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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盛望不打算提,他只想把好的那些说给江添听:“江阿姨那边……也是因为有心结,年后医生跟她好好聊一聊,把心结解了,等到她不会因为人渣对这些带偏见,就容易很多。”“高中离家太近,大学就不一样了,山高皇帝远,不像附中这边,老师多多少少都认识我爸和你妈。”盛望说:“我加把劲跟你进同一个学校,再租个房子,把猫儿子带上。有句话叫远香近臭,那时候我俩都是香的,再跟他们慢慢磨,总有能说通的一天。”“现在我爸一言不合就敢给我办转学,大学就不会了。我不信我考上清华北大了,他会说‘走,为了阻止你谈恋爱,我们换个学校’。”江添终于被他的话逗到,笑了两声。盛望顿时来了劲,把他扑到床上闹似的狠亲了半天。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时机不对,有时候盛望会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点,最好躺下去再睁眼就已经成年了、大学了或是工作了,如果是那时候认识江添,恐怕又是另一种样子。所以再等等就好了,只要熬过这两年。聊天的时候,“高中”、“大学”,几个字就能带过去了,花不到两秒的时间。可睁开眼,日子却还在缓慢地往前爬。他们夜里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在第二天清早就被毁坏殆尽,因为江鸥的状态实在很差。她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话带着笑,拉着孙阿姨在厨房忙碌,想给江添做一顿好好的生日餐。她做完一件事就匆忙去找下一件,一秒都没让自己闲下来。结果只是江添说了一句,想跟盛望出门一趟,她就不小心打了一整只砂锅。满锅guntang的炖菜洒了一厨房,泼得她两脚通红。“阿姨,我们只是去拿蛋糕,之前订好了的。”盛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没听清江添后面的话,惊疑不定地解释了一句。“我知道,我知道。”江鸥坐在沙发上,烫到的地方抹了药膏。她低声说了几遍,然后歉疚地说:“阿姨没事,就是刚刚走神了一下。”这么一来,他们谁也没再提过出门,改让蛋糕店把东西送过来。蛋糕有两个,都是盛望很早以前订好的,一个是拿来吃的,一个是可以保留的翻糖。这主意还是他从微信群里看来的,鲤鱼跟辣椒约着寒假去学这个,说是做好了可以保留很久。他订给江添的翻糖蛋糕有个小房子,房前站着一群Q版小人,江鸥、丁老头、高天扬、赵曦、林北庭,他自己以及一只猫,团团围着代表江添的那个小人,热闹丰盛。他犹豫许久,看在父子关系的面子上,走后门把盛明阳也加了上去。屋旁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最好的18岁。可是等到蛋糕进门的时候,厨房满是狼藉,屋内一片沉寂。蛋糕装在透明的盒子里,远看漂亮极了,近看却有些瑕疵。盛望让店里用了最好的糖,可以保留很多年。但是送来的路上不知是被磕了还是怎么,有几个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纹。盛望有点急,送货员一直在道歉,还是江添拎过了蛋糕说:“我带上楼了。”这是他喜欢的人送他的18岁,每个他在意的人都围在身边,圆满而美好,他得好好珍藏。尽管现实完全不一样。鉴于江鸥反反复复在发烧,每天都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里。盛明阳不得不把安排好的宴席无限期往后推,还得给每一个被邀请的人解释一番。盛望和江添替他承担了一大半琐事,这才使得他没有太过焦头烂额。盛明阳在给别人的电话里说:“幸亏有两个省心儿子。”他对江添其实很好,但一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因为他知道江添不是容易亲近的人。他以前从不会用“我儿子”来形容江添,但这两天却频繁提及。这几个字听在盛望和江添耳朵里,就成了一种强调和提醒。正如之前江添说的,季寰宇的话像一把钝刀,在他们心里磨了一道印迹,不至于流血,却又隐隐作痛。以至于盛明阳也好、江鸥也好,总会无意识地观察江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在这种盯视之下,那种某一个人骤然抽手的事发生过很多次,多到他们自己都有些麻木了。以至于寒假的最后一天,盛望抓着手机下楼吃饭,等待的时候坐在了沙发最左侧。片刻之后江添跟下楼来,习惯性地坐在了最右边,中间已经没有那道卧室门漏出来的光线了,却依然隔山隔海。盛望盯着那片空白处,忽然冒出一种古怪的想法。如果没有那间出租屋在远处等着他们,如果他跟江添日日夜夜身处的环境都是这样,如果分坐两端和划开界限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的日常,那他们还算情侣吗?就好像周围站了一圈看不清脸的人,他开口时,他们扎江添一刀。江添开口时,他们扎他一刀。时间久了,会不会就分不清那种难过是谁引起的了?第91章冰箭白马弄堂的这栋房子已经成了一个随时爆发的炸·药·桶。盛望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过江鸥和盛明阳的谈话。其实也不算谈话,是江鸥单方面的道歉。她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张敏感,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道歉。让人无力招架又无从苛责。她觉得自己眼下的状态很有问题,对盛明阳并不公平,想要分开一段时间。盛明阳只是宽慰道“没事,别想太多,先把身体调养好要紧”,然后去露台抽了很久的烟。盛望直觉他们两个可能结不了婚了。他以为自己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会庆幸或遗憾,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感觉。他和江添并肩站在钢丝上,光是保持平衡就耗尽了所有心力,根本无暇去管其他。附中开学要召开年级家长会,一方面聊一聊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另一方面为3月初的小高考做个动员。家长会比以往都要正式,学校生怕有人不跟家长提,直接拿着联系单群发了一遍消息。说来讽刺,这段日子大概是盛明阳在家呆得最久的一次。他从政教处徐大嘴那边收到通知,当即爽快答应下来。他本想自己一个人去,让江鸥在家好好休息,由孙阿姨照顾她。但思来想去,又觉得有个机会散散心也好,转换一下环境,也许能让江鸥从那些糟心事里跳出来,别再钻牛角尖。盛望本想趁开学喘一口气,结果被这个家长会打回原形,以至于去学校的路上神色恹恹。盛明阳自己开的车,他从后视镜里瞄了儿子好几次,终于还是笑着问:“怎么了,多大人了还舍不得假期呢?”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盛望觉得讽刺得有点荒谬。他实在没忍住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