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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去管,只一心念着,时窈在那里、时窈在那里、时窈在那里……耳旁人声嗡嗡,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眼底漫上血色,脖颈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风沙吹进眼睛里,他也不眨一下,只极目向远处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涌在一起,裴延恪觉得自己口腔内漫延出浓重的铁锈味,突突地刺激着他的脑仁,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他坐在马背上,勒马停下,目光急急地梭巡一群,终于在人群中望见那个一如过往爱着一袭红衣的姑娘。他的时窈。他翻身下马,不管不顾,一言不发,脚下生风,直奔到时窈跟前,扯着她的手腕,把她拽进怀里。手作势收紧,一点一点的,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放她一个人。时窈顿住,她被突如其来的裴延恪抱进怀里,他整个人仿佛要把她箍死在他的怀里,她微微一动,就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在拼命用力,像是想要拉扯住什么,像是想要生长在她的身上一般。世界仿佛突然静了下来,周遭的嘈杂像是无声的电影一幕幕放映,时窈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那个紧紧搂住自己的男人胸腔内激烈碰撞的心跳。他身上有好闻的皂角香味。他像是带着一腔的热血来倾洒于她的眼前。他什么都没有说。却用每一个肢体动作告诉她,他在害怕。他害怕失去她。他把一生的挚爱都系在她的身上,刻进骨血,不死不休。时窈突如其来地,觉得,自己的心,乱了节奏。“砰砰”跳快了两下。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宽阔胸膛的微微震颤,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侥幸逃生的狂喜。她不需要他一路奔波而来或为救下她的性命。她只需要,他同她一样,珍惜她视若珍宝的生命。良久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终于,时窈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背,像是最温柔的安抚,柔声细语地问他——“裴郎,你怎么啦?”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线差不多是到这里终于配对上啦。原本大纲里面计划的就是,老裴喜欢窈窈的心动瞬间是,窈窈请他看眼睛里的月亮。窈窈的心动瞬间,就是老裴死死抱住她的那一刻。别的作者都是在想啥时候结婚,而我却要想啥时候离婚。惨。接下来会甜,然后会离婚。不离婚是不行的,必须离婚。☆、美不死你裴延恪身子僵住,只感觉到两只软绵绵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像是无声的安慰。前一瞬仿佛已经死掉的心,这一刻又重新活跃地跳了起来。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见裴延恪没有说话,时窈又拍了两下裴延恪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儿一样,柔着嗓子,唤他:“裴郎?”裴延恪十指轻颤了颤,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对时窈的话有了回应。“没事。”他嗓子发哑,干得厉害,他手内收,把时窈搂得更紧,沉声,如哀求一般,说,“就让我抱会儿。”他下巴搭在时窈的颈窝处,没用力,就轻轻搭着,却像是,要把怀中的人,永远地拥在自己的怀抱中。再也不会放手。时窈只觉得耳朵烧得慌,脸颊通红,整个人憋得气也透不上来,不知道是因为裴延恪的反应让她面红耳赤,还是因为他抱得太紧,给活活勒出来的效果。但到底,时窈也没有推开裴延恪,只是任由裴延恪这样抱着。她意外的发现,她在刚刚看见裴延恪面露紧张、一言不发、疾步而来,直接一把将她撞进怀中后,她的心态,发生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奇妙变化。她觉得,被眼前这个人,就这么抱着,并不算什么特别坏的体验。甚至,有点儿,享受。如果,他能讲究一下拥抱的技巧,不把她勒得太紧的话,她还可以允许他再多抱自己一会儿。良久,在时窈深深觉得自己快要被裴延恪给玩儿死之后,她手抵在裴延恪的胸膛上,用力推了一下,毫无反应。时窈深吸了口气,伸长左右手,气沉丹田,运了个大气,“嚯哈!”两声,合掌用力劈在了裴延恪的胸口,灌入全身力气,再推了裴延恪一下。时窈觉得莫名其妙,她明明穿的是本宅斗文,特么怎么就变成武侠剧了呢?裴延恪差点被时窈这一掌打得吐血身亡,他捂着胸口,后撤了两步,看着时窈,仿佛回忆起当时被时窈致命打击所造成的痛苦,捂住胸口的手敏捷地往身下移了移,挡住了绝对敏感的部位。然后,他才微微吐出一口气来,仿佛,捡回了一条老命。瞅瞅,好好一个人,都被她时窈给打出条件反射来了。时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她决定先开口,转移一下裴延恪的注意力,释放一下他紧张的情绪,于是,就问裴延恪,说:“裴郎,你怎么来了?”她仰头望了下天,啥也没看出来,但还是很装逼的说,“这个时辰,你应该才刚下朝?”裴延恪点了下头,说:“刚出宫门,京兆尹就急急入宫,说这边山体塌方,我着急,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时窈笑了下,笑颜如花一般好看,她抬手,转了个身,如蹁跹的彩蝶一般,给裴延恪看,说:“我没事儿,你放心。”裴延恪不放心,一只手护住绝对关键部位,一边走到时窈跟前,说:“我不放心,你让我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时窈明眸一抬,掐出个兰花指来,嗔裴延恪,道:“裴郎,你好坏的!”裴延恪一脸“卧槽,你弄啥嘞”的表情看着时窈,然后,就听见时窈继续道:“打着关心人家的旗号,就是想,趁机,偷偷,摸摸人家。”裴延恪:“……”裴延恪震怒了,他严肃地推开时窈,说:“我就是单纯地关心你一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似乎是因为时窈对他的一腔热血并不在意的样子而恼火,他继续道,“我也不是不想那样,但是,此时此刻,我就是只关心你,根本没想其他的!”时窈:“……”时窈被裴延恪的一本正经搞得有点儿慌,但看着他那一张情真意切又信誓旦旦的脸,她坚硬如铁的心,又软了好几层。这个男人,他好斤斤计较哦!但是,他计较的,她好喜欢哦!时窈偷笑一瞬,扯住裴延恪的袖子,拉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说:“好啦,人家信你了啦。”裴延恪这会儿才有空注意四周,塌方的山体下方已经用木栅栏围了起来,也有金吾卫在旁守卫,更没有见到一人伤亡,他不解,问时窈,说:“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