苏醒，只是向导所突然传了通讯说出现了一例男性向导，收到消息的顾之栩连忙赶到向导所，站在门口等待的助手一看到顾之栩的车停下赶忙上前去说着现在的情况。 女性哨兵是早就出现了的，顾之栩的jiejie就是。但在此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男性向导，导致大部分女性哨兵因无法受到安抚而导致精神力躁动至崩溃，要么就是因为抑制剂使用过度而停止进化甚至精神力降级，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不过也有女性哨兵可以接受向导剂以及无匹配安抚，但也只是极少数。 如今出现了男性向导，希望可以改善女性哨兵的境地。 “顾医生，你的向导剂库存……又空了。” 以顾之栩为首的一行人正浩浩荡荡的朝着观察室走，此时仓管的一个小姑娘却跑过来说这件事情，不过这个信息在实验室里属实算不上新鲜，大家都知道顾医生的向导剂每个月都需要补个一两次，一个月的存量往往半个月就需要更新。 简单应声之后顾之栩就让小姑娘回去了，之后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到达观察室。 透过大屏，顾之栩看到那个稚气的年轻人正在谢医生的询问下说出自己觉醒时的情况，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朝旁边的记录人员要了份小朋友的档案。 从观察室里面的聊天得知，徐昂是两周前觉醒的，彼时正是学校的体育课，他也像别的普通孩子一样期盼着十六岁觉醒哨兵，可是等到现在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反应，本以为自己已经注定了成为一个普通人。 谁知那天体育课去送器材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精神体，那只蝴蝶很有灵性的一直跟着他。他十分确信周围并没有别人，而且之后询问同学大家都说没看到蝴蝶，他这才确信自己是成功觉醒了，但觉醒之前没有任何征兆。 上周末放假，徐昂去哨塔登记信息，当时做精神力测试并不顺利，那个工作人员翻阅了哨兵精神体的记录材料之后跟他说他可能不是哨兵，之后他就回了学校。这周是听了哥哥的建议，所以才到向导所做了能力检测，哪曾想真的是向导。 即便有些口不择言，态度有些怯懦，但徐昂的表述很清晰。顾之栩翻看着手边的材料以及能力测试的结果，基本上确定这个小朋友就是向导无疑。 哨塔与向导所的精神力测试并不相同也不互通，如果哨塔的无法测试但向导所的却有结果，应当是不会出错的。 至此，答案昭然若揭。 了解完毕，谢医生带着徐昂走出观察室，顾之栩点头示意后朝着徐昂问道，“你的精神体……琥珀闪蝶？” 后者听闻也只是木然的点点头，并不多作声回答，俨然依旧沉浸在自己身份转变的震惊之中。 末世后并没有留下来太多动植物的品种样本，这只蝴蝶还是谢医生查阅了许多末世前留下来的图文资料才得出的结论。 顾之栩问出这个问题完全是出于新奇。不错的，一般来说哨兵十六岁发生觉醒，除了末世初期前几批的意外觉醒的天选之人，在社会稳定后就很少出现在其他年龄段觉醒哨兵的情况了，但向导觉醒时间并不受限，什么时候都有可能。 只是……蝴蝶，这倒是第一次出现，一般觉醒之后召唤出的精神体都具有明显的特征，比如rou食动物为哨兵；素食动物大概率为向导，昆虫这种雌雄同体的生物实在少见。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向导所里面留存的材料大多来自女性向导，对于男性向导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徐昂对于自己成为向导的接受程度并不高，即便是在一群人的安慰之下，也依旧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不用难过，你很棒呀。很多向导觉醒时都会发生针对反应，有的人会高烧，有的人是失温，这种情况可是困扰我们很久呢，你竟然没有针对反应呢。” 顾之栩这句话让徐昂终于有了一丝丝宽慰的感觉，毕竟他真的没有经历过痛苦。同时也点醒了观察室里面的其他人。 是的，没有针对反应的向导觉醒，如果可以参悟出来其中的奥义，往后的向导们或许都不用再受折磨。 “让谢医生带你去做一下一些相关的材料留存，再提取几支向导剂就安排人送你回家啦，这段时间就不用去学校了哈，学校那边哨塔会发公告的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