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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眼底埋着温柔,纵容小家伙的“撒娇”:“喊我母亲也可以,我不在意这个。”严清往桌上一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耿一淮之前会和他说——“孩子的事情,不会影响任何我对你的任何印象”了。对方当初其实是在告诉他,两人的恋爱关系并不是因为孩子的出现才存在的。而他却因为那几天被自花授粉和已经有孩子的事情冲击,再加上当时阿九给他的传话符咒曾经在慌忙间被耿一淮看到过,他自然而然就曲解成了……对方并不在意他自花授粉的事情。“…………”真巧,那张符咒已经被当初觉得有些丢人的他销毁了。不过应该还好,虽然那位花族前辈不在了,但是阿九还是清楚的。他不想让耿一淮一直误会着这件事情,心乱如麻,赶忙解释道:“不是称呼的问题!是这样的,我、我是花妖,修为和年龄到一定程度之后会迎来授粉期……”他三言两句概括了一下授粉的事情,并且说了说授粉的特征,只希望耿一淮不要误解。他其实是有些心慌的。他太喜欢耿一淮了。以至于一想到这人可能会空欢喜一场,他就有些难受。这些时日以来的那些温柔和好,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孩子的误会呢?虽然耿先生曾经和他说过,这个孩子没有影响他们的关系,但人的心都会有点偏的。眼看耿一淮安安静静地听完了他的描述,神情已经恢复了往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但严清还是能感受得出,耿一淮的情绪似乎也有些跌宕。他听见对方喊了一声:“元玉。”下一刻,妖族圣手元玉大妖像是随叫随到的工具猫一般,乖巧听话却又带着惊恐地窜到了两人当中。“大——”大人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大、大大大声喊我怎么了?”耿一淮严肃地问:“孩子是我的血脉吗?”元玉全身毛发炸起,生怕下一刻就被上古真龙大妖一爪子撕碎。她战战兢兢地说:“刚刚刚刚才没没没没探查过这个……”严清嘀咕了一声:“……您怎么结巴了?”“没没没没结巴!”“再帮他看看。”耿一淮说。十分钟后。在耿一淮耐心等待和严清十分期待的目光下,元玉“喵呜”了一声,猫耳朵在严清手掌心中蹭过,发出愉快的呼噜声。刚才她的结巴仿佛是假象:“这个血脉绝对没有错,察觉到了真——”真龙血脉四个字在她喉咙里转了一圈,“真的是你们两个的血脉。”严清眨眨眼,睫毛闪动,只觉得自己脑子更加混乱了。他在阿九和他说的自花授粉和元玉斩钉截铁的断定中混乱,并不知道两位大妖已经在私下传音。耿一淮问:“我族血脉吗?”元玉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花妖和真龙血脉我都能在妖丹所在感觉到。刚才大人还悄悄给了我一滴您的真龙血给我比照,我不会判断错的。”这孩子,说什么自花授粉,害得她差点以为要被大人灭口了。她也不是没见过花妖,根本没有哪个花妖能自己生孩子嘛。她接着道:“而且特征也完全吻合,即便有大人全力照顾,怕也是要和人类的怀胎时间差不多的。”妖族由万物生灵而来,怀胎的时常基本全都比人类短。只有血脉高贵的大妖才会怀那么久。“而且,大人的这位伴侣妖力修为也很普通,如果当真只有花妖族血统,他体内哪来实实在在的大妖威压。妖族上千上万年来,野妖和天生妖各有风华绝代的时代,可花妖族一脉什么时候出过大妖?”既然花妖族没出过大妖,严清体内的血脉之力是怎么来的?自然是只能从这有真龙血脉的孩子身上来了。“不是。”耿一淮突然道。这句话没有传音,将严清的思绪也唤了回来。小家伙仍然有些呆呆的:“什么?”耿一淮摇摇头:“没什么。”花妖族是出过一个大妖的。但那都是上万年前的旧事了,和只有几百岁的小家伙有什么关系?耿一淮抬手,轻轻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嗓音不高不低:“还在发呆?走吧。”他起身,牵起严清的手,对元玉道了一声谢后便带着呆呆愣愣的严清离开了。耿一淮紧紧地握着严清的手,指节微动,指尖在严清的掌心中轻轻挠了几下。严清掌心发痒,这才稍稍回过神来,下意识也挠了挠对方的掌心。对方轻笑了一声:“下次别信太多有的没的。”“可、可是……”这是玫瑰花妖族的前辈亲口所说,虽然只是有一定概率会自花授粉,但他符合那位前辈所说的一切特征。那几日刚刚知道孩子的存在时,他又惊讶又期待,还有些无所适从与不敢相信,自己也去查了好些资料,甚至还看了人类对普通花树自花授粉的好些说法与描述。光是头顶会时常冒出授粉成功的那朵花苞就足以说明以前。授粉之前,他从来不会那么频繁、无知无觉地冒出枝桠。而且事后阿九也帮他去问了花妖族的其他花类,若是普通的和别人的伴侣,怀孕症状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严清才十分确定,他有了个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只有一个父亲。难道妖族第一圣手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吗?严清甚至一瞬间觉得,自家男朋友是不是被人骗了,也许那只懒洋洋的胖橘猫根本不是妖族圣手,其实只是个江湖郎中,说的话信不得。可耿一淮做事从来牢靠,不会犯这样尴尬的错误。等回了家,严清给阿九发了个传话符咒,希望对方一得空能来耿一淮家一趟——毕竟阿九是除了他以外唯一一个知情人了。只是传话符咒并没有同往日一样迅速得到应答。当天晚上,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的严清还是微微皱着眉,时不时鼓起腮帮子,亦或是扁扁嘴,一看就心思不宁。耿一淮缓缓在他冒出头的花苞上亲了一下,感受到怀中的小家伙浑身一颤,他低声说:“还在想白天的事?”小花妖平日里活泼得很,要是在家碰上陶宁,甚至可以给这仅有三四人居住的别墅营造出热闹的感觉。可今天回来后,小家伙的话比他还少。“嗯……”严清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像是贴着他的心。结果都如此明显了,根本没什么好想的。兴许小家伙是在懊恼之前想七想八吧。他宽慰道:“别想了,以后别随便信那些无根无据的东西。”严清抬眸,清澈的眸子像是盛着光:“不是无根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