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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喝醉前还在,一定是睡着的时候落到床上了,这般作想,云姒越来越往下,最后连自己都钻进了被衾里。一开始那人没说什么,静静躺着任由她捣鼓,但随着被衾里她唇边的呼吸流连在那儿,齐璟忽然脸色一变。随即一不小心,她柔软的双唇触及到了什么,冰天雪地与热岩火山的强烈反差,一瞬间似有千淘万浪。某男人身子蓦然一震,一把将她的脑袋按住,不让她动。云姒心跳一滞,倏地抿紧了双唇。那人嗓音一瞬哑然,咬牙带着警告的意味:“再乱摸,我不客气了。”都不必浮想联翩,此刻她唇边的热度和触感,已经让她慢慢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何种境地,她闭嘴噤声,甚至连动都不敢再挪动。云姒屏气敛息,而那人的呼吸隐忍沉重。女子的绵软贴着肌肤,脸颊又挨在男人那处,有意无意间尽是撩情,叫人还怎么镇定得起来。过了半晌,心绪才沉缓了些,用力扣在她脑后的手松了松,齐璟探臂下去,将她拽了出来,抱住,什么都没说。云姒埋在他的颈窝,耳畔是他极低的一声抑叹,她咬了咬唇,一时间解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对不起……太、太黑了,簪、簪子……”说着又觉得自己是越描越黑,支支吾吾到最后只好羞愤地闭了眼。齐璟是又好气又无奈,低头捏住她秀挺的鼻子,仿佛是在教训她:“下次再找你算账。”呼吸一憋,云姒溢出丝丝低软的抗议,那人才不慌不忙放开她。齐璟侧躺着搂她入怀,轻抚她的发:“喝得那么醉,头不疼吗?”原先没什么感觉,他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晕晕的,云姒靠在他的胸膛,不躁不动,乖乖回答:“……有点,”掀开眼皮,看了眼伸手不见五指的床榻,想了想轻言道:“天是不是已经黑了……”齐璟阖目,一手揽住她的香肩,一手缓缓抚着她,声线透着倦哑:“嗯,饿不饿?”饿倒是不饿,只是第一次喝醉成那样,脑子是清醒了,肚腹却有些不舒服。思踱一瞬,云姒轻轻摇了摇头。齐璟拍了拍她的头:“那就睡觉。”夜色无穷无尽,从窗外蔓延到帐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云姒却还是没睡,终于她忍不住戳了下边上那人,小声道:“睡不着……”齐璟缓缓睁开眼睛,抱着她的臂弯收紧了些,下巴抵到她的发上,和这幽静的夜一般,极致温柔:“那做点别的?”似乎是那样能让自己舒服些,云姒伸手抱住他的精瘦的腰身,闭眼轻语道:“陛下和我说说话吧。”“好,”语气尽是纵容,齐璟一边安抚着她,一边道:“想听什么?”云姒静思片刻,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之前瑞王爷到御乾宫来,跟她探寻他最近有无特别的喜好,说是今年的诞庆礼不能被比下去来着。上回她无意中也听到过宫婢们交谈,她们都在想尽办法给他送诞庆礼。他的生辰……忽而心生一念,云姒琢磨了会儿,试探道:“陛下最近,有什么特别喜欢或是感兴趣的吗?”云姒是做好了什么也问不出的打算,毕竟这人虽样样精通,无一不会,但看上去那些对他又是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谁知一瞬后,那人声色不变,淡淡道了句:“你。”他回答的语气平静又自然,轻描淡写得仿佛只是在言一件最简单不过的小事情,云姒怔住,愣了好半天,心中微微动荡,最后似怨非怨,低喃道:“你又不正经了……”而他却只在她耳边不可置否地轻然一笑。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纯粹是不足为道的小事,却意外地将这静夜蕴衬上了舒绻情致。云姒模模糊糊地,不知何时就睡着了。梦里梦外,都在他的怀里安眠,一夕长夜,在千万缕柔情中,悄然过去。云姒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她像是早已习惯了,似乎每次他在身边睡着,醒来后他都不在,不是去了早朝,便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处理政务。当然也有她起得晚的原因,他从来都不会吵醒她。云姒揉了会儿惺忪睡眼,而后舒了舒身子骨,慢悠悠从床上坐起,丝柔的锦衾顺着她起身的动作,自她肩头滑落,露出了她素裸的肌肤。睡梦清醒了些,收敛了思绪,她脸上渐渐泛起一丝红晕。即便之前那人常常抱着她共枕而眠,却从未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接触,但昨天他们是已经有了名副其实的关系了。虽然她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但一想到这儿,云姒还是止不住地脸红羞涩。可她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们既然已有欢爱,她身上怎么没任何异样的感受,细细思忖,最后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云姒就这么捉摸不透地起了床。……今日的阳光特别清暖,一缕一缕地照耀穿透繁茂的榕树叶,倾洒在身上,弥漫柔和,好似这个寒冬就要彻底过去了。古榕老树下,繁花像是不问时季,似锦摇曳,有如灼灼百日红。浅紫裙裾随着清风悠悠曳起,云姒站在那儿,垂眸轻咬手指,沉思着什么。而阿七和冬凝在她身后侧,面面相觑,怎么叫了她们来,却又半晌不语。昨儿个陛下抱着她家姑娘回养心殿,那是多么无上的宠爱啊,现在他们两人不该是悱恻缠绵,难分难舍才是吗?想到这儿,阿七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姒姑娘,陛下在御书房忙于朝政,你不去多陪着,拉奴婢们来这儿做什么?”云姒自然是听不出她话中半点其他意思,只堪堪回眸望向她们,下一刻便伸了袖子过去:“哎,你们快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道没有?”阿七和冬凝对望一眼,她神神秘秘的,这话也是问得她们云里雾里。阿七只想她赶紧去到陛下身边,又想尽办法暗示她:“姑娘,这话你该去问陛下!”她怎么三句两句都不离开陛下,云姒又是狐疑又是惑然,而冬凝却是诚实的,她笑吟吟道:“我一直都觉得云姑姑身上可香了,不是那种浓郁妖艳的胭脂水粉味,而是清清淡淡的,嗯……像兰花的香味一样!”听她这么说,云姒忽而双眸泛亮:“真的?”说着,她凝眸一扫,繁花锦簇中,她步调轻盈向着那处过去:“那你们快来帮我采些兰花!”见她快步到了那边,撸起袖子就蹲下身去,阿七愣了愣:“姑娘,现在是冬末,放眼望去也就宫里还生着兰花,人家长得好好儿的,你采它干嘛?”嘴上这么说,人却是蹲到了她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