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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不少人挡住了视线,齐衡只能听得到铜钱的哭声,却看不见人在哪里。一个汉子夹着瘦瘦小小的铜钱走了进来,白嫩嫩的脸蛋上到处都是青紫,眼睛哭了一晚都肿成了核桃。“公子!元宝哥哥呜呜……连庄主会来救我们的,元宝哥哥不准去……唔!”小孩儿小小的身体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大汉的钳制,那大汉一听他的话不对劲,忙捂了小孩儿的嘴。这一声唤让齐衡心都快碎了,又听自己的母亲道:“元若,你乖乖听母亲的,我就让这小奴才继续跟着你,我也不想他年纪小小就卖到人牙市场,受罪不是”“母亲,你放了铜钱,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人牙市场他不是不知道,卖到哪里的奴隶都被当作畜生,他知道,母亲说到就一定能做到。心都在抽痛着,可齐衡别无选择。平宁郡主也不想这样,对自己的儿子这样,她又如何不心痛。平宁郡主叹息道:“等你成婚那天,铜钱自然会回到你身边。”这无疑是一种威胁,无声的胁迫。平宁郡主离开后,很快有人打开了门,陆续进来的仆人将屋子很快的收拾干净,齐衡漠然的靠坐在门边看着忙碌的仆人,无意识的轻轻摩挲着腕上的镯子。他的眼珠无神的垂下,注意到了身边一块瓷器的碎片。一个念头他脑中慢慢成形,没有人注意到他将那块碎片藏到了袖中。“公子,厨房准备了膳食,您吃些吧。”庆俞虽然是平宁郡主的人,留下来此后也只是为了看着齐衡,可这人还是要照顾好的。齐衡仍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动都不动。庆俞没了办法,又道:“公子,您要是出了什么事,铜钱怎么办。”齐衡终于动了动,抬起了微红的眸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挥开庆俞过来搀扶的手,踉跄的自己走到了桌前,捧起了碗大口大口的吞了起来。庆俞在一旁看的多次想开口劝劝,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之后几天里,齐衡就像一个人任你摆布的布偶,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只是,他一直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三天后,齐衡换上了新衣,规整的扎好了发髻,秀美的眸子也是去了早先的灵光,明明还是那个品貌非凡,清新俊逸的第一美男子齐衡,可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子/平宁郡主对这样的齐衡也是无可奈何,拉着齐衡进了内堂,手指占了一些胭脂擦在齐衡的嘴唇上,担心道:“你看你人都瘦了,嘴唇都是白的,就这样过去还以为你是个病秧子,听母亲的话,到了那边好好说话,这亲事成了,以后母亲就都依着你。”略擦了胭脂的齐衡看起来总算有了点人样,在听了平宁郡主的话之后,眼睛轻轻的看过去,多日未开口的他声音像灌了沙子似的,“偏偏我和连城璧的事情,你就依不得。”平宁郡主脸色一变,抬起的巴掌顿在半空中没舍得打下去。齐衡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继续盯着他的母亲,“你的儿子,只是你们依附权力的牺牲品。”平宁郡主忍下怒火,她还不想这大喜的日子,再和齐衡吵一架。“庆俞,带他出去!”说罢,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齐衡一眼,愤愤的出了屋子。申国公对齐衡印象不错,十分的喜欢这个敢在朝堂上直言直语的年轻人,齐家的人带着半条街的聘礼前来提亲,门当户对,他高兴还来不及。申齐两家结亲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汴京城。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赵丹阳刚把连城璧从鬼门关拖拽回来,门口就把半死的秦安捡了回来。又废了老大劲把秦安治了一下,这倒好,宅子里三个活人,现在倒了两个了。剩他一个又当爹又当妈,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坐下歇会儿,自家庄主竟然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庄主,余毒尚未清除干净,你这样胡来不要命了”赵丹阳第一次敢责备起了自家的庄主。连城璧紧扒着赵丹阳的手便问道:“秦安呢\"赵丹阳道:“秦安捡了半条命回来,伤势刚稳定下来,人还没醒,我看他的伤口,都是炸伤,是江南霹雳堂。”连城璧突然意识到这是真的来寻仇来的。“齐衡呢?”赵丹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口。连城璧不耐烦的推开赵丹阳,他不说,自己便去找。赵丹阳烦躁的抓了抓头,一咬牙追上去说到:“齐家今天去了申家提亲,这门亲事,成了……”前面的连城璧猛地停了脚步,轻蹙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赵丹阳沉了沉声音,“齐家去申家提了亲,齐公子也去了。”“呵……呵呵……”成了连城璧颓然的后退了两步,一滴无意间滑落下来的泪砸在手背上,他低声笑着一步步退回了房间,将赵丹阳关在了门外。赵丹阳守在门口担心唤道:“庄主,可能中间有什么隐情,你注意身体才是。”“噼啪”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门上,连城璧携着寒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滚出去!”连城璧生气的时候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赵丹阳无奈的摇了摇头,退下了。秦安的状况很不稳定,赵丹阳一样不敢松懈,劝过连城璧的几个时辰之后,秦安突然整个人抽搐起来。这是失血过多之后引起的筋挛!秦安这种状态下肯定是熬不过去的。赵丹阳是三人中内功最薄弱的一个,起初他还勉强可以用真气护着秦安的心脉,不足一刻钟他便已经浑身是汗,筋疲力竭,还要一边分心将银针扎进秦安几道要xue。眼看着他就要支撑不住,后心一股浑厚的内力传进了他的体内,赵丹阳瞬间感觉力气回来了不少。“庄主?”赵丹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连城璧的出现真是帮他的大忙,“你的伤……”“不要说话。”连城璧受伤之躯自然也不好受,说话都勉勉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