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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时窈是不是对谁都可以如同对自己这般亲昵,确然,她眼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男女大妨,如今亦可当着自己的面在他侄子的脸上随便“摸”。况且,她是有三十七个野男人的女人……她就是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裴延恪薄唇抿了抿,瞳眸微动,一瞬后,移开目光,垂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试图去压一压自己心中刚刚莫名升腾上来的火气。时窈没注意到这个,只顾着自己爽,她对着张菀之莞尔一笑,道:“嫂嫂,你看,不疼吧?”裴怀瑾疼得眼睛都瞪大了,却还憋着一股气,像一只涨了气的河豚,还是紫红色那种。裴怀瑾咬着牙,抖着唇,说:“不疼,娘,真的一点都不疼。”时窈起了坏心思,还过去拉张菀之的手,引导着她也去碰裴怀瑾的伤口,“不然,嫂嫂,你也试试?”裴怀瑾都快要哭出来了:“娘,这颜色不大好看,你别试了……”就差跪下求时窈了。时窈又将自己的食指递到张菀之面前给她瞧,手上什么也没有。“嫂嫂,你看,这胭脂还不掉色不脱妆,到时候怀瑾卸妆可得费点儿功夫了。”张菀之将信将疑。时窈绕了小半圈儿,一面拉着张菀之背过身子去同她讲话。裴怀瑾睨着空子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差点要叫出来之前,被裴延恪眼明手快地夹了只鸡腿塞进了裴怀瑾张大的嘴里。裴怀瑾一口咬在鸡腿松软的rou上,把尖叫给吞了回去。时窈看见裴延恪这套cao作,眼皮一眨,向他抛了个极小的媚眼。裴延恪对此视若无睹,仿佛没看见一般,偏了偏头。时窈撇了撇嘴,不大高兴。不过她是个想得开的,跟张菀之说起话来,心情又很快好转了。那头裴延恪亦觉得裴怀瑾那副样子好笑,唇角微微勾起,余光瞥见时窈,那笑容扩得更大了些。稍过了会儿又垂首,将那唇角的弧度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再抬首,又是一副冷若冰霜、心高气傲的样子。待这一番闹腾后,张菀之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时窈就紧着刚刚的话题,问道:“怀瑾啊,为什么突然懂事,想明白了?”裴怀瑾把鸡腿啃得只剩一根鸡骨头,他吐了吐鸡骨头,眼神有点儿复杂地看向时窈。这个女人,明知故问,她怎么这么坏?怎么这样啊?偏偏还拿她没办法,小叔叔好像都拿她没办法。裴怀瑾清了清嗓子,肃了肃容,朗声道,“是小叔叔……同嘉陵郡主一番金玉良言,令怀瑾醍醐灌顶,把事情都想了个通透。”他到底还是个孝顺孩子,转头看张菀之,道,“娘,孩子如今的武艺确实不够上战场的,但孩儿不会气馁,便是强身健体也好,孩儿不会疏忽武艺。但孩儿决定了,孩儿要先考取功名,孩儿要考科举!”裴怀瑾的眼中闪着灼灼光芒,像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一家人都被裴怀瑾这信心满满的样子给打动,一个个人心都振奋了,张菀之有些激动,以帕掩面,险些是要哭出来,拍着裴怀瑾的手背,不住道:“好,好,我儿长大了,懂事了!”那头就听见时窈的声音轻飘飘地荡过来,“你确实不是习武的料子,那你就是考科举的料子啦?”剩下的三个人齐齐朝她看来,像是准备用眼神把她干掉。时窈讪讪一笑,摆手道:“我胡说的,怀瑾这孩子看着就聪明,早晚能封侯拜相!尚公主!入内阁!”裴怀瑾还膨胀上了,摇了摇头,“也不用那么大官儿,我准备随便考个进士,当个小官混混就好。”说得跟自己真能考上似的,个开挖掘机的水平,还成天想着是上清华还是北大。时窈都懒得嘲他。-既是解决了裴怀瑾这个大麻烦,张芸之的事儿带来的压抑气氛也短暂地被一扫而空,大家有说有笑地吃了顿饭。时窈也趁着自己算是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裴延恪在张菀之跟前又不好拂她的面子,特意赚了赚裴延恪的便宜。“裴郎。那是道什么菜呀,窈窈没见过。”时窈指着一盘子炒芦蒿说道。废话,她当然见过,她又不是土鳖。不过这也符合她这个骄矜郡主的身份,没见过什么素菜。裴延恪有些不信,“这是炒芦蒿,”他声音扬了扬,“这你都没见过?”时窈抚掌拍手,称赞道:“哇哦,裴郎你连炒芦蒿都知道,你懂好多哦,你好棒棒哦。”张菀之:“……”裴怀瑾:“……”你俩平时就是这么过夫妻生活的???是不是太油腻了一点???裴延恪看了看张菀之同裴怀瑾的反应,脸上神色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瞥了时窈一眼,“你别胡闹。”想了想时窈之前的saocao作,裴延恪头皮都有些发麻,顿了顿又补充道,“收敛一点。”时窈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乖巧,缩了缩身子,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说:“那窈窈是真的不懂嘛,裴郎,你怎么吼人家啦,不懂又没有错。”一旁张菀之有些担心,问,“窈窈是不是喝多了?”她抬手拎了拎时窈手边的酒壶,已然空了。她又看了看裴延恪,叫他,“庭玉……”裴延恪有点儿无奈,睨着张菀之的神色,只好去哄时窈,他难得好声好气,不再是冷冰冰的只吐几个字,温言细语,道,“是我的错,不该吼你,你别气了。”顿了顿,他像是很为难地开口,说,“你乖一点。”他声音低下去,声线都变得柔和,“好不好?”时窈见他半俯着身子在自己跟前,好言好语的样子,心里头一阵偷笑。啊哈哈哈,老娘可真是太能耐了。面子上却不显得意之色,只蹙着眉头,指了指刚刚那道炒芦蒿,略带些醉意,道:“那裴郎教窈窈怎么吃,窈窈不会,要裴郎喂窈窈吃。”裴延恪无法,只好夹了筷子送到时窈嘴里,时窈吃了两口,咧嘴一笑,“好好吃哦。嘿嘿嘿嘿。一定是因为裴郎喂给窈窈的,所以才这么好吃。以后,窈窈吃饭饭都要裴郎喂!”裴延恪尴尬地乜了她一眼。她赚足了便宜,自然就乖了,在自己的位子上不闹腾,又偷偷摸了张菀之手边的酒壶过来,给自己倒满酒。裴延恪原是不会去管时窈那些事情的,她在外面胡来搞男人他都没管过也没当回事儿,那她喝不喝酒同他也没什么关系。但今日却仿佛有些许不同,他余光瞥见时窈小心翼翼像做贼一般,用手指一点一点,把正在同裴怀瑾说话的张菀之跟前的酒壶偷偷挪到自己跟前,然后粉色的小舌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偷着乐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这一切的小动作落在裴延恪的眼里,他竟然觉得意外的有些可爱。尚未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