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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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钰早早便醒了。 按照早先定下的仪程,辰时她便要靠岸,在南江城中略作停留,届时民众夹道欢呼,对浩荡皇恩感激涕零。 此城因为皇家守陵而建,城内民众多为守陵人的后代,于情于理,李钰都不能拒绝见面。 李钰刚出甲板,只见满天厚厚的、阴沉沉的云,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好像快要被撕破一般。 见李钰面色不虞,随行太卜司的司使连忙说道:“陛下放心,明个儿一定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岸上被围了一圈人,看见明黄的旌旗都大喊着“陛下来了!”,他们也想看看传说中的女皇帝是长什么样子。 这厢,林望青刚刚挣脱束缚,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寻找能让他活命的方法。 一阵急切而又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刚换上宫人服饰的林望青慌张看向前来的宫人们,领头的宫人眼睛一瞥,塞给他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方木盒,“愣着干嘛?耽误了功夫,有你死的时候!” 说罢,林望青便被宫人们簇拥着登上了甲板。 眼望四周,他找不到可以脱身的地方,四边的宫人“恰好”将他严丝缝密地围了起来。 在阴沉的云下,是李钰明亮的身影,她就站在船头,光明正大地接受着众人的朝拜。他就只能像只老鼠一样在人群中躲躲藏藏……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句“杀皇帝、证天道”,一下子全乱起来了。 等林望青反应过来是,手里已经被塞了一把刀,直直地捅向李钰。 他清楚地看见,李钰眼里没有惊讶,嘴角甚至带了笑意,因为脱力,李钰在船头上没了支撑,翻身坠入江中,江面瞬间将她的身影吞噬,明皇色的身影隐入灰暗的江水中。 “不!不!”他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人便又将他围了起来,大喊道“保护青王世子殿下!” 这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众臣听了不免面面相觑,连逃跑的步伐都乱了几分,脸上的慌张和疑惑难以遮掩。 顾斐大喊道:“陛下遇刺!先去救陛下!”,众侍卫连忙分成两波,一波跳下水救人,一波留在甲板上将贼人制住,对方似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见事情败露,便决然赴死,一点不拖泥带水。 顾斐阴沉着脸上前查看,那位林公子似乎在混乱中被人捅中,腰间流着潺潺的血,血水蔓延身下,像是印着一个血人似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没有了。 随行的太医颤着腿上前把脉,“伤势太重了,血流得太多,救不回来了……” 下江营救李钰的侍卫一个个又冒出水面,只捞回来李钰的外袍,却丝毫不见她的身影。 “顾大人,这江水湍急,实在是险峻……吾等无能……” “看样子,是青王余孽作祟!”一位老宗亲惊魂未定,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放任这些贼人上船行刺杀之事!” “如今紧要之事,一是寻回陛下,二嘛,”吴行之淡淡地看向码头,虽然离了有些距离,但看人群鼎沸,相比船上发生的事情,已被岸上的人知晓一二,“还是要安民心。” “自然。”顾斐紧跟着说道:“陛下遇刺是大事,依臣之见,不如暂缓靠岸,待各位宗亲、大人们商量个安抚民心的对策,再靠岸。” 这样说来,也有几分道理,众人不敢耽搁,连忙回船舱内开了个会。 吴行之与顾斐对视一眼,顾斐暗自点了点头,随即派人回岸上传话,告知让民众先行回城一事。 船上讨论得唇枪舌剑,李钰这边早就被人救起藏在船舱的夹层里,就等着什么时候他们松懈了就将她送进城安置。 毕竟是快入秋的时候,江水凉得紧,加上李钰又是刚做完月子,身体本就虚弱,饶是入水不久便被救起,她也觉得昏昏沉沉的,像被浸在冰水里似的。 好在李钰早就服了彭医女研制的回春丹,此丹有固气之效,暂时能保护李钰的身体不受损伤。 长安为李钰换上普通宫人的衣服,略作伪装,木墙外便传来三声手指敲击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出了夹层。 因着前头吵闹,两人十分顺利地登上了来往传送物资的小舟。 撑船的是一位十分健壮的女子,头发随意绾成髻,生得高大,手臂粗得比撑船的竹竿还要粗。 “贵人请坐。”说罢,那女子便兀自撑船去了。在江中撑小舟很是考验技巧,不单单是耗力,稍有不慎便是船翻人仰,可这女子撑得倒是游刃有余。 小小的船舱内铺了羊毛皮子,前头还放了一个煨着姜汤的小炉,辛辣浓郁的味道很是暖人心脾。 两人依偎在一起,喝下姜汤的李钰顿时感到有些昏昏沉沉,伴着摇摇晃晃的小舟一起沉沉睡去了。 待长安醒来,船已靠岸,却不是在城内。 船婆收了船绳,绑在岸上的一个木桩上,解释道:“城内突然戒严了,眼下不好进城,过几日要送物资进城了我再顺道送你们进去。” 此人名为张秀,曾得绣衣楼内一位鸢使襄助,因此自愿为绣衣楼做事,她接到命令要送什么东西、送什么人从来不会多问,因而在档上写的是极为可信的人。 长安点点头,转身抱李钰下船。 迎接的是张秀的夫君,相比她,她夫君刘志要瘦弱得多,怀里抱着一个还未断奶的娃娃,背上背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娃娃,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娃娃,穿着朴素,但却干干净净,显然是被好好照顾着的。 “孩子哭闹得紧,也不肯喝米粥……”刘志一脸颓意,听着奶娃娃嘶哑的哭声,更是难过。 张秀没犹豫,接过孩子便扯开自己的衣襟,让孩子吸吮自己的乳汁,言简意赅地吩咐道:“贵人来了,请贵人歇息。” “哎!”刘志连忙迎长安进门,“怕贵人要停留,床褥等一应事物都是新的……” 待两人安置,刘志连忙又端来熬好的驱寒药,“药也是彭大夫叫我们先备好的,如今正是时候……还请贵人趁着药汤尚暖正可口,早早喝下安置。” 长安接了过来,一勺一勺喂李钰喝下。 刘志似乎一直在门外候着,待李钰喝完药,刘志又推开门,送来安神的熏香,见李钰闭上眼,他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退出门外。 城内,面对突然的戒严,林锦兰被吓了一跳,她原是受不了父亲的唠叨,偷偷摸上自家的货船,想要出来游玩一番,听说皇帝会在此停留一阵子,这才留下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陛下入城了?”林锦兰看向在一旁写信的程文虹,不解地问道。 程文虹将信递给随行的人,吩咐道:“送回那边……” “那边?”林锦兰又问,“‘那边’是哪里?” “我已经传信给你父亲了,”程文虹叹了口气,这个大小姐……她虽然也起了联姻之意,族中挑选的才俊都已经到了江南了,但是想想还是觉得以婚事裹挟寻求与林氏商栈到合作太过不择手段,左思右想还是没让族弟上门请安,谁知几番接触下来,这林小姐反倒愈发缠上来了。 “过几日,你家里就会来人接你了……” “哎呀,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林锦兰急了,忙伸手拦住程文虹准备离开的动作,“我都说了,玩几天就回去了……” 船舱内吵闹得很,吴行之自觉不是开口的好时机,便出了门,走到甲板上,看纵横在江面上打捞的小舟,打捞了许久,也只找到李钰那件明黄色的外袍。 吴行之看了一眼还滴着水的外袍,沉默不语。“继续找吧……” 他自然不信李钰这么容易就死了的。 顾斐敲了敲门,示意他回去。 “他们要你做主。”谁都不愿担责,自然要找个冤大头。 吴行之点了点头,又重新进了屋子。 “论要做主,怎么也不该是我一个后宫之人能说得上话的,”吴行之端坐在上座,环视四周,“各位既看得起在下,在下倒是有些拙见。” “愿是为了高太后入皇陵一事才出行,好日子不常有,此事自然要继续……” “可是……”有人质疑道,“陛下如今不知所踪,谁来主持?” “老宗亲们都在此,自然是辈分大的那位来主持。”吴太师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仪式,也不是非得要陛下亲自主持,案按理来说,有宗亲主持扶灵即可。事急从权,误了日子就不好了,待陛下回来,想必也会体谅大家的。” “各位就先继续随船而行,办完仪式再回京,陛下落水之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无法遮掩,只能假意说已寻回陛下,暂留城中休养。该找的还是要继续找。”吴行之言辞恳切,一时间说动了不少人。 “此事既然是在下提出来的,自然不该牵连诸位,在下立誓!若是日后被陛下怪罪,皆为在下无奈之举,与诸位无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待船驶离视线,融为江面的一个小点,吴行之一行人才进入马车。 马车内早就候着一个女子,面覆纱巾,身型隐约间还有些像李钰。 吴太师看看女子,又看看吴行之,问道:“不是说到了骊山再行动?此事你参与几分?” “顺势而为罢了,”吴行之看向帘外,语气冷漠,“朝中我们的人有多少?想要迎幼女登基还是不足,船上那些人若能活着回京应该也会支持我们吧?” “你!”吴太师一脸惊诧,他以为在仪式时刺杀李钰就已经够大胆了,没想到这个孙子还要更胜一筹,“木已成舟,此事也无回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