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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可什么没干。我本想着一回来就跟您提了这事,可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这才给耽搁了。”大夫人面色仍是绷着:“那我问你,闵之知道这个事儿了吗?”沈则嗯了一声,不痛不快道:“知道了。”大夫人瞧他这狭促的模样,撇撇嘴角,“既然挑明了,那就别藏着掖着了。这姑娘从前也受了不少委屈,你不能再委屈人家。就因着她从前跟闵之有过那么一段,倒是越发不能怠慢,否则旁人指指点点,你是无所谓,脸面受损的是姑娘家。”“我知道,我就是不想委屈她,才没着急。”沈则郑重道,“眼看新岁,府上本来事儿就不少,再备三书六礼也是仓促,不如等开了春,才缓缓计议。”大夫人抬手止住沈则:“你等等。我没明白,三书六礼,你这是要娶她做妻?”沈则眼中没有一丝犹疑,坦然承认:“是。”“那不成,”大夫人当即给他回绝了:“你这么做是害人,你是要害了那姑娘。”沈则明白大夫人的顾虑:“所以我没着急。”“这是着不着急的事儿吗?”大夫人情急,身子一晃,鬓边的步摇流苏叮咚作响:“长宁那个性子,若是知道你要娶旁人为正妻,天都能捅个口子出来。”沈则看着大夫人,仍是淡然自若:“我知道。这不想办法呢。”大夫人看他这副不着急的样子,只觉得额角一阵剧痛,“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先过年吧,”沈则拣起桌上的香橙嗅了嗅,“挺香的,给我那儿送一筐吧。”大夫人愣愣的,只觉得不可思议,“你还有这闲心思呢?”沈则起身,慨然道:“母亲放心,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我还有事,就不陪您用饭了。”大夫人揉着额角,懒得看他,摆摆手:“走吧走吧。”打沈则走了,大夫人这一天就再不痛快,直到要安置了还是时不时地觉得鬓角针扎一样的疼。锦绣伺候大夫人脱外衫,见她面色不佳,便小声劝慰:“夫人若是发愁,何不去亲自去找陈姑娘?您的话他她不敢不听的。”大夫人头疼得心烦意乱。皱着眉头将脱下来衣裳交到锦绣手里,“我凭什么去找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又没错,沈元嘉那个土匪样,那姑娘不还得听他的。”“不过呀,你倒是提醒了我,”大夫在镜前坐下,微微偏着脖子去摘耳饰,“眼看就快过年了,我得看看那姑娘。沈元嘉这才当了大将军,正是忙的时候,怕也顾不上,姑娘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心里多难受啊。”锦绣笑着点头,“那奴婢明天去库房挑些好的布匹跟首饰,再包上几盒上好的点心。五爷那儿肯定也不短吃食,不过也是年节图个喜庆。”大夫人着被箍得有些发疼的发根,低声道:“你还别说,我还真喜欢那姑娘。”—第二天一早,锦绣就把给陈茗儿的见面礼从库房搬回来了。有了昨天大夫人那句喜欢打底,她挑东西的时候也没客气,都是上乘的。沈从正在同大夫人一道用饭,瞥见锦绣搬进来的盒子,问道:“你这是给谁准备的?”大夫人喝了口粥,没好气道:“昨儿不是跟你说过了。你儿子做事不规矩,还得我这个当娘的去给人家赔礼。”沈从点点头,“人在咱们府上,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大夫人放下碗,眼神刀子一样盯着沈从,“你可是答应我了,得摁着沈元嘉,不叫他胡来。”“你多虑了。”沈从不以为意,“小五能胡来什么,人家长宁是公主,陛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想做陛下驸马的人多的是。我就听说近来就有人给陛下出主意说等开了春给公主招亲,遍选天下有才之士。你真当人家赖上你儿子了。”听了这话,笼在大夫人眼中的愁云惨淡消去一半,说话的语调也轻快起来,“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这个?”沈从笑笑,也不好承认她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就睡着了。大夫人把锦绣挑来的东西一样样地他翻看了一遍,很是满意:“不错,都是好东西。你再把妆台上那只云鬓海棠步摇拿来。”锦绣唔了一声,脚下倒是没停地去拿了,“这是前日进宫皇后娘娘才给您的,您还真是心疼陈姑娘。”大夫人看着手里的步摇,不在意道:“什么人戴什么首饰,我心里有数。就得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戴着,才不辜负这首饰不是。”首饰、布匹还有点心,三个丫鬟抱了个满怀才把这些东西搬进方寸阁。一进院子,大夫人就听见一阵清亮的琴音,她驻足院中,朝着他向她请安的下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复古殿的声音,我好久没听过了。”复古殿的琴弦比普通的瑶琴粗一些,又脆一些,弹奏时力度实在是不好把握,很容易生出荒腔走板的音律。如驯服烈马一般,除非在七弦上极有慧根,一般人不敢轻易碰复古殿。曲音如冬日山泉,萦绕在这方寸之间的小院,大夫人心头忽地生出一种别样的感慨,沈元嘉的住处终于不再是冷硬的了。锦绣抚着大夫人,后头跟着的人皆是轻手轻脚,生怕扰了这一室的悠扬。陈茗儿弹奏时极其专注,直到一曲终了,方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大夫人。“夫人……夫人快进来。”陈茗儿起身,慌乱地去请大夫人,心下害怕又束手无措,满眼的惶然,不知大夫人这一趟来是个什么意思。☆、第49章大夫人就站在屋檐下,上下打量着陈茗儿,按理说,沈则这屋子里突然冒出来个姑娘总会觉得突兀,可眼前这个人却与周遭的一切契合,相容。“快过年了,我来看看你。”大夫人瞧出陈茗儿的局促,收回目光,莞尔一笑:“几个月不见,你又瘦了。”陈茗儿的心仍是吊在嗓子眼,战战兢兢地迎了大夫人进来,忙着要去烹茶。“你别忙了,”大夫人叫住她,摆摆手,”我才喝了茶过来的。”陈茗儿才要去拿茶壶的倏地就缩了回来,手指抠在一起,蓦地有些尴尬。大夫人见姑娘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倒是有些后悔不叫她烹茶了。她谦和一笑,指着大大小小垒起来半人高的锦盒道:“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挑了些女儿家的玩意,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总归是你用得上的。”陈茗儿看着那些东西更是不安,诚惶诚恐道:“我没有去拜见夫人已是失礼,怎么敢受夫人这样的厚礼。”大夫人朝着锦绣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带人出去候着。她本意是怕有下人在,陈茗儿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