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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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的锒铛入狱让看似平静的朝堂很是动荡了一段时间。 军备还未集结完毕,可他竟也胆大包天到将粮草换成麦麸。 李钰特命大理寺卿彻查此事,光禄寺大夫一职由薛佩暂领。 才查了没几天,便有流言说这麦麸是在吴大老爷手里买的,有人言之凿凿说亲眼看见吴家码头上面也堆着一样的麦麸,又亲眼看见有人将这些麦麸搬入放置军备的仓库中。 这些风言风语传开来,上朝时众人看向吴家二爷的眼神都不免带了些怪异。 所谓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吴家二爷面上虽然不显,下朝之后还是回家质问起自家大哥来。 “自古以来,敢在军需上面动手的人,哪个不是被千夫所指的?大哥你不用上朝,可你此番动作实在是害死弟弟了!”吴家二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拜倒在吴太师面前,一声一声向他哭诉。 “好了!”吴太师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叹了口气,“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事,李钰借题发挥罢了。” “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吴家大爷被弟弟气到脸红,冷哼一声,想出言驳斥却又忌惮太师的严厉,只好出言为自己辩解道:“我有几间铺子在青州,那些掌柜都传来消息说打不了多久,所以我才铤而走险......何况他们又没有真凭实据,哪里是这些风言风语能给我定罪的?” “那些账目呢?”吴太师出言询问道,他确实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件,最多是给了那些言官攻讦的理由罢了。普通做生意而已,谁会管你买货哪来做什么? “那些账目自然是做得极好看的!”吴大爷连忙道,“出售的店铺都是散户,不会叫人看出来的。” 吴太师应了一声,却又变得沉默不语,手指在条案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两兄弟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等待吴太师接下来的话。 许久,房间里这才缓缓响起吴太师那迟暮的声音。 “账做好看了倒没什么,只怕李钰要翻旧账。” “皇帝,没一个不喜欢翻旧账的。”吴太师叹了口气,“若不是有我吴家,她一个女娃娃又怎么能这么顺利当上皇帝呢?” 吴二爷眼神一闪,“只怕她记恨当年青王......” “这可怪不得我们,谁让她不如青王会讨先帝欢心——何况,青王也死于她手,如今青王世子也在她手里,这一家子都栽她手里了,还有什么可怨的?” 吴太师反省了一下,自认为当时自己所做之事不过是顺势而为,并无不妥。 “不过,青州那边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如今李钰器重顾斐、高玄,他们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有些事情,该瞒的就得瞒得死死的。” 两人连忙点头称是。 青州知州本来就是他们的人,如今被推出来顶罪,只可惜人没能弄死,倒叫李钰的人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吴太师摇了摇头,感叹道:“养虎终成患啊!” “最近倒是疏忽了太后,许久没有传话给宫里了。”吴太师轻咳了两声,指了指砚台,吴大爷连忙上前磨墨。 “传话给太后,叫她盯紧些李钰的肚子,不消男女......就如同先帝在时那样.....恰好此时李钰与夏春那小子离心离德,这种事情总得掌控在我们手里。” 吴太师写起请安的折子很是信手拈来,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便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纸。 “明日跟着你铺子里新入的玉石料子一同送进宫吧!太后会明白的。” 吴大爷连忙点头。 话递上去了,太后那边也如同往常那样赐下御膳房制的黄金糕下来,吴太师看后也没说什么,在案上供奉之后就让那些小辈分食了。 这边大理寺查案的阵仗浩浩荡荡,连带着查出了不少东西,李钰不管三七二十一,证据确凿便是严惩不贷。一时间京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唯恐自己的阴司事也被翻出来。 光禄寺已是薛佩的囊中之物,有了李钰明面上的御令,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查看账簿了。 她这几年南下做生意,养了十几二十个手脚麻利、头脑清醒的账房先生,如今一令之下,都进了京,光禄寺都快住不下了。 