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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送书到其他等等各种不同的事。等到人都遣开了,知道那两个寄住前院的举子都要挑灯夜读,他想了想就亲自下床在柜子里找出了自己珍藏的酒,抖抖簌簌加了些东西,又命人送了过去。直到这一切预备全都做完了,他方才回到床上躺了下来,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地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方才听到了门轻轻被人推开的声音。不消一会儿,才刚来过一回的王凌就领着一个同样是男装打扮头戴风帽的人来到了面前。“夏大人。”“本该起身全礼,只是换上见客的衣裳难免让人起疑,世子妃请恕下官无礼了。”见夏守义在床上弯了弯腰后又拱了拱手,章晗方才便在王凌毫不客气搬过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随即方才看着夏守义说:“夏大人不必在意。今晚这样冒昧造访,夏大人肯见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也不想说什么拐弯抹角的话,只想请夏大人看两样东西。”见王凌解下背上包袱,郑重其事地从中取出了那两卷用丝带系好的斗方,章晗便接过来一一展开呈现在夏守义面前。而夏守义坐直身子,端详着那两方鲜红的御印宝玺,又看到了那一个全字,一个果字,他便挑了挑眉道:“这是皇上赐给世子妃和郡王妃的御笔?”“不错。”章晗微微颔首,盯着夏守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虽赐御笔,但我们妯娌两个从来没有因此而自傲的意思。今日特意携了此物来,只是想有一件事请教夏大人。若这两件御笔当中还藏着其他的书卷,夏大人可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能够将其取出?”“什么!”夏守义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妯娌两人此来的真正目的,脱口而出道了两个字后,他立时意识到自己这是犯了糊涂。然而,事关重大,他不得不眯缝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字斟句酌地问道:“敢问世子妃,郡王妃,缘何知道里头会藏着东西?”“夏大人这就不用关心了。我只想问你,可否有稳妥人能担当此事?”章晗目光犀利地看着夏守义,声音倏然变得冷峻无比,“请恕我无礼,兹事体大,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当然,夏大人也可以不帮这个忙,但今夜我二人既然来了,便不能冒那样的风险!”无论章晗还是王凌,全都不是那些做事绵软懦弱的善茬,这是夏守义早就知道的。他毫不怀疑,倘若自己真的推脱或是有什么举动,只怕王凌绝不会放过自己。此时此刻,不要说他早就对太子这些日子的举动颇有微词,就冲着那两张斗方中可能隐藏的东西,他就不得不做出选择。“我认得一个精于装裱技艺且不认字,口风又紧的匠人,明日一早便让人上门。”“好。”章晗毫不犹豫地立时收好了那两张斗方,这才看着夏守义道:“那就请夏大人安排安排,我和四弟妹自会以你老乡举子的身份过来相探。”临走时,刚刚第二次潜入后小心翼翼打开了后门门闩的王凌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夏守义,见其低头沉吟根本没瞧见自己,她顿时舒了一口气。尽管夏府的主人一夜无眠,但对于夏府的下人和寄居的举子而言,自然都是一夜好睡。次日一大早,夏守义便派了老门房去请常常为自家装裱书画的一个装裱匠到家里,径直在寝室见了人之后,却是一口气拿了七八幅画让其在书房装裱。当两个打扮清秀的士子登门来探望卧病在床的夏守义时,夏守义遣退了丫头之后便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们要的人已经来了。”章晗和王凌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等到夏守义又把那装裱匠召进了屋子,先是借着请其拿出装裱的一幅旧画,让章晗和王凌看了他的手艺,等这妯娌两人左看右看后都点了点头,他嘉赏了这装裱匠几句后,这才含笑说道:“王老实,我这里还有两幅要紧的东西得靠你的手艺。”那被称作王老实的装裱匠人憨厚地笑了笑,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道:“部堂,别的事小的不敢夸口,可装裱上头小的样样精通,一定会给您做得漂漂亮亮。”“好!你从前的活计一直做得很漂亮,但今次要你动手的,是皇上赐给我的两幅御笔。”夏守义有意将这两幅御笔说成是自己的,见王老实果然面色一变,他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这两个后生的师长曾经看过这东西,说是内中还藏着另一幅东西,倘若你能把之后的东西揭出来,把御笔裱成原来的样子,那么,日后我便送你一块我亲自写的牌匾当招牌!”章晗和王凌都没想到夏守义竟敢当着人的面直言那是御笔,甚至还道出了字中玄机。然而,见那王老实对于御笔的敬畏须臾就被对夏守义亲笔牌匾的渴望给冲淡了,憨厚的脸上露出了异常振奋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后,心里虽仍有些担心,但也只能看着这王老实将各种各样的工具摆满了一整张桌案,随即忙忙碌碌了起来。而夏守义见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王老实忙活个不停,便低声说道:“他一手装裱的好手艺,却是大字不识一箩筐,可对于印鉴规制却是熟悉得很。无论是明面上那一方御宝,还是内中那一张可能盖着的宝玺,不说反而惹人怀疑。而且,他对于颜料文墨新旧最是熟悉,倘若说成是前朝的东西,那也决计瞒不过他。你们不用担心,等做完这件事,我自然另有安排。”章晗微微点了点头,见那王老实看似粗笨的手指却异常灵巧地做着一道道的工序,一颗心也不由自主地吊了起来。尽管她不知道嘉兴公主是怎么找到那地方的,也不知道那信究竟有几分把握,但如今之计,她只能试一试冒一次险。想到这里,她愈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王老实的手,久久都没有动一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部堂,可是下头这一幅字么?”章晗强抑心头激动,等王老实捧了东西过来的时候,她看见那一方清清楚楚仿佛能力透纸背的小楷字迹,还有盖着的那一方皇帝之宝时,她不由得感到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真是一场及时雨!第二百四十三章东宫之忌,章晗之谋!偌大的书房中,太子脸色沉郁地坐在书桌后头,唯一的声音便只有翻动奏折以及伏案书写的声音,两侧垂手侍立的两个太监俱是屏气息声,生怕一个不好又撩动了太子的怒火。自从赵王府的那场大火之后,朝野内外就完全乱了套。重臣们一个个告病不算,清流们也跟着上蹿下跳,而最令人惊惧的则是赵王的反应。那位北边实力最强大的藩王之一,竟是凭着天子剑宣称有密旨讨伐秦藩,尽管至今只是大肆调动兵马而不见真正动兵,但对于朝廷明旨号称不奉诏,如今却这般宣称,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