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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编曲:傅错,作词:隋轻驰”的字幕,才确定居然真的是他唱的那首。“这是在向我告白吗?”隋轻驰笑着摇头,“可惜哥已经是江湖传说了。”傅错低头看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的隋轻驰,他就站在沙发后,可以看到隋轻驰的头顶,他柔软自然的黑发在灯光下一丝丝发亮,隋轻驰的头发虽然软,但并不是完全的直发,带着某种桀骜而优美的弧度。灯光让他的耳廓也有种透明感,让他想起在大巴上的偶遇,阳光透过有些灰尘的玻璃,照在隋轻驰耳廓上,柔软而明亮。电视里,弦乐的前奏铺陈开来,唐杜静静地唱起这首,经过改编,这首中速的歌变得宛如钟声一样缓慢,幽深肃穆的感觉,太适合在落雪的平安夜听了。曾经我见过一双眼睛凝视它就忘却了野性荒野的惊奇沼泽的泥泞都不再有意义不想再做奔跑的奴隶为画下它我拿起了笔苍白的纸上泼洒着艳丽逃出黑暗森林我才知道这就是爱啊我像只活七日的蝉虫仰望着永恒的星星因为美啊它不谙世故无关好也无关坏它只是让我刻骨地着迷傅错听着这首歌,写这首歌时,他还没爱过,不懂爱,懵懵懂懂写下的歌词,今天看却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感激那个邂逅,感激曾经见过的那双眼睛,感激它们带他走出生命的荒野和沼泽,从此以后他的森林五彩缤纷,到处满溢着光亮,哪怕是在生命的尽头。他低头看着安静听歌的隋轻驰,如果此生没有遇见这个人,他也不过是平淡地等待病魔带走他的生命。“……他唱得怎样?”隋轻驰扭头朝后看向他。他唱得永远及不上你,傅错缓缓俯下身,双手按在隋轻驰的肩膀上,因为这首歌只能由你来唱。隋轻驰微笑着扬起下巴,傅错从右边吻下来,他抬头迎上去,两个人嘴唇相贴时他抬起右手,宽大的手掌,张开的手指扣在傅错脑后,他们就这样在歌声中交换了一个隽永的吻。傅错在早上六点时起了床,五个多小时没有闭眼,窗外天还没亮,浓雾,山林,什么都看不见。下床时他感到隋轻驰碰了一下他的手,转头,见隋轻驰有些惺忪地睁开眼,心猛地一提,但隋轻驰只是带着睡意看了看他,又困顿地闭上了眼。他看起来那么满足,嘴角还有浅浅的弧度,傅错在床边又躺下,直到隋轻驰再一次深沉地睡去。他从没觉得这张大床这么软,像云一样让人舍不得起来。轻轻下了床,这一次床上的人毫无所觉,他站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人,寂静昏暗之中,眼泪汹涌地模糊了视野。让隋轻驰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再怎样做都无法挽回了,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事。他怕他真的会陪着自己去死。推开门走下楼时,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看见白色的大狗从卧室的门缝里钻出来,站在过道那头看着他。他和这只陪伴了隋轻驰孤独时光的动物对视,觉得它并不像它看起来那么木讷,那双眼睛充满灵性。他走过去,蹲下揉了揉它软软的耳朵:“再见了,狗东西,他是爱你的,你要好好陪着他。”这一次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吉他,贝斯,记录着歌曲的曲谱和笔记本电脑,他再也不需要带走了。离开别墅时天依然未明,很难说现在是夜晚,还是白天。他多么希望地球停止自转,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不要翻去另一面,不要迎接太阳,可是每走一步,天边都变得更蓝。他没有多少行李,只一只手提袋,是搬来别墅时带上的,里面只有简单的衣物和必需品,他一样都没有动过。这么轻的行囊却沉沉地拖着他,只要一想到隋轻驰就在他背后,还沉睡在自以为是的美梦中,还不知道醒来将要面对什么,他就好几次想往回跑。每走一步,就离他更远,每走一步,就是慢慢写完“诀别”两个字,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对他们曾固执己见,辜负彼此,浪掷时光的过去的惩罚。出租车拐过街角,傅错靠在后座,看见太阳从高楼大厦的罅隙间缓缓升起,鼻血忽然流下来,坚持了两个月,回光返照的魔法终于结束了。司机关切地问你还好吧,傅错擦了下鼻血,说没事。已经抵达了机场外的大道,过去了快一个钟头了,手机终于响起来,他让手机一直响着,却没有接。响铃停下,又再响起,响到不得不停下,又不屈不挠地响起,其中夹杂着微信的响声,视频通话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连司机大叔都感觉到了那种迫切,目光不时地往后瞟。隋轻驰现在在干什么?傅错心想,他应该已经看见他留下的那一叠曲谱,他可能会立刻放下它们开车来追他,可是他并没有交代自己要去哪里,酒吧已经辞职了,公寓卖掉了,等隋轻驰上了车就会知道无处可寻。出租车在航站楼外停下,离登机只有不到半小时,时间错过那么多,隋轻驰不可能再追到他了。白色切诺基猛地停在路边,踩刹车时车子往前窜出的巨大惯性让隋轻驰的胸口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他等待了那么久的手机终于响了,他抓过来,看见了来自傅错的最后一条信息。——对不起,我还是决定退货了,歌都送你,算我欠你的,也许等我真的想通以后会再来找你,可能一年两年,可能十年二十年,你说过会等我到八十岁的吧,等不到也没关系,就忘了我吧。第九十三章自从签约了隋轻驰的工作室,钟岛就没再见过隋轻驰,就如洛雪所说,刚出道时热度正盛,通告如雪片飞来,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是自隋轻驰退出娱乐圈后,通告才真正变得多起来的,虽然没有人再叫他小隋轻驰了,但其实人们还是偷偷想在他身上找寻一点昔日隋轻驰的影子,想看他是不是能成为下一个天王。很长一段时间他忙得不可开交,也无力多想,录完后,洛雪终于给他放了假,放假的头天晚上,他去了一趟酒吧,却发现驻唱乐队的主唱换人了,连吉他手也不是傅错了。姚可就坐在吧台前,和酒保小哥唠嗑着,平常这个时间是看不到她的。见他来酒吧,姚可依然显得很开心,钟岛问到傅错,姚可才耸耸肩不太高兴地转回吧台,喝了一口酒,说:“他走了。”“走了?”“辞职了。”姚可的语气闷闷的,“可能去什么地方旅行了吧。”钟岛见姚可一副赌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