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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站起来,一脸麻木的走出了祈安寺。钟闻月压根就没把楚霄放在心上,她看着身旁自己的夫君,笑着问道:“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她还以为皇上那么急匆匆的召他入宫,肯定得商议好长时间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南蛮那边又有些异动,皇兄不放心,才找我进宫商讨一番罢了。”顾卿流轻描淡写道。“南蛮?”钟闻月却是皱皱眉,想到即将去赴任的周家一家,担忧地道:“南蛮那边不太太平,那周家去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放心。”顾卿流安慰道:“先不说朝廷命定的知州他们还没胆子动,就说那边的驻扎军队多是本王的人,护他们安全还是没问题的。”他顿了顿,又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回头我让那边的人每月写封信过来告知他们的情况,如何?”钟闻月失笑:“哪用得着这般?只要知晓他们安全便好。”马蹄声哒哒,两人坐在马车上,述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钟闻月才想起来什么,道:“对了,我今天在祈安寺遇见一位夫人。”“夫人?”顾卿流扬扬眉:“怎么?”钟闻月挽着他的胳膊,亲昵的靠在他的肩上,瘪了瘪嘴,道:“那位夫人好可怜。她的夫君当初战死沙场,唯一的一个儿子当初参军,现在也是下落不明,只剩她一个人在祈安寺日日念经祈福,以保佑她儿子的平安康健。”顾卿流眸光一闪,道:“那位夫人……夫家是?”钟闻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听下人唤她一声祁夫人。”顾卿流沉默片刻,又道:“她的儿子……”“祁良霂!”钟闻月紧接着道:“她同我说了,她的儿子叫祁良霂。”顾卿流又是沉默片刻,才无奈的叹息一声,戳了戳她的额头,凑近问道:“你可知那位夫人是什么人?”钟闻月茫然的摇摇头,祁夫人从来没说过她是什么人,钟闻月也没问过,她心里虽然有些猜测,但也终究只是猜测。只见顾卿流面上尽是无奈,道:“那位是祁国公府的夫人,当年父皇还在的时候,就受封了一品诰命,平日里就是母后见着她,也是带着三分尊敬的!”钟闻月眼睛慢慢瞪大,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祁国公府……的夫人?”饶是她往这方面想过,但终究是不敢确认。前世钟闻月虽说贵为侯夫人,但那也只是在外人眼中看起来高高在上,实际上的安平侯府早已慢慢衰落,根本接触不到燕京的顶层圈子。像是四大国公府就更是看不上没有实权还被皇帝厌恶的安平侯府了。更别说自从上一任祁国公战死后就变得格外沉寂、几乎不参加任何世家活动的祁国公府了。祁国公府的那位小国爷,因为自由在军中历练,更是没多少人知道。“那……那位祁良霂就是祁国公府的小公爷了?”钟闻月有些不确信地道。顾卿流轻叹道:“老祁国公就他那么一个儿子,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拥着钟闻月,道:“你同我说这些,是不是想让我帮着找找祁良霂?”“不行吗?”钟闻月看着他,忐忑道。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祁夫人直到死时还握着她的手神志不清地唤着“霂儿”,也无法忘记她最后都死不瞑目的样子。“祁良霂的事……有些麻烦。”顾卿流如是说道,他将钟闻月按在自己怀里,目光深远,仿佛想到了当初同他有一段短暂并肩作战时光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垂眸,对上钟闻月难掩失落的眸子,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的青丝,道:“这么多年来,对外宣称的都是祁小公爷在与辽军对抗的那一场白登之围中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正的情况只有朝中少数的几个元老知道,但也涉及到军中机密,轻易不能告诉外人,就连祁夫人也一直瞒着。”钟闻月眼睛猛地一亮,扒着他的胳膊道:“也就是说,小公爷还活着?”“活着!”顾卿流无奈道。钟闻月这才放下了心,道:“活着便好,只要还活着,那就还有母子相见的可能。”能听到这么个消息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前世祁夫人因为思念成疾,早早地就去世了。她死后,钟闻月时不时就会去祈安寺一趟,跟那里的僧人说若果有人找祁夫人一定要同她说。但直到钟闻月去世,也没有听过一点关于祁良霂的消息。钟闻月不知道前世祁良霂究竟是回不来了,还是回来的太晚她都没能见到,但知道了他还活着,她也有信心好好劝祁夫人,最起码也要让她身体康健,能看到祁良霂的回来。钟闻月是放下了心,顾卿流倒是来了兴致,道:“看你这样子,同祁夫人倒是相谈甚欢?”“是啊!”钟闻月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祁夫人虽然看着严厉,但为人很是慈和,我说想在那休息片刻,她也没拒绝,还同我交流佛经,是个很好的长辈呢。”祁夫人为人慈和?怕不是在开玩笑!谁不知道,祁夫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彪悍,老祁国公也是出了名的惧内?因着出身将门,祁夫人未出阁时便是京都有名的泼辣,出嫁之后更是将祁国公管得死死的,对他那些小妾庶子毫不留情,该发买的发卖,该弄死的弄死,那时候,京都满是她善妒、德不配位的传言,但碍于她有一个战功赫赫的父亲,也没人敢说什么。便是对着外人,祁夫人那张嘴也是毒得很,对于看不顺眼的人或事毫不留情,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就这么一个人,他的王妃竟然说她慈和?莫不是礼佛当真有那么大的作用,能让一个人的性格转变的那么大?顾卿流张张嘴,有些奇怪地看着钟闻月,见她神色认真,不像说谎,才无奈的叹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既然如此,那你日后有空就多陪陪那位祁夫人。母后当初也想明里暗里多关照关照她,可奈何祁夫人是个要强的,自己一个人跑到祈安寺求佛,一求就是几年的时光。母后有心想多派些人去照顾她,也都被她拒了。”“我知道。”钟闻月轻声道。就算旁人再怎么说祁夫人,可却没人能否认她的家人全都是个英雄。祁夫人的父亲战功赫赫,无奈先皇昏庸,导致她父亲年纪一大把了还在征战沙场,最终死在敌人手中;她的兄长倒是选择了条跟父亲截然相反的道路,成了个文官,但也在一次治理水患的过程中丢了性命,年纪轻轻,连子嗣都没留下。更不用说她死在辽军手中的丈夫和直到现在还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儿子了。因此,京城的夫人们就算对祁夫人有再多明里暗里的嘲讽,但对她这个人,却是始终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