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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重伤,昏迷不醒。户部尚书罗忠的案子前脚落地,后脚他便遭杀身之祸,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时机未免也赶得忒巧了些。陆铭漫不经心转动着左手的玉扳指,思量着这究竟是四皇子自己蠢,还是幕后有人推了四皇子一把,让他平白当了这替罪羊,被迫戴上这“蠢货”的帽子。棋局至此,既已走到了这一步,不论这件事到底和四皇子是否有牵扯,接下来他都势必是唯一的输家了。陆府自陆铭遇刺后,便接连半月闭门谢客。而今日终于放进来了两个人,还是两个熟人。叶皓轩和叶文瑛被陈禹领着进到里间的时候,沈婉柔正给陆铭汇报着她近日向府中齐大夫所学到的一些基本的医术,乍一见来人,有些意外地起身示意:“叶公子,叶姑娘。”叶皓轩寒暄两句后,遂看着身旁的meimei有些无奈道:“自舍妹听闻陆兄受了重伤,每日里便食难下咽,忧心不已,这次我前来探望,她吵着嚷着要跟着一道来,说定要亲眼看到陆兄如何,才能安心。”叶文瑛钦慕陆铭,这是两家早已知晓的事情,如今只不过是在沈婉柔跟前再一次验证了她当初的猜测罢了。只见那叶文瑛虽说是来探病的,却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安安静静等自家兄长解释完,便上前几步盈盈一福:“陆哥哥,你现下可还安好?”陆铭自她进门来的那一刻,便始终低垂着眼,无甚表情。此时听见榻前女子如此殷勤的关怀,也只是礼节性地作答:“我一切都好,文瑛无需挂念。”两人一来一往,说的也不是甚么亲热的话题,可沈婉柔也不知是怎么了,眼见着那二人,女的娇羞动人,男的谦谦君子,便觉扎眼得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底更是颇有上前一步将那叶家姑娘拉得离她的兄长远些的念头。这想法来得古怪,沈婉柔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可再一看那叶家姑娘对自家兄长都笑成了一朵花儿时,她脑海中却骤然灵光一现,这又酸又怒,又委屈又难过的情绪,怕不就是画本子里头讲的“拈酸吃醋”吧?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四个字所惊吓到,拈酸吃醋当是只能用于男女之间的吧,她和兄长不过是纯洁的兄妹之情,怎会和那男女之情扯上关系呢!可她对于别的女子接近兄长的行为却是这样抵触,画本子上讲的姑娘家吃醋时的心情,她又条条都应验了。那书上所说,莫不是胡诌的吧!她这头还懵懵懂懂,那头叶皓轩便走到她近前来:“沈姑娘,在下今日前来又给姑娘带了些前段日子觅得的好物什,姑娘不若随在下一道去花厅看看?”沈婉柔其实是不愿离去的,若此时她二人走了,岂不是给兄长还有那叶家的姑娘创造了独处的机会么!心中几多不甘,她幽幽地向兄长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兄长此时也正直直地看着她,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瞧瞧那目不转睛的样子,沈婉柔感觉有些受伤,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受伤,霎时便蔫儿了下去,恹恹垂头:“好。”陆铭见着两人走在一起甚是登对的背影渐行渐远,胸口处便像堵了块棉花,不轻不重却又使其无法忽视地压着他,让他顿感烦躁。两个人各自在心中酝酿着泛滥着直冒酸泡的陈年老醋,却都还不自知。沈婉柔娘亲走得早,自小身边也没个体贴的长辈提点,对男女之事仅有的一点认知还是从整日花天酒地的父亲和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前未婚夫身上体会到的,而这点子体会也必不是甚美好的感受,故无法引起她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这很正常。而陆铭呢,虽是个见惯世事的,但却是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rou的绣花枕头,即便是心底生出了些不同以往的陌生情愫,一时间却怎也想不通透。这二人撞上了对方,可不正是一锅子混汤面——糊涂到一块儿了。却说这叶皓轩确是不负风流之名,对付姑娘家的很有两把刷子,自他将沈婉柔引至花厅后,便一一为其展出这次淘来的稀罕玩意儿。绘声绘色讲述着,不时开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逗得沈婉柔初时低落的心绪也似放晴了一般,甚至后来还十分好兴致地与他一道研究起了这些新奇物件儿。“虽说在下这两次带来的玩意儿皆有独特之处,不过私以为,最有趣的还当属那设计极为精巧的九连环。”叶皓轩说着,从怀中取出把折扇撒开翩翩动作着,端得是倜傥风流。“那九连环我后来也曾试着解过,只不过婉柔愚笨,一直参悟不透其关卡。”她闻言有些苦恼道。“那在下便稍稍提示下姑娘可好?”叶皓轩挑了挑眉,“看沈姑娘经了提示,下次见面之时能否全然破解了这九连环,如何?”沈婉柔应下。二人就着那物件儿的破解之法又讨论了一会儿,时候便不早了,叶皓轩主动掐住了话头:“小妹应是与陆兄相谈得差不离了,不若今日我们便议到这里为止,眼下先回房去寻他们罢?”两人遂原路折返,俄而,便至陆铭的寝居门口。叶皓轩替沈婉柔挑起了帘子,她便率先踏入了房门,可进到里间所见的情形却让她一瞬停住了脚步。她看见叶文瑛倾身抬手,以手中的绢帕拭向了陆铭的衣襟处。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更新送上~大噶放心哦,我们的宗旨是甜!爽!撩!所以绝对不会出现男女主误会来误会去这种情节的哈,安排配角搞事是为了撮合主角,刺激他们一把!哈哈~☆、拈酸吃醋叶文瑛因是背对着屏风,故沈婉柔看不见她此时的神情,只见到她一双手不住地擦拭着榻上男子的衣襟领口处,嘴里轻声细语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这种种行径落入沈婉柔眼里,便让她心中刚刚扶起的醋坛霎时又倾倒了,且有汹涌蔓延之势。而沈婉柔所见之景,实是有缘由的。就在她与叶皓轩将将行至门边时,房内的叶文瑛给陆铭端来的一杯茶水正巧被她不甚洒了些许出来,滚水立时便沾湿了榻上男子的衣襟,留下点点斑驳水渍,她一时愈加惊慌,遂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怀中巾帕擦拭起来,口中也不住赔着礼,一副愧疚至极的模样。陆铭因行动不便,是以茶水洒了后也只得随她拭干领口,可这叶家的丫头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怎的,拿着条绢帕动作起来却毫无章法,一双手在他胸口处竟逗留许久,他有些不耐,正准备冷声让她离远些,自家的小姑娘便恰巧回来了。回来得正好,陆铭刚想出言让她来帮自己时,抬眼便看见小姑娘脸上写满了委屈愤懑之色,活像自己欠了她十万两黄金似的,他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