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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地方打扫,又全然将“阮奕”二字在何处听过的事情忘到了脑后。于是,整个年关的上午,赵锦诺同齐师兄一道打扫了两处苑子,又回苑中的暖亭内,提笔给媛姨写信。周遭都是别处的鸣鞭声,赵锦诺安静在暖亭中写字。她似是有许多话想对媛姨说,不容易杂糅在一处,若要一一尽数,似是洋洋洒洒大十几页也不会够,于是捡了重要的说,又觉得怎么都说不完,一页纸翻过一页纸,嘴角都是笑意,笔下的字迹也停过……另一处,阮奕入宫。大监亲自陪同着,说了不少年关时吉利的话。阮奕礼尚往来。宫中随处可见的宫人都在问候,亦有南顺国中的鸿胪寺官员今日在宫中迎候招呼。今日是年关,苍月的使臣皆在南顺京中,朝帝今日邀请入宫,尽地主之谊的意思合乎礼仪,晌午宫宴之后,苍月的使臣便会出宫,会有驿馆和鸿胪寺的人单独招呼。朝帝喜欢对弈。年关当日邀请了两位大国手在御花园中搭建的礼台上对弈。朝帝看得认真,亦有兴致。见阮奕上前,热忱招呼,“阮奕,来朕这边坐。”阮奕上前。朝帝待阮奕亲厚,王主事等鸿胪寺官员都是听说,眼下才是耳闻目睹。“阮少卿可喜欢对弈?”朝帝饶有兴致。阮奕应道,“会看,但不精通,不敢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朝帝笑,“阮少卿谦虚了,稍后,同朕对弈一局”阮奕笑了笑,“是。”遂同朝帝一道看对弈,也看不出旁的神色。袁开阳的位置在阮奕隔后排,听到朝帝同阮奕眉头也略微皱了皱。他是听阮奕说起过,朝帝的态度有些古怪,但除却第一日的洗尘宴上朝帝赠了阮奕一枚玉佩,袁开阳一直未同朝帝和阮奕一处,便也未曾亲眼见到,始终存有疑虑。而眼下,是觉朝帝对阮奕太亲厚了些。阮奕是他国使臣,朝帝如此做其实不妥。在苍月国中,即便因为宴相原因,顺帝自幼带阮奕亲厚,但也多严厉的时候,却也不曾如朝帝这般,似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很喜欢阮奕。并非好事。袁开阳有些担心阮奕早前说的事。他们此趟出使南顺,许是表面风平浪静,但实则也许并非如此。袁开阳微微垂眸,看向阮奕的目光略微深沉了些,确实如他所说,他这趟出使的主使不好做……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两大国手的对弈进入尾声。这类在宫中朝帝面前的对弈,□□味儿颇有些浓郁了些,虽观赏性强了些,但实则并非是最好的对弈。最好的对弈,在平心静气时。这是宴叔叔教他的。所以,朝帝是个急功近利的人,也喜欢走捷径,但同时又是个及有耐性的人。但这样的人,若非假以时日,城府不会如此深,阮奕心中隐约有些莫名的猜测,但总觉又不大可能,许是自己魔怔了……等到两大国手对弈结束,朝帝果真邀阮奕对弈。阮奕无法推脱。他是精通棋艺,他花时间在对弈上,是在上一世阿玉死后的事,他是靠抄佛经静心。但除却抄佛经,便是自己同自己对弈。但不会每时每刻都在抄佛经,除却抄佛经,便是自己同自己对弈。也是在对弈的想通透了许多事,而后的多少年里,他一日都未曾断过对弈,就似一个习惯,一日三省。但重生之后,除却同宴叔叔一道时,他没有再碰过,是有意避开。他不是不精通棋艺,是很精通。但眼下,在朝帝面前并不显怀。朝帝是个急功近利,却同时又谨慎小心的人,这样的人很少见,阮奕不禁打量他。“阮奕,朕脸上有字?”朝帝没有抬眸,却忽然开口。阮奕眸光微怔,却更印证了心里对朝帝的想法,朝帝不是简单的人,但这样矛盾的性格,很少见,若非特殊的契机,怕是很难养成。阮奕笑了笑,不动声色道,“是陛下这步棋走得太精妙,值得细品。”朝帝忽得笑笑,别有深意看他,“未雨绸缪罢了。”阮奕心中顿了顿,也跟着笑了笑,没有再出声。这一局对弈差不多持续了大半个时辰,阮奕最后略输了两子。朝帝赢了棋局,龙颜大悦,但阮奕只输了两字,亦不突兀。晌午,朝帝在偏殿设宴款待苍月使臣。“今日算是年关家宴,诸位不必拘谨。”看得出朝帝今日心情极好。阮奕也领了苍月一众使臣起身,答谢。******临近晌午,赵锦诺的信终于写完。其实写得也不多,大约四五页纸,还有不少想说的话便都留到下次,能从师娘知晓知晓媛姨的消息,似是来南顺之后又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将信笺装回信封里,又用蜡封好,晚些时候交给师娘,请师娘下回给媛姨送信时一并送去,赵锦诺满心欢喜。等到晌午,众人打扫得打扫完,闲谈的闲谈完,还有几人在苑中对弈的,也都回了偏厅里用饭。因为晚上的年夜饭才是正饭,师娘和葛琼,还有丹州都在准备晚上年夜饭的事情,中午便是简餐。赵锦诺并未见到谭悦。照说今日是年关,谭悦便是要在府中除旧,也会晌午到明府一道用午饭,昨日她是听谭悦如此同师娘说的,不知什么缘故。丹州帮忙料理好了厨房的事,才端了饭菜来偏厅中,正好早前留了位置在赵锦诺身边。老师同几个师兄弟说话,赵锦诺悄声问丹州,“怎么不见谭悦?”丹州叹道,“方才冯涛来了,说谭悦病了,今日都不来了。”丹州自己说完都愣了愣,“你说是不是病得很重?”赵锦诺知晓丹州心中也是担心的。赵锦诺手中的筷煮没怎么动,想起昨晚他就一直在咳嗽,又喝了酒,回南顺这些时候,都一直暖手炉没有离过身,似是真的不太好……赵锦诺轻声道,“你下午还有事吗”丹州愣了愣,摇头,“师娘和葛琼这里能帮的都差不多了……”赵锦诺转眸看他,“我们去看看谭悦吧。”丹州忙不迭点头。……两人同谭悦最要好,除却老师和师娘,这里最关心谭悦的恐怕就是他们二人了。马车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这次谭悦从苍月回南顺后,身体便一直不怎么好,两人都看在眼里。只是想到他早前仿佛也是一到腊月病情就会加重,再加上又因为老师的生辰和年关凑在一处,两人都未曾多留意谭悦的事。谭悦惯来是泰山压顶都少有喜怒形于色的,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