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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展颜笑道:“多谢阿爹。”他却全然不知九尾狐妖方才非但并未命令手下撤退,反是命令手下定要斩杀明空。约莫五日后,阮白被蒙住了双目,双手被拷着反剪于身后,同时脖颈被戴上了铁制的项圈。他如同一头不通灵性的狐狸一般被对待着。即便这仅仅是他与父亲做戏与妖道尊主看,他亦不由觉得屈辱。若是……若是明空瞧见他而今的这副模样,是否会觉得心疼?肯定会的罢。毕竟明空……明空对于帮他纾解这等肮脏之事都不曾表示过厌恶。思及此,他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绮丽的画面,明空应当甚少做那事,起初,手指僵硬,但随着次数的增多却愈发灵活起来。他登时浑身燥热,但不受控制的思绪却忍不住去勾画明空一面亲吻他,一面为他做那事的情形。明空如若愿意,他亦可……亦可……他顿觉双手发烫,好似双手中当真握有明空那物事一般。他的脖颈忽地被用力地一扯,未及反应,已被人从马车上扯下来了,随即滚落于地。地面上尽是碎石,他细嫩的膝盖当即被磕破了,生疼。紧接着,他被人提了起来,他不得不顺着那人的气力站起身来。由于被蒙住了双目的缘故,他甚么都瞧不见,眼前一片漆黑,但鼻尖却挤满了各种妖魔鬼怪的气息,直教他作呕,旋即又教他想起了明空干净的气息。他的喉咙不由自主地蠕动着,胃中翻腾不休。他的嗅觉过于灵敏了,实在受不住这许多的气息。他被牵着脖颈往一处走,因为膝盖发疼,每走一步,都好似在承受酷刑。不知明空会不会来寻他?但是明空倘若来寻他太过危险了。他并不完全了解父亲的计划,他仅仅是被动的参与者,他甚至不敢全盘相信父亲。细细一嗅,他能从诸多的气息中分辨出父亲的气息,父亲便在他一丈开外。他被牵着弯弯绕绕地行了许久,牵着他的那头牛妖方才停了下来。他前后左右至少有五十只妖魔鬼怪,且修为大抵不浅。此地应是大殿,鸦雀无声,这些妖魔鬼怪皆是在静候妖道尊主的到来。一息、两息、三息……他试图破开束缚着自己双手的镣铐,却未果。现下的他根本是待宰的羔羊,全无反抗的余力,如何能帮着父亲对付妖道尊主?四息、五息、六息……他索性静观其变罢。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妖道尊主并未现身,在场的妖魔鬼怪却无半点不满。又两个时辰过去了,妖道尊主依旧未现身,在场的妖魔鬼怪依旧无半点不满,妖道尊主治下之严苛可见一斑。☆、第三十回略略发颤的双足告诉阮白,自己快要站不住了,但阮白却不愿倒下。仅仅是膝盖被磕破的小伤而已,他怎能因此倒下?但膝盖处却是愈发疼了,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鲜血从膝盖处流淌下来的声响。不知多久后,有一阵刺鼻的妖气铺天盖地而来,逼得他在瞬间出了一身的薄汗。这是活物对于较自己强大许多者本能的恐惧,是镌刻于血脉当中的恐惧。他的双足颤抖得愈加厉害了,但他不愿屈服,他该当做一只有骨气的九尾狐,怎能因为疼痛与恐惧而倒于害了母亲的仇敌眼前?“解开罢。”他听见妖道尊主如是道。蒙于他面上的黑布即刻被解了开来,火光刺得他的双目乍然生出了一层水雾。他的双目已习惯于黑暗了,并不适应光明。他阖了阖眼,稍稍适应后,迫不及待地抬起首来,循着玉阶,向上望去,坐于宝座之上者正是那妖道尊主。妖道尊主有着妖异的美貌,身形修长,一双丹凤眼,瞧不出情绪。只见妖道尊主对着他一弹指,他便发现自己被打回了原形。他的道行于妖道尊主而言,无异于蝼蚁。无论父亲的计划如何,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恐怕并无用处。他与父亲加在一处都不是妖道尊主的对手,除非明空赶来相助,才有胜算。眨眼间,他已然到了妖道尊主怀中,妖道尊主的怀抱温热,衣衫熏了龙涎香。妖道尊主一面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皮毛,一面赞叹道:“这张皮毛当真不错。”他告诉自己不准害怕,但他的这副身体却是战栗不止。妖道尊主似乎被他的恐惧所取悦了,含笑道:“阮白,本尊便再养你几日罢。”他欲要作声,却压根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只能如同寻常狐狸般叫唤。妖道尊主果然对他这身皮毛甚是喜爱,将他从毛耳朵抚摸尾巴尖,全然不理会跪了一地的手下。直到妖道尊主将他的每一寸皮毛都抚摸了一番,他的父亲终是沉不住气了,他以为父亲会发起攻势,亦或者会虚与委蛇,以便进一步博得妖道尊主的信任,岂料,父亲居然恭声道:“还望尊主信守承诺,救贱内一命。”妖道尊主眯着双目笑道:“阮朔,你为何以为本尊会信守承诺?”九尾狐妖——阮朔白了脸:“尊主,白儿我已双手奉上了,尊主为何不信守承诺?”妖道尊主毫不在意地道:“承诺不就是用来违背的么?”阮朔闻言,施展身法,转瞬逼近了妖道尊主,欲要将阮白从妖道尊主怀中抢出来。妖道尊主所坐的宝座被阮朔拍得碎了一地,但妖道尊主本人却完好无损,且仍旧抱着阮白。阮白得知自己被父亲所骗,并不如何意外,因被妖道尊主扣住了咽喉,他吐息艰难,毛耳朵与八条尾巴耷拉着。阮朔并非不爱独子,不过是为了妻子,才放弃了独子,见状,自是目眦欲裂。阮白全无反抗的余力,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即将死于妖道尊主之手了罢?他的皮毛将被剥下来,制成毛垫子,余下的部分将被吞食。他再也见不到明空了罢?不过明空安好便好。没了他这个包袱,明空便能启程去寻那人了。明空……永别了……他昏昏沉沉着,意识渐渐散去。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他被妖道尊主提在了右手,而妖道尊主的左手赫然提了他母亲的尸身。这尸身上长满了尸斑,但奇的是并未腐烂。这尸身显然是他与明空葬下的那一具。父亲口中竟是从头到尾无一句真话。妖道尊主左手收紧,一瞬间,母亲的颈椎断裂了,然后头颅落地,再然后母亲的尸身变作了一堆碎rou,再也瞧不出半点生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