可是越查下去越觉得是一笔烂账,魏然在光禄寺盘踞数十年,这数目有纰漏,就算是被他遮掩过来了,那也是沉冗了这么多年,越查下去便越糊涂。 每年都有人从光禄寺里拿一大笔不知去向的银子,薛佩猜想若是每年都要,那必定是笔不得不要的花费,如今有她在光禄寺,这笔银子自然也是拿不出去的,。 横竖她有钱,她便当着光禄寺上下几百个官员的面前烧了那堆糊涂账目。 “陛下已经知晓,我寺中有人贪污纳贿!”薛佩看着堂下众人,遥遥向宫中的方位拱了拱手。 “可这几月以来,我与各位相处,亦是知晓各位脾性。”薛佩走到众人面前,向众人行了个拱手里,堂下的人连忙回礼。 “各位都是有妻小的人......往高了说,各位中官职最高、家世最好的陈大人——” 那位陈大人听到薛佩的话,连忙出来应了。 “家中也不过是勉强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余下的家里哪里比得上上头那些?”前几日,大理寺在光禄寺抓了不少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员。 “既是一笔身不由己的糊涂账,一把火烧了便是!” 说罢,薛佩叫人将那些账簿抬了上来,还抬上来一个巨大的火盆。 那账簿倒了煤油,只不过沾了一点火苗,那账簿便起了齐人高的大火,众人的脸色被这火光照得扑朔。 “昨日我手里的账房们才算清了账。”薛佩吹了吹茶碗里的浮沫,喝下这碗陈茶。 没了上头那些官员,光禄寺连好茶都不敢喝了。 “这几万两银子的亏空,我来填;陛下哪儿,由我来说。这笔烂账从此一笔勾销,各位此后老老实实各司其职便是。” 几万两银子,他们一年的俸禄加起来都用来填补,那都要补好几年的,薛佩这下子可是为他们解了这个心尖儿上的大瘤子,让他们一家老小都有着落了。 “谢谢薛大人!”众人连忙跪下谢恩。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经了李钰首肯的,对李钰而言,这几万两的缺口不过是一些小恩小惠。 只是私底下,这些钱的去向还是要查的。 阴差阳错,早上才烧了那些账本,晚间便有人悄悄来见薛佩,送来了一本薛佩从未见过的账本,这本账本详细记述了那些银两的去向。 “是魏大人被抓那晚,我悄悄去他书房里偷的。”那人佝偻着腰,脸上满是惶恐不安,“我从前曾做过魏大人的从官,见过魏大人手里有这本账本。” “有回他忘了收拾,被我看到了,我翻了几页,恰好他回来了,发了好大的脾气......” 薛佩轻轻一笑,心里虽然知道他说的未必是实话,但还是安慰道:“大理寺卿办案很是公正,既然没查到你头上,自然不关你的事,若这本账本真能追查到那些银子的去向,你还是立大功了呢!” 那人这才稍稍宽慰些,走时还对着薛佩连连道谢。 薛佩随意翻了翻这本账本,里面虽然写清了账目,但似乎银两的支出转入来源都是黑话,看了几遍也没看懂,只好把账本送去绣衣楼,看能不能借助绣衣楼之力将其查明。 回到西府时已经是亥时,陆家前不久刚分了家,分成了东、西二府,分府不分家,过年过节还是一起过的。 薛佩掌管光禄寺后,便常常忙到这个时候,陆宜已经习惯了,见薛佩回来,便连忙叫人重新布膳。 “听说你给光禄寺填了好几万两,够钱吗?”陆宜坐在薛佩身旁,替她装了一碗莲子猪肚汤,嘴里虽然说着询问的话,神色却没有多担忧。 “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薛佩扬了扬眉,轻笑一声,“何况就算不够,陛下那儿也会帮我添补点的,不必担忧。” “你......”陆宜轻咳一声,又叹了口气,“你们做事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道理的......” 薛佩不是傻子,自然听出陆宜语气中的酸味,知道他心里定然又是藏了事情,连忙拉了拉陆宜的手,嗔怪道。 “怎地又是一股子酸味儿?” “不是说好了以后都要有话直说的吗?” 陆宜红了脸,连忙扯开薛佩的手,兀自坐在一旁,揪着旁边珠帘上的穗子,暗自纠结了一会儿,说道:“我今日去见了皇夫。” 他俩是同窗好友,会见面也不出奇。 “你说陛下真的......与夏春有嫌隙吗?” 薛佩眉头一松,长舒了一口气,“原是为了这事儿——” “你不必担忧,他们关系如何,你还不知道吗?恼也未必是真的恼了。” “太后那儿盯的可紧......哎,陛下也不容易!”薛佩摇了摇头,手里拿着筷子,不禁戳了戳碗里的饭,心里也有些郁闷。 “那饭撒什么气?”陆宜又坐了回来,摸了摸薛佩的饭碗,自觉有些冷了,连忙又盛了一些热饭进去拌了拌,“还不快些吃,别又像前几日那样夜里睡不着。” 如今天气渐渐回暖,雨水也变得多了起来,这边才吃完饭,便听得一声惊雷,随后便是大雨如注,雨水砸在廊前的石阶上,那石阶已经被檐上滴下的雨水砸出一个一个拇指大小的坑,光滑地像是被人特意打磨的一样。 芷君愣愣地站在廊下,手里扶着刷了红漆的廊柱,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将手中捏着的纸条扔到水中,不一会儿,纸条上的字便晕染开来,很快就烂成一团,任是谁都看不清楚纸条上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