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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停,又继续:“他出国后几乎没怎么回来过,回国也是比赛,没机会回家。当初我妈寒了心,有时候他打电话来,也不太接。可我知道,我妈心里惦记他,本来对足球一窍不通的人,自从他去西班牙踢球,天天熬到半夜看巴塞罗那队的比赛。”提起mama,她略抽了抽鼻子,“后来……我妈重症突发,一下子就走了。弥留的那几分钟,我听见她喃喃叫小扬……”“可就这样,我妈去世后,外公外婆联系他,叫他马上回来奔丧,他居然不肯!要等什么见鬼的比赛结束!呵,他比赛结束了,大球星终于要抽空回来了,我妈头七都要过了。”“后来他去机场路上出车祸……说真的,我真觉得简直是报应!”说到“报应”二字,唐耘咬牙切齿,仿佛十分畅快似的。可许曌分明看到,她眼圈都红了。她自己也察觉,自嘲地笑了声,用力抹了把眼泪,才又瓮声瓮气说:“可是我真没出息……他这样狼心狗肺,可听说他可能站不起来了,我居然还很难过。我外公也是,一边说‘活该’,一边整晚睡不着,一遍又一遍擦他小时候踢球的旧照片。第二天,我外婆就给我们买了机票,办旅游签证去西班牙看他。”“那时候他还昏迷着,浑身上下裹得像个木乃伊,就几根管子插进去。要不是看床头仪器上的曲线有波动,都不知道他是个活物。”“……就看了一眼,医生说没生命危险,我们没等他醒,就又回来了。”唐耘说了一路,许曌听了一路。说完从前的事,又说现在。“那次去西班牙回来,我就和外公外婆说,我们对他仁至义尽了,以后只当我们家没他这个人。去年夏天他也回浮远,上门好多次,都被我赶出去了。可这一次……外公心脏病要做搭桥手术,你也知道,新型支架只帝都的医院引进了,价格贵,医生也需要专家。我们家没那么多钱,更没这个人脉。要不是高扬,这手术做不成。”“我外公脾气倔,如果知道是高扬出力,估计宁可不做这手术,所以我外婆一开始瞒着他。术后他醒了,恢复得差不多回到浮远,知道真相后果然大发雷霆,吼着要叫医生把支架取出来,说宁可死了也不沾他姓高的一点儿便宜。高扬……高扬为了劝我外公,在他病床前跪了一整晚。”“他车祸的事你多少也知道了,现在腿上还有钢板钢钉。跪得时间长了,钢钉错位,从rou里扎出来,血流了半条裤腿。我外公心软,加上我外婆也劝,这才又认了他。”“……”终于听完唐家同高扬的恩怨,许曌恍然明白,上回他得知唐老先生生病,为什么那么急着离开。又为什么一走就是两周,一次也没来学校。想着他的伤,想着他背弃母亲换来的理想被硬生生截断,她只觉心里被扎了一下似的。许久,她低声问:“高扬……他从前也像现在这样么?”“现在哪样?”“就……做什么都慢吞吞的。”唐耘冷哼,“才不,他从前上蹿下跳的,跟个大马猴一样。”许曌:“……”从前只当他是天生的散漫倦懒,而今才知道,原来是被一场车祸硬生生变成另外一个人。她甚至完全无法想象,唐耘口中他“上蹿下跳”的样子。想来,与从前相比,他是真真正正的面目全非了吧……许曌忽而又想到,他酒吧的名字。WindClub。Wind,风。身为一个前途无量的足球运动员,他也曾经追过风啊……地铁到站后,唐耘直接回家。许曌又倒一班公交,才到自家附近。一路想着高扬的事,她有些心不在焉。待走到小区门口,忽听见“滴滴”几声车响。她吓了一跳,循声四下一看,见一辆熟悉的奥迪SUV缓缓落下车窗,露出张带着浅笑的冷白面孔,不是高扬又是谁?她不由讶然,高扬单挑眉峰瞧着她,吊儿郎当说:“怎么这么慢,等你半天了。”见她呆在原地不动,又催促,“愣着干什么?过来呀。”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小羊羔干嘛来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盒盒子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65433211、想吃个核桃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碗的小迷妹包子w50瓶;A爷C妞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走进他的城(01)残破的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些电瓶车、摩托车、三轮车,高扬那辆奥迪并不算多奢华,在此处却仍旧分外惹眼。他一张俊朗面孔探出窗外,肤色白皙,五官深邃,一副浪荡公子做派,与周围一众灰头土脸的人更是如同隔着次元壁。附近行人经过时,都不由侧目朝他看上两眼。沾他的光,许曌也随之成了人们眼里的焦点。她只觉分外不自在,一举一动都僵硬起来,如个牵线木偶机械地走到高扬车前。“你怎么来了?”“你说呢?”见她一边说话,一边眼神闪烁瞥向四下里瞥,高扬不由好笑,“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我见不得人?”“……不是。”许曌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窘迫,转移话题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你妈和我签过劳动合同,上面有地址。”“……哦。”“哦什么哦?”高扬嗔一声,向副驾的位置一点下巴,“车门开着,自己上来。”踌躇数秒,许曌乖乖上车,才发现高扬双腿高高翘在中控台上,脚尖还时不时打晃。他从来不拘小节,这倒也没什么。可许曌一抬眼就是他一双大长腿加大号球鞋,总归别扭,不自在地别开目光。高扬笑笑,想把腿抬下来,一动,整个人却僵住,还蹙眉“嘶”了一声。“你怎么了?腿疼?”想到地铁上唐耘说,他在唐老先生病床前跪了一整晚,钢钉错位,戳破皮rou。这才过了两周,兴许还没复原。许曌一慌,忙凑过去查看。一时情急,她手扶在他大腿上,正低头想看个究竟,忽觉他轻轻抖了一下,声音发颤,“唔……别、别碰那儿。”狭小空间里,他带着鼻音的轻哼响在耳边,如带电流一样,叫人浑身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许曌手一顿,他又哼笑,“……痒。”许曌:“……”这才察觉,自己一手扶着他左腿膝盖,另一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