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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多事儿吗?”杜宛再大的气度,也实在忍不了她左一句放屁,右一句脱裤子,只能僵笑着:“meimei好生准备,我明天再来找meimei一同去。”一边逃也似的走了。“姑娘也需得注意些体面,这样的话以后再也别说了,让mama听见,不独我们,连姑娘也是要挨打的。”红豆实在忍不了,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一回头,就见残茶泼了一桌子,阿窈早就像个猴子似的出去了。“啪地”一声,红豆用力把抹布往地上一摔,心中郁气直往上去,冲得她想骂人。到了晚上,就见林mama遣了丫鬟过来嘱咐阿窈:“明天姑娘打扮打扮,mama生日,做东请各位姑娘松快松快,有戏有酒,过个好节。”第二天一早,杜宛上前来叩门,约上阿窈一起走了的时候,却扑了个空,只能青着脸带着丫鬟走了。林mama住在正院,院子最大,里头有山有水,前面还给搭个小桥,过了桥就是一片开阔地方,早有戏班子搭好了台,忙匆匆地准备抹脸和戴行头,下面铺开了好几大桌子的筵席。杜宛特地穿了崭新的衣裳,腕子上面是林mama新给的翡翠镯子,映着日头,绿得汪成了水,她故意选了个窄袖的玉纱褙子,轻轻撸上去,镯子露在外面,一碰就叮当响,声音脆生,引得别人都瞧过来。满目望过去,有戴各色时新首饰的,有穿苏式绸子的,最让人惊讶的是有个姑娘腰上束着的裙子,足足拖了十几幅,行走之间一明一暗,光华四射,她正跟着旁边的人讲:“这是今年江南那边传来的新料子,叫什么朝云纱,十几匹才制成了一条裙子,mama只给了我和素素jiejie……唉——你别摸啊,这料子最容易脏了。”杜宛定睛一看,原来是放了她鸽子的阿窈,此时正挤在那个姑娘旁边,一脸垂涎,直勾勾盯着裙子,恨不得直接扒了套在自己身上。偏她生得有灵气,即便是这样,看着仍然透出小女孩的娇憨,让人讨厌不起来。林mama的大寿,其实也是各位姑娘一展身手的时候,有弹琵琶的,有限时作诗的,有跳舞的,其中最惊艳的当属那个穿了朝云纱的姑娘,换了唐时的妆容,跳了一曲,整个人连着裙子旋转成了一朵常开不败的云霞,mama直接又给了一匹新缎子。下面却有人不服气:“显摆什么?要不是江素素病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好戏看呢!”林mama一直坐在最上首,面容和煦,遥遥看着离台子最近的阿窈,她正睁着稚气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别人的衣裳首饰。林mama收回目光,勺子拨弄着阿窈送过来的冰碗,里面乳白的酸奶搁上各色瓜果,吃上一口暑热尽消。她想起来红豆回的话,略略放了心——装傻不怕,眼皮子浅就好。园子里面各个姑娘平时都忙着上课,练本事,好不容易有一天空闲的功夫,开始都还束手束脚,等到林mama一下了席,都玩成一团。杜宛见林mama朝她招手,便会意,看了看左右,也悄悄跟了出去。“你打探得怎么样?”林mama低头整自己的裙子,头也不抬。“您别说,还真有不寻常的地方,她怕是装的!”杜宛眉飞色舞,压低了声音,林mama忽然抬头,眼里精光四射,把她定在当地,腿肚子打抖,声音不自觉弱了下来:“我上回去找她,恰看着……”“是这样?”林mama听完整件事,眯着眼沉思。杜宛一下子来了精神:“对啊!mama您想,那丫头平时莽莽撞撞,若都是真的,她又怎么能碰着这样的事反倒样样有条有理,换了个人似的?可见是装的!”她越说越真,到最后自己都相信了——至于是与不是——她冷笑了一下,便是不是,她也能将这事变成真的!“听你说的,还真有猫腻,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不真?”杜宛胸有成竹:“mama想,她到底是不是真在装傻,又为什么装傻,咱们看是看不出来,问也问不出来,但是——”“要是给她设个圈套,逼一逼她呢?”第4章逃!马上!众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玩乐了一回,直到掌灯时分,才散了陆陆续续回了自己的屋子,阿窈却闷闷不乐地,一条好好的手帕子被她揉得不成样子。“你说,凭什么别人没我好看,做饭也不如我好,新衣服新料子却比我多!”阿窈气呼呼回了房子,瞪着红豆:“你不是说,只要我听话,mama什么好东西都给我吗?”“姑娘别急,那些姑娘啊,来得时候长了,mama自然给的东西多,姑娘来得晚,自然比不上她们。但要论亲近,只有姑娘是mama的心尖子!别的不说,就看看mama今天赏给您的镶着松绿石缠枝莲花样的金镯子,那做工,谁的能比得上?”“真的?这个镯子真这么值钱?”阿窈顿时拿起镯子,宝贝似的看来看去。“自然值钱了!”红豆隔着灯的暗影,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来——一个镯子就打发的东西,真没见过市面。阿窈顿时笑开了花,连睡觉都要把镯子用上好的丝帕抱起来,珍而重之地放在枕头边,不多时就睡去了。杨岑用爪子抱住脑袋,四条腿软软地摊着,像一颗露馅的芝麻汤圆,打个哈欠正要睡着,却听见外面绿豆轻轻地喊:“红豆jiejie,mama叫你过去。”“大晚上的,什么事啊?”红豆看看天色,有些不情愿。“你悄悄的,别让姑娘听见!”绿豆连忙对她打眼色。杨岑窝在篮子里,静静地听,一直等到屋子里只有他和阿窈的呼吸声,才探出头来往外看,正巧见床上本应该睡着了的阿窈,也掀起帘子往外看。一只熊一个人,两个目光碰个正着,杨岑有些不安,阿窈见他沉思的严肃样子,不由笑了,虚点点:“想什么你!一只熊天天这么多心事,快点睡觉!”说罢,翻个身睡了。窗外月影寂寂,风吹得竹叶哗啦啦响,一直到三更,才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杨岑偷偷探出半个头,见红豆轻手轻脚走过来,掀起帘子看了看,冲门口的绿豆摇摇手,两人脸上都带着奇怪的笑容,淡淡地又藏着赌徒一样的狂热。杨岑睡不安稳,一整个晚上都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是熊猫在山野里爬树,漫山遍野地跑,一会儿是英国公府,他躺在床上,一群人围着他哭,一转头,却看见阿窈被人推上一条船,哭着叫着划远了。直到天明,外头野鸟都起得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在热闹的声音中间,时不时传来绿豆和红豆细细的说话声。“你说什么?mama要给姑娘相看了?这不是还没到年纪吗?”绿豆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提高了声音。“你悄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