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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好像还缺了东西。现在一天快要结束了,夜色深重,四周围沉寂一片,他却忽然有点空落落的,不知是意犹未尽还是别的什么。……*江添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整座校园陷落在深浓的寂静里,直到绕过小山,才在秋叶林的边缘听到几个男女生说笑的声音,应该是一中那帮人,似乎有卞晨的声音。但他没太注意,只是跑着经过他们,然后大步上了楼梯。身后隐约有女生的低呼和窃窃私语,也有人叫了他一声。但他听到的时候,人已经绕到楼上了。他在宿舍面前刹住脚步,被风撩起的头发落下来,他拿着一个厚厚的纸袋,在门外平复着呼吸。走廊里大多宿舍都黑着灯,除了楼下那几个刚回来的人,大部分应该已经睡了。江添刷开房门,本想跟屋里的人打声招呼,却发现屋内一片安静,上铺的被子有点凌乱,盛望已经睡着了。从他别扭的姿势来看,应该是在等的过程中犯了困,不小心歪在了枕头上。江添愣了一下。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垂眼看着手里的纸包。许久之后,才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他其实准备了礼物,但是紧赶慢赶,好像还是迟到了。盛望睡得有点沉,脸半埋在被子里,头发微乱,散落在枕头上。他似乎有点热,额头有轻微的汗湿。江添走到床边,把那个纸包搁在下铺。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拇指抹了一下盛望额角的汗,对方毫无所觉。他抬头看了一眼过于明亮的冷光,走到墙边把灯关了,宿舍瞬间陷入黑暗中。他给自己留了一个手机灯,在那团有限的荧光下把陶壶米酒搁进冰箱、拿了衣服洗了澡,然后擦着头发回到了下铺。宿舍楼的隔音很好,那群晚归的学生回来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到处都一片安静。江添靠在床头,把毛巾搭在脖颈上,发梢的水珠滴落下来,又无声无息地洇进毛巾里。他拿起枕头旁边的纸包,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又搁下了。阳台外,银白色的光翻越栏杆流泻进来。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远处山影的轮廓,同样安静沉默,长久地站在夜色里。上铺的人似乎在深眠中翻了个身,床铺轻轻晃了一下,盛望的手臂从床边垂落下来,瘦白的手指微微弯着,修长干净。江添抬眼看过去。他依然靠在床头栏杆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他带回来的那个礼物就搁在腿上,不太起眼,像他一直以来藏在隐秘之处闷而不发的心思。但这一刻,也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那份心思有点蠢蠢欲动。之前灌下的米酒在两个多小时后的现在终于有了反应,他有点累,但毫无睡意。手机屏幕上,标着时钟的app在慢慢转着指针,离0点越来越近。从十、九、八、七,不紧不慢走到了四、三、二、一。12月4号了,是个晴天,这一刻的月色很美,他喜欢的这个人17岁。这个瞬间万籁俱寂,无人知晓,于是他牵住了盛望垂落下来的手,低声说:“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望仔。他牵了很久,直到被他牵着的手忽然蜷了一下,他才倏然回神。接着盛望略带哑意的嗓音响了起来。他说:“我听见了。”第70章野草江添的手下意识撤开一些,体温顺着指尖往下滑了毫厘,又被盛望反手扣住了。我听见了你说的生日快乐,也知道你在夜色里伸出过手。盛望哑声说:“我抓到你了。”我已经抓到你了,所以你不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木质楼梯发出吱呀轻响,脚步声有点急,最后两阶几乎是一步跨下来的。盛望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从上铺匆匆下来了。他还没想好要问什么、要说什么,就已经站在那个人面前了。江添没再背靠着床栏。他坐在床上,右手架在曲起的膝盖上,肩背微弓,月光斜穿过床铺,擦着他落下一片银白亮色,他却坐在影子中。那只牵过盛望的手垂落在身边,长指半弯。他垂着眼,目光就落在掌心的那片虚空里,沉默着出神。直到盛望的影子歪歪扭扭投落在那片床单上,他才抬起眼。盛望忽然就张不开口了。他看着江添的眼睛,心跳得很快,胸口满得要炸了,脑中却一片空白。他们同时陷入安静里,刚刚手指纠缠的那份亲昵在这一瞬间疯狂生长,野蛮而无声,顷刻填满了整个房间。没人看得见,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他们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江添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有些模糊:“什么时候醒的?”盛望胸口起伏,明明只是下了五六级台阶,从床上跑到床下,他却像走了三千里。他说:“早就醒了。”你抓住我的一瞬间,我就醒了。“为什么不出声?”江添说。盛望说:“你觉得呢?”江添眸光动了一下,轻得像呼吸或心跳引起的震颤。盛望看着他,不知为什么有点忍受不了那种突然的沉默,哑声说:“我以为你说出去一下是指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就到处转着等你,结果左等右等也没见你回来,就爬上去了,想玩会儿手机。”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没想到那酒后劲太足,不小心睡着了。”他静了片刻,说:“其实一直都没睡实。”说的时候没觉得,仿佛只是随意找了个话题。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些话带着几分抱怨,就像故意说出来让江添心软一样。就好像如果不说点什么,这一晚就要戛然而止似的。理智对他说,别开这个口更好,这晚的事其实就该那样戛然而止。但他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不是说拿一下东西么,为什么去了那么久?”江添看了一眼自己腿上搁着的纸包,说:“因为本来要明天才能拿到。”盛望愣了一下:“礼物么?你不是说没有?”“骗你的。”江添说,“怎么可能没有。”他捏着那个纸包的边角,很轻地蹙了一下眉:“但是我不太擅长。”“什么?”“不太擅长给人准备礼物。”“不用擅长。”盛望说,他垂着眼拿过那个纸包,撕包装的时候说:“你送什么我大概都会高兴。”纸包得很厚,大概怕撞皱了边角,或是淋雨受潮。盛望拆了两层,终于从剥开的地方窥见了礼物一角。那好像是个皮质的封面。他差点以为又是一本笔记,全拆完才发现,那是一本相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