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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的抽泣,那声音却盖过了喧嚣的一切。石崇源对纪韶说,“我看不见头皮的位置。”见他看着自己,纪韶烦躁的低吼,“那我就能看见了?”石崇源又不说话了,他的眼神里意思明了。纪韶扫了眼地上的小女孩,咬了咬牙,他盯着地面,左右前后看看,都过了几年了,头皮还不早就被踩没了。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场景。两三岁的小女孩坐在红色小推车里,后面的老人推着她穿马路,一辆汽车横向行驶过来,老人和小推车都被撞飞。老人试图爬起来,小女孩摔在花坛另一边的马路上,这时,刚好有大卡车过来,从她头上压过去,面目全非。纪韶僵杵在原地。许久,他伸手狠狠抹了把脸,心脏剧烈跳动。石崇源的余光一直观察着纪韶,他确定对方是看到了什么,而那些是只有对方能看到的。“那边。”纪韶看向花坛,说完就走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意外,他杀,自杀,因素很多,且各有不同。他现在越来越没法理解,那些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能遇到,还能看见当时死亡的过程。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到花坛那里,没过多大会,脸上就挂出大大的笑容,对着纪韶的方向磕了个头,投胎去了。石崇源的面上出现一抹惊讶之色,他刚才只是试探,没料到那个叫纪韶的是真的可以。看来他必须要跟着了。车子上了高速,纪韶支着头,思绪杂乱,石崇源站在窗外,看着他。车里没多余的空位,大家都在聊天,不会有谁看到车窗外的鬼。纪韶独自欣赏了一路。他站在家门口时,石崇源不见了,来的时候一声不吭,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大门从里头开了,纪韶的手停在半空,又放回兜里。“爸,妈出去遛弯啊?”“我跟你爸去趟超市。”纪母拿了伞,“你赶紧的,小崔来了有一会儿了。”纪韶闻言,脸色微变,“他在哪儿?”纪父说,“你房间。”“小韶,你吃过了吗?冰箱有饺子,想吃就自己下点。”纪韶走进去换鞋,“吃过了。”他把帽子摘下来,抓抓压扁的头发,“妈,给我买点锅巴。”“好。”纪母关上门。她寻思着,又对纪父说,“你有没有觉得,小崔那孩子有点奇怪。”纪父抬脚下楼,“什么奇怪?”纪母说,“礼数很多。”“小孩子,可能是从哪儿照着学来的。”纪父说,“总比没有礼貌好。”纪母想想也是,但又觉得哪儿不对劲。门内,纪韶吸一口气,往房间里走去,他唇边的弧度还没扩张开,就收回去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如果不是崔钰,那是谁?“你什么时候来的?”纪韶不动声色的把门关上,“外面下雪了,晚点我们出去堆雪人吧。”他边探究边说,“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堆的雪人吗?弄那个鼻子时还差点摔到。”崔珏不答反问,“去哪儿了?”纪韶眼角一抽,白说那么多话了,他往床上一躺,“出去逛了逛。”崔珏从椅子上起来,手撑着被子,缓缓靠近纪韶,俯视着,漆黑的瞳孔直视着纪韶。过近的距离,躺在下面的纪韶感到一股压迫,他扯起嘴皮子,摆出一个笑容。崔珏忽然去亲纪韶,确切的说,是他把自己的唇贴上纪韶,再无其他动作。眼底一闪,纪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味道清淡,真不是他的发小。他不记得发小什么时候有个双胞胎兄弟。难道是跟柳晨的情况一样?纪韶再去看面前的这张脸,就剩下惊悚了,如果他亲的这个真是鬼……“你不是崔钰。”崔珏的瞳孔里出现一丝波动,他微笑,“都知道了?”下一刻,他的手按在纪韶胸口。纪韶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一缕缕极致的阴气自纪韶脖子那里发出,强硬的阻挡了崔珏的侵入,他蹙眉,伸手一拨纪韶的衣领,眼眸骤然眯了起来,隐约可见怒意。纪韶的排斥和厌恶在脸上,眼中浮现。崔珏愣了愣,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凝视,“你讨厌我。”不是疑问,是陈述。纪韶重新掌握对身体的控制,他欲要破口大骂,却在发现对方眼中的伤心时顿住了。没来由的,纪韶的心里有些难过。崔珏抚摸着纪韶的头发,“不要抗拒我……”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融入纪韶的心头。正当崔珏准备再次尝试,破开纪韶的魂魄,打碎那块避尘珠,释放前生前世的记忆时,背后多了一个气息。他的动作被迫停止。整个房间都被阴气覆盖。纪韶突然惊醒,刚才像是中蛊惑了。崔珏和崔钰并肩站在一起,如同复制品。只是一个是从内到外的温润,另一个是披着一层伪装,内里阴暗森冷。纪韶走到崔钰那里。其他的等会再说。崔钰飞快的翘了翘唇,握住纪韶的手,收紧力道,用尽了全力。“不乖的小孩……”崔珏的眸子里印着失望,清晰且强烈。怎么永远都不能吸取教训……崔珏敛了情绪,从喉咙深处滚出的嗓音温润,如沐春风,“我等你自己回来。”回哪儿?纪韶的嘴角抽搐,有毛病。他转头,斜睨着发小,“你是不是该跟我说点什么了?”第33章纪韶说完就好整以暇的看着崔钰。如果他的眼睛没问题,刚才那个复制品是突然在房里消失不见的。也就是眨眼间没了。呵呵,纪韶想吐口血,果然又是只鬼。不对,鬼怎么会有温度?纪韶又把那口血硬生生咽回去。“说话。”崔钰摸摸鼻子,“说来话长。”纪韶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那就长话短说。”他摸了摸崔钰的脖子,停在大动脉位置,拿指腹按压,热的,一鼓一鼓的。下一刻,纪韶又把手伸到崔钰的棉衣里。崔钰的呼吸微滞,他欲要有动作,纪韶就说,“别发情,我只是在检查你是人是鬼。”“……”纪韶摸了一会儿,心跳有,体温也有,是个和他一样的大活人,他绷着的神经一松。“说吧。”崔钰见退无可退,他抿抿唇,“刚才那是我哥。”说下了一句真话。语气是轻松的。崔钰的心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