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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是为了制衡耶律儒玉的势力。只可惜……就现在耶律洪基见到耶律儒玉,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形势来看,辽主父子只怕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未来大辽会落到谁的手上,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以耶律儒玉的手段,辽主越是制衡打压他,就越是会被耶律儒玉的反击剜上一刀,此消彼长,当一方的实力已经远超另一方的时候,辽国朝内的重臣们也会趋之若鹜地向着强者的麾下聚拢。墨麒抿了抿唇。他没有耶律儒玉那般政治手腕,甚至现下连耶律儒玉的内力都比不过。明明两人之间年岁相差无几……正如古话所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还远没有到能放松的时候。他……他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对九公子产生那般不可言喻的想法,真是太龌龊、太糟糕了。墨麒的理智用力地将才萌出了一点嫩芽的情感狠狠摁回了土里。烦人的家伙既然已经离开,耶律儒玉的脸上自然又恢复了愉悦的微笑,好像他对着墨麒的时候,就少有不笑的,那明晃晃的笑容看得宫九一阵膈应,眼神也越来越危险。不过耶律儒玉向来就不是会害怕危险的人,不仅不害怕,他甚至还挤走了原本骑着马走在墨麒左手边的陆小凤:“照理来说,宋朝来使,理应先去上京拜见国主。但是因为诸位此次前来,为的是办这无脸人的案子。迟一天都可能多出几百名受害的辽兵,故而国主便将这虚礼免了。”耶律儒玉牵着缰绳,又往墨麒身边凑了凑:“而且恰好这段时间国主身体不适,就连我都见不着他,让你们去上京岂不是白跑一趟。我想着桑干这边的案子又这么急,就与父王说了,直接带你们去析津城落脚,方便办案。”等到黄昏笼罩了天幕,白云被金红的落日渲染成醉人的晚霞时,众人终于进了析津城。辽国地处宋土的北方,比宋土还要冷,但并没有下雪,故而城里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都穿着厚实挡寒的衣裳,长发也不像宋人一样束在一起,而是披散在肩上,缀饰着小辫子和珠子,看起来就比头发束的光溜溜、收进发冠里的宫九要暖和。宫九的脸大半埋在雪貂毛里,对上墨麒不由自主看过来的视线时,困惑地歪了下头。墨麒猛地转回头去,胸口呯呯一阵猛跳,狠吸了一口寒风才勉强压下来这恍若擂鼓的动静。才被摁进土里的小芽扑簌簌地又顽强挺了起来,而后再被主人残忍地怼回土里。耶律儒玉带着众人往城中心径直走,也不下马,辽国人口比较少,街道修的又宽,许多百姓也是骑着马穿行在街市上的。走了约一柱香的时间,众人才在一座奢贵的、充满异域风情的宅邸前停下。——与其说是宅邸,这里简直能称得上是宝殿。耶律儒玉下了马:“这是我在析津城的宅子,不很大,不过供各位落脚,房间还是够的。”楚留香摸摸鼻子:“七皇子这宅子若是还不算很大,那我那艘住了四人的小船,怕是鸽子笼了。”耶律儒玉看了楚留香一眼,但笑不语,但眼中的意思分明是:确实就是鸽子笼。楚留香:“……”众人纷纷下马,立即就有仆役上前帮忙安置马匹,耶律儒玉当先踏入府门:“来罢,我已派人将诸位的院子、屋子都打扫过了。”陆小凤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只会给墨道仙准备屋子呢。”耶律儒玉又一次投来了但笑不语的眼神,那意思: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陆小凤:“……”耶律儒玉道:“左近有三个院子,右近有四个,我住在主院,右近第一个院子是我的管事在住。剩下的六个院子恰好可供诸位一人一屋住下。诸位打算怎么安排屋子?”众人商量了一下,而后楚留香道:“我与小姬、还有陆大侠住左近的院子,右近的院子,就让墨道长、九公子还有花公子住罢。”他们也粗略地看了一下左右的院子,右边的院子看起来更敞亮一些,左边的院子不知是不是朝向的问题,光线显得有点阴暗。耶律儒玉笑道:“好。”他特地问了一下墨麒准备住右边的哪个院子,问罢才对众人道,“现下我还有要事要处理,诸位自便。我会让我的管事来帮助诸位置备一些必备的东西,诸位若是发现有什么短缺的,尽可与他提。”陆小凤有点意外,事实上耶律儒玉能帮他们准备院子已经很是令他意外了,没想到耶律儒玉居然还会让管事来帮忙,想得这么周全,都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了。耶律儒玉望了望右近第一个门窗紧闭的院子,有些莫名地笑了一下,笑得众人心里有点发慌:“他乡遇故人,也算是惊喜了。”他丢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转身离开了。众人面面相觑。花满楼迟疑了一下:“我们还是先去各自的院子看看,若是有什么问题,再来找这位管事吧?”倒不是花满楼怕了耶律儒玉那句奇奇怪怪的话,而是这位管事的屋子门窗皆紧闭,一看就有种“没事莫要打扰,有事也最好别来”的疏离排斥感,陆小凤将这屋子的情况与花满楼低声说过了后,花满楼便想着,既然这位管事不怎么喜欢与人接触,那他们最好便能自力更生,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巧的是,他话音刚落,那屋子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面容美艳、右侧脸上布满妖异纹路的男子来。陆小凤和楚留香等人还只是为这位男子的美貌心下赞叹,墨麒与宫九却是齐齐一惊:“花将!”墨麒心中无比惊骇地想:花将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尸体是公孙先生亲自检查的,并不是其他人易容的——难道他当时只是假死?宫九也立即想到了这个可能,毕竟当时花将的罪证确凿,众人都因为他的经历而嗟叹,包大人更是说了要为他保留全尸,公孙策便没有解剖花将的尸体。这种情况下,花将能够死而复生,并不奇怪。只是他脸上这些纹路,又是怎么回事?花将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一点眼泪,踏出屋子:“好久不见了。”花将在墨麒与宫九面前站定,若是在以前,花将一定会绽出一个笑容来,可现在的花将却与先前见时完全不同。他的面容虽是因为那些古怪的纹路变得更加妖艳了,可是眼神却变得格外锋利,早已没有了从前的柔软,虽是身为蛊师,可浑身的气势却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剑,冰冷森寒。不知是不是陆小凤的错觉,那些细而蜿蜒暧昧的纹路,好像在花将的皮肤下动了动。花将抬手揉了揉眼睛,下一瞬,那些纹路顷刻散成细密的黑点,一股脑的藏到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