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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烬撂下笔,将桌边一沓文件递给他,“音频备份一份,连同这些文件,派人送去给何钦洋,让他别再出现在阿萤面前。”徐子束接过文件翻了翻,发现里面全都是音频里面对应的证据,甚至更多更全,私密照片,假合同和徇私舞弊的聊天记录都有。其实有这些证据就能让何钦洋万劫不复,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连带家族企业都要受到重创,录的那段音频也只不过为了恶心他,一心玩弄女人的人,被女人玩弄于股掌,该会出现什么有趣的表情。——这边,钟远萤和贝珍佳也在通话。正处午休时间,贝珍佳下楼去奶茶店点杯沙冰喝,用手机付完钱后,继续说:“编辑太卑微,完全没人权。”钟远萤从冰箱里拿杯酸奶,盘腿坐在米塌上,“怎么说。”“进度不是安排下来了吗,还排得特别赶,结果漫画那边没跟上,我去问徐子束他祖宗画到哪了,”贝珍佳说,“也不知他这助理最近在忙什么,半天才回复一句‘再催拉黑’,我当时......”“等下,”钟远萤急急打断她,“你怎么认识徐子束?”贝珍佳有种聊天不在同个频道上的感觉:“我一直和他交接工作,怎么会不认识。”没听见声音,她看了眼手机,发现电话挂了。钟远萤手抖得不小心掐错电话,屏着呼吸上网查徐子束这个名字,其他的词条都被删了,只剩下“束子哥的微博”这个词条,简介是沅尽的助理。之前徐子束去替沅尽领奖被人拍照发到网上,虽然很快被删光,但沅尽真名是徐子束的消息流传了一段时间,后来替沅尽领奖的人都各不相同,这件事情才淡去。难怪她第一次听到徐子束这三个字觉得这么熟悉。所以说,徐子束是沅尽的助理,又是付烬的助理,那么——沅尽等于付烬!钟远萤脑袋空白一瞬,手一僵,酸奶都掉了。信息量太大,她整整消化一小时,才不可置信地打电话给贝珍佳,“沅尽是付烬?”“对啊,你不是早懂了么,还装什么装,我们的友谊能不能不要这么塑料。”“......”午后闷热,周边的声音也像是被罩上锅盖,又闷又燥,远而模糊,这让电话那头的抽气声很是明显。“真不知道?不是吧,”这回不可置信的人换作贝珍佳,“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可是曾经眼也不眨,就能跪在你面前的人啊。”有件事实在让贝珍佳印象深刻。小学六年级那会很流行少女挂脖式吊带内衣,肩膀上的两根带子可以在后颈上扎蝴蝶结,有粉色、淡蓝色和淡紫色等等。这个时期是从少不更事走向两性懵懂的阶段,曾经有句话说这个时段的人,某些方面的意识要落后于身体发育。少女们像美好的花蕾出现曲线,有些男孩对此更多是好奇和莫名的探究冲动。贝珍佳还记得那天也是夏日,校园里的男孩女孩们都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上衣是白色短袖,裤子是深蓝长裤。单薄又宽松的衣服已遮不住一些少女姣好的曲线。男女生厕所在走廊尽头,贝珍佳从厕所里出来就听到两个男生边走边说:“等会去扯带子吗?”贝珍佳翻了个白眼,他们男生之间有个无聊又幼稚的活动,去扯女生绑在后颈的内衣带子,引得女生又羞又恼,他们会觉得有趣又好玩。而且总有这种喜欢挑事的顽劣男生。贝珍佳本来不想听,可从厕所到教室就这一条直通的走廊,只得跟在他们后面走,又听到其中一个男生问:“扯谁的?”“钟远萤的吧。”“要不再扯个关婷婷的?”“也行。”走着走着,贝珍佳远远看见付烬迎面走来,似乎也要去厕所,她刚想打声招呼,就听见前面两个男人忽然压低声音,笑着说:“你觉得钟远萤和关婷婷谁的大?”“当然是关婷婷啊。”“我喜欢钟远萤,所以我觉得她的最——”男生突然竖起拇指比了下。贝珍佳很反感,忍无可忍想上前去骂人,只见准备错身而过的付烬一抬手,摁住一个男生的脑袋,猛地砸向一旁的窗玻璃。力道之大,玻璃碎落一地,碎片划伤付烬的脸颊和手臂,他却好似没有痛觉,只神情淡漠地抬手落下,一拳拳砸在那两个男生身上。满地狼藉,混合着男生的惨叫,动静很大,同学围了上来,老师也很快赶来。贝珍佳作为唯一目睹全程的人,也被叫去办公室。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很低,也没有班主任的气压低,空调仍在徐徐运转,空气却越发凝滞。“能耐了你们,在学校也敢打架,谁先动的手!”那两个男生纷纷指向付烬,痛得龇牙咧嘴也不忘告状:“我们走得好好的,谁知道他突然像疯子一样,上前就动手。”“对啊老师,你看他平时也不和同学玩,又怪又独,搞不好有什么暴力倾向。”“老师我们可不能白白挨打,跳级上来的就了不起啊。”付烬是全班年龄最小的,只因从四年级跳到六年级,且还保持年纪第一。虽然付烬个性孤僻,但老师到底喜欢成绩好的孩子,不想这么妄下判断,就问他:“付烬,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动手?”沉默。老师:“你不说的话,我只好请你家长来一趟学校。”付烬缄默不言,没有半点反应。“无缘无故打架,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贝珍佳急了:“老师,是他们先说、说......”“说什么?”贝珍佳一下心急脸燥,那些话她完全说不出口,根本不好意思说,磕巴半天才说:“他们骂女生,反正说了很不好的话。”“所以呢?”老师推了推眼镜,两手抱在胸前,盯着付烬,“你就逞威风当英雄了是不是?”那两个男生一边抽气忍痛,一边扯着嗓子说:“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骂女生,我们说钟远萤和关婷婷长得好看还不行啊?”“你!”贝珍佳被他们这种不要脸的样子,气得脑充血,“你们明明说远萤.......”她还没说完便看到付烬目光沉沉地扫过来,止住了话头。“钟远萤是吧。”老师想起付烬和她关系挺近,便让人叫钟远萤来。钟远萤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俩男生全身是伤,嚷嚷着要叫爸妈来学校讨个