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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乎,两边的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活像只馋嘴的小仓鼠。不一会儿,待她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陆铭带来的甜点都消灭了个干净后,正觉口有些干。正巧这时有盏茶被端到了眼前,她自然而然地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后,又甚是自然地将茶杯递了回去,正摸着自己终于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畅快地打了个饱嗝时,突然惊觉方才那杯水是兄长递给她的!而他此时正站在榻前。笑看着她。晴天一个霹雳,霹得她脑袋一片空白,一张小脸瞬间便涨得通红,沈婉柔结结巴巴道:“兄……兄长……”看出她的羞涩,他体贴地调转了话题:“吃饱了便早些歇息罢,明日一早我再来陪你用早膳。”眼见着身旁的男子说完这句后,便转身向帐门口行去,她竟有些依恋似的不舍:“兄长!”陆铭闻言微侧过身:“怎的了?”“兄长今日,是怎样找到念念的呢?”她语音低似喃喃。怎样找到的呢?其实他也并不知晓,只是凭借着直觉,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指引着她,向她所在的方位策马疾行。可为了吓唬吓唬她,让她涨涨教训,所以他故意道:“偶然便听见了你的声音,看来这次阎王不打算收你。”她默了默,半晌才回了一句:“兄长,今日多谢你。”其实她知道他今日为了救她,擅自调用了大批人马,闹出了好大动静,那些眼热他权势之人,又有了诋毁污蔑他的时机,自不会轻易放过。今日过后,他便要解决由今晚之事所引发的一些列麻烦,可他什么都没有和她说,在她跟前一切如常,甚至连一句苛责训斥都不曾有。她突然想起了那晚他第一次教她御马,她翻身上马时因未能成功跨过马背而险些摔倒,可他下一秒就托起了她的后背,说:“我在,别怕。”今晚他再次用所行所为验证了这句话。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一个人,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枝可依。她欠他的,这一辈子怕是无法还清了,故此时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她也定要为兄长做些什么,分担些他的难处才是。“傻丫头。”她能看到他侧脸的弧度柔和,精雕玉琢般,每一个角度看去都堪称完美:“我是你的兄长,我不护着你,护着谁?”“是。”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红了眼圈,“兄长也早些安歇。”第二日,陆铭陪她用过早膳后将将离去还不到一刻,拂冬便进来传话说九公主来了,沈婉柔忙让她去把人请了进来。“你身上可还好?”光华甫一进帐,便直直向她走来,一张向来清冷疏离的玉容此时写满了担忧。沈婉柔见状心下一暖:“莹萱莫要忧心,我受的不过是些皮rou伤罢了。”光华闻言冷哼一声:“还好这次你平安无事,否则我定要扒了叶皓轩的皮。”她说着,有些疑惑地开口道:“婉柔,昨日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沈婉柔便忆起了昨日的情形,尽管一切已经过去,可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却依然如影随形,她低低答着:“天黑后我因不辨方位,在林中迷了路,误闯进一只猛虎的领地,本来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是兄长及时赶至,将那老虎射杀了,我才得以逃生的。”“你兄长只身一人射杀了那猛虎?”在看到对面女子颔首承认后,光华便有些微讶,眸中止不住流露出惊叹赞许的意味:“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这等精湛的箭法,只怕整个大兴也找不出几个来。我自愧弗如。”二人叙话半晌,光华公主留下些珍稀的膏药便回了自己的营帐。沈婉柔将准备去榻上休息片刻,忽然熙春一脸幽愤地进来传话,说是叶家的公子眼下正在他们帐外。叶皓轩此时确是将至她帐外,只不过并非是为了入内探望,而是为昨夜之事请罪。他肃然立于帐前,将手中握着的荆条递给了身后跟着的小厮:“接着,用此物向我施笞刑,不准假公济私,用力打便是。”那小厮应是提前得了吩咐,故此时也不敢出言推辞,只惨白着一张脸接过荆条,诺诺道一声得罪,便用这荆条狠狠抽打起叶皓轩的后背来。沈婉柔端坐帐中,听着帐外传来的一声一声接连不断的,皮rou被重物击打所发出的沉闷的响声,却并未派人前去阻止。熙春见状,在一旁有些无措道:“姑娘,叶家公子这是在作甚?”“他要为昨晚的事赔罪,我便给他这个机会。”说着,一面吃着桌上的芙蓉糕,一面仔细数着那击打声响起的次数,“三,四,五……”这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叶四公子啊,其父乃大兴朝右相,姨母更是后宫之中圣宠不衰的荣贵妃,若真因这笞刑伤了身子,可怎生是好?熙春见自家姑娘不仅无动于衷,反而在这帐中还悠然自得吃起了糕点,数起了拍子,她便急得心肝疼,生生吓出一脑门儿汗。所幸熙春并未煎熬多久,因为自家姑娘在鞭笞进行完第二十下时,忽然提高了音量朝外道:“停罢。”在听见帐外笞打应声而停后,她便接着道,“叶公子,这二十下算你昨晚将我遗弃林中,致我险些因此而落入虎口赔罪的,我是个讲理的人,今日公子你态度诚挚,前来请罪,受了这二十下笞刑后,你我昨日的不快便一笔勾销了,日后我不会再提及此事,也望公子你莫要怀疚于心。”说完,便差了熙春将桌上的糕点和昨夜医女留下的伤药包起来送了出去。“我家姑娘差我交给您的,公子慢走。”叶皓轩看着面前福身的婢女呈上的精致包裹,有些困惑这其中是何物,却还是接了:“多谢。”顿了顿,出声道:“这周遭的人皆被我打点过了,今日之事不会外传,让你家姑娘无需忧心。”说着,便有些动作迟缓地转过身,身后赫然一片血污。身后侍立的小厮上前来为他披上玄黑斗篷,他慢慢行回了自己的营帐,坐于桌前,他看了看放置一旁的包裹,迟疑片刻,终是亲手拆了开来。包裹里面整整齐齐放置着三样物件儿——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一个隐隐能看出装着吃食的油纸包,一把花因根部用湿手绢包裹住而依然鲜艳娇嫩的小花。不知怎的,看到这些的时候,他原本冷硬的心中突然就刺痛了一下,钝钝的疼。“叶公子很喜欢这些花儿吗?”她见他不仅给她摘了许多,连他自己的箭囊都被这些芬芳独特的野花给塞满了。他点点头:“这些花儿外面都没有,闻着好闻,看起来也甚是悦目。”说完,轻笑着自嘲一声:“我也不知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怎会喜欢这些姑娘家的东西,倒教沈姑娘见笑了。”“无事的,叶公子喜爱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