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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王康突然觉得当初恩人的境遇甚至比他好好一点,至少恩人最后还能有一点盼头,但是面前这人,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后的希望湮灭在了自己怀里。“你在可怜我。”王康没有回答,但是那白衣男子却又继续说话了。“王康,”白衣男子说:“你变了,”他说完这句话,才突然转过身来,看向王康。那一瞬间,即使是油灯的微弱光线也挡不住这人的绝世容颜。岁月给了这人风霜,却也打磨了那人的无上风华。王康一瞬间竟然愣了神,他忽然想起了他小的时候曾经在大典上看过的这个男人的风貌,那个时候王康曾想,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仙人了吧。白衣男子和王康视线相对,却如同一盆冷水泼下一般,让王康冷静了下来。不,这绝对不是仙人。仙人绝对不会笑的这么迷离与幽凉。绝对不会这么的……苍凉难过。这明明是一个求不得的可怜人。王康不自然的微微侧目,避开了白衣男子的对视:“没有,纪无尘,你想多了。”纪无尘对他的回答置若罔闻,而是继续问道:“你在可怜我什么?为什么,就连你对我也变了态度?”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无尘居然已经走到了王康身边。王康握在剑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定了定神,“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别可怜我,”纪无尘说:“我不值得。”王康暗暗垂首,手却握紧了剑柄。“新的油灯我已经放在这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他轻轻的把手上的油灯搁置在了石台上,就想离开。他不是在可怜纪无尘,只是回首发现,自己也是做错的那一个,两个罪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对方呢?纪无尘不答,依旧是俯身摸着之前那一盏已经完全不亮的油灯。在这漆黑如墨的幽闭空间里,这一点莹莹火光,是他唯一的一星曙光。油灯储量有限,所以王康每隔七日会过来为他换上一盏新的油灯。王康走到纪无尘面前,想要拿起那一盏已经不亮的油灯,但是纪无尘却不让他拿起来。纪无尘低下头,微微眯起眼眸,似乎在欣赏那普通的青铜灯上简简单单的花纹:“你可有把握制服魔神?”王康想拿起油灯的手微微一滞:“你问这做什么。”纪无尘是不可能走出清陵塔的,一旦走出清陵塔,他就会立刻会飞湮灭。“就是问问,”纪无尘突然一下咳嗽起来,这一咳竟然是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他强撑着把话讲完:“如果……没有……把握……的话……可以……借用……清陵塔……。”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竟然后间一甜,一口血从嘴中喷出,直接溅到了王康的玄衣之上!还好那衣物颜色本来就深,在昏暗的的油灯下,竟然看不出有多少差别:“不好意思,搞脏你的衣服了。”一口血喷出来之后,纪无尘似乎状态好了一点,抬头看向眼前长身而立的男子,黑沉沉眼眸深不见底,嘴唇却是病态的苍白。王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你的身体没问题吗?”“七日必有一次发作的老毛病,”纪无尘抹了抹嘴边的血渍:“没有关系。”“你在说什么胡话,”王康说:“现在的正道和三千年已经完全是两回事,我们不会落到当初的境遇了。”需要牺牲一个人去拯救苍生的事情不用再次发生了。而且,动用清陵塔的力量几乎就是以纪无尘的生命作为代价,王康虽然不喜欢面前的人,但是几千年来突然有了些奇异的感情,王康不想让纪无尘死,他甚至在召开大会的时候刻意隐瞒了清陵塔的事情。“王康,”纪无尘又低下头拂过那一盏油灯说:“我不会在乎死亡。”王康看着纪无尘的侧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其实能知道,这样的结局几乎是纪无尘期盼着的了。王康还想说什么,但是纪无尘已经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了。“王康,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王康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快到了半个时辰了:“那我先走了,你……保重。”“好,”纪无尘微微弯了弯嘴角:“再见。”王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纪无尘也没有什么反应,就让他盯着看。过了许久,王康终于回头,一步一步离开。王康回头的那一刹那,纪无尘的表情从微笑变成面无表情。他就跪着哪里,看王康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到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一片寂静中,只能听到王康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石门缓缓关闭的声音。纪无尘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个姿势跪着,他身后的油灯摇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直到最后的声音归为平静,身后的油灯突然熄灭。纪无尘这才似有所感一样回头,在一片阴暗昏瞑摸索到了那盏还散发着微微余温的油灯。“傻子,”在一片昏暗中,纪无尘摸着油灯喃喃自语:“门关了之后,这灯怎么可能还亮的起来。”即使是这样,他的指尖还是没有离开那盏油灯,直到它慢慢的变得毫无温度。他跪坐在石台旁边,抬头看向塔顶,唯见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油灯熄灭的最后一刻,似乎倒映出了清陵塔的墙面。上面刻满了一个人的名字,夏朗。※※※※※※※※※※※※※※※※※※※※答应大家的王康番外来了剩下的番外都会慢慢补上滴第137章番外(2)东陵十二年,冬一大早起了蒙蒙雾气,薄幕般沁凉的浮游于天地间,才落了初雪,家家户户的屋檐瓦台之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白。然而卿玉公子府上,却是从一大早就开始热闹了起来。卿玉隔着院子都能听到外面的吆喝声,良好的修养让他的表情都没有过多的变化,但是外面的声音实在是让他无法忽略,过了一会,卿玉终于忍不住停下了抚琴的手,叹了口气问道旁边的小厮:“今天太子殿下又在外面做什么?”小厮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了正常:“我这就去问问。”卿玉眼前的古琴早就一个音都弹不下去,他坐在栽种着青竹和腊梅的清雅院落里,听着墙那边的人传来的一声又一声的唢呐声,长叹了口气。再清雅的花香也抵不过一个煎饼果子的味道,再高贵的琴音也压不下唢呐的嘹亮。虽然外面的人,咳咳,别不信,他真的吹的是笛子。陈玖是皇帝的第九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