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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倍的薪酬补偿贵所所有人的加班工作。”“哎哟,那多些傅老板了。”栾以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不过虽然我不在你们金融圈里混,也知道傅氏总执行人办事向来守时,傅董补偿我加班费是好事,也得先让我了解一下病人情况吧?”傅行舟的神色从进门之始就有些阴冷,此时听栾以南提到桑桥的名字,脸色更沉了几分。他停顿片刻:“我前几天出差不在,桑桥伤到了自己。”栾以南从导诊台的抽屉里取了本病历手册,拔开钢笔盖:“嗯,日期,时间,病人……傅董啊,这个伤到自己分为很多种情况,比如说意外伤害,人为损害。这个人为损害又分为他人伤害和自残。”栾以南在病历本上写了两行字,笔尖停下:“桑桥又自残了?”傅行舟拧紧了眉,目光像被刀割过一般显得冷冽。他看向栾以南:“又?”栾以南用钢笔重新蘸了一次墨水:“当然是又,傅董您跟桑桥的关系可比我亲密多了。他身上的伤多少是自己留下的,您也该清楚的。”傅行舟很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而栾以南本来看上去还不错的心情似乎也因为这个消息跌到了谷底。诊所内一片安静。过了良久。傅行舟才道:“我以为他已经好了。”“那您可想得太简单了,傅老板。”栾以南放下手中的钢笔,转向自己身后的书架,从几排书架内翻翻找找了一圈,取出两本书来。那两本书是都是英文封面,老式的装订装订方式,书皮都已经褪了些颜色,连纸张也泛着黄。栾以南大致翻了一遍两本书里的内容,然后随手将书向前放在了导诊台上。“傅老板,我刚开始就跟你说过,精神疾病这东西吧,说轻很轻,说重也能要命。”栾以南道,“它永远不会像外科手术一切一割那么简单快捷,甚至在很多种情况下,病人永远都不可能痊愈。”傅行舟没有说话,高挑的身形绷的很直很直。栾以南又道:“抑郁症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门类,而且我必须再跟你强调一遍。桑桥不是抑郁症患者,或者我换种说法,抑郁表现只是桑桥精神类病状的一项并发症。”栾以南指了指面前的书:“边缘性人格障碍是目前精神学研究的空白地带,唯一具有代表性的两本专着还是十几年前出的,这是国内仅存不多的孤本,你可以拿回去看看。”傅行舟取过了书:“我这次出国和国外精神学的专家沟通过,他们说如果以桑桥之前的症状,是可以初步判断临床治愈的。”栾以南点了点头:“没错,但傅董,我不得不很专业的提醒你。这种人格障碍也只能达到临床治愈,它或许永远不会复发,也或许就会在你无法防备的时候出现一个诱发点。”“边缘性人格障碍的患者情绪不稳,极端自我贬低或理想化突出。而且这类患者往往拥有一个最致命的自杀自残性循环——他们害怕被抛弃,以至于他们会不断使用自残自杀的方式来获得一种人生存在的体验感。”“所以。”栾以南叹了口气,“傅老板,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无法忍受桑桥了,麻烦你告诉我。他毕竟是我负责了多年的病人,我还是得尽人道主义精神去把他救……”傅行舟打断了他:“不会。”栾以南似乎也不是很惊讶:“这么确定?”傅行舟的语气果断而干脆:“在我看来,桑桥从来都不是病人。”不是病人。就不会有忍受一说。诊所内的灯光炽亮。傅行舟面上的疲倦也在灯光之下显得明显。可他的神色是平静的。并没有病人家属的忧愁,也没有听到病情也许永无止境的迷茫。傅行舟伸手捏了捏眉骨的位置:“如果这类型的心理障碍都存在诱发点,那么我会帮桑桥把他前进路上的所有诱发点全部除掉,这样应该比其他方法都有效得多。”栾以南:“……”栾以南窒息了半晌,给面子的鼓了鼓掌:“可以,不愧是傅董。您这种另辟蹊径的土豪式解题思路似乎让我看到了奥数题的新解法,为您喝彩。”傅行舟面无表情的看了栾以南一眼:“谢谢栾医生的指点和书,我把桑桥下个月的药一起取回去。”桑桥以前基本都是每个月固定这个时间来拿药,只不过现在拿药的人换成了傅行舟。药是诊所内的护士下班前就已经提前配好的。栾以南打开盖子一盒盒检查一遍,然后装进袋里递给了傅行舟:“可以慢慢减轻药量,但是绝对不可贸然停药。”傅行舟点头:“我知道了,还有用药时间什么的需要特别注意么?”“按照药盒吃,别听桑桥的。”栾以南顿了顿,突然加了一句:“对了,傅董,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给桑桥治这么多年病吗?”傅行舟冷淡的低头瞥了栾以南的位置一眼:“因为要赚钱。”栾以南:“……”栾以南差点被傅行舟气个半死:“抱歉啊傅老板,让您失望了,我是个高风亮节的好医生。”傅行舟收回了视线。栾以南迅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我给桑桥看病的前六个月,用了药上了催眠用了各种方法,没有一点效果。”傅行舟原本敷衍的神色在听到桑桥的名字后几乎立刻集中了起来。他看向栾以南:“然后呢?”“然后我就琢磨啊,我又不缺病人,也不缺钱,干嘛给自己找罪受。”栾以南啧了一声,“所以我就准备下次桑桥过来的时候跟他说,让他换个医生。”傅行舟皱眉。“桑桥每周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但是那次他经纪人给我打了电话,说桑桥前两天因为他们那小区里一个老太太的事儿跟社会流氓打了一架,伤得挺重,进医院了,那天来不了了。”栾以南道,“那我能怎么办?只能说没事,下次来也行——结果那天桑桥还是准时来了。”“那个点儿本来我都准备下班了,走到巷子口,正好碰着他贴着墙边扶着走过来。”栾以南停顿了片刻,“他看我下班了又不好意思了,硬要说自己是路过这儿,然后被我给拉回诊所里了。”那是几年前的,他不曾拥有过的桑桥。傅行舟每一个字都听得仔细:“然后呢?”“然后我就问他为什么要打架。那小子跟我说,他们小区里有个以前给他饭吃的老太太,儿女都不管她,自己在小区门口纳鞋垫卖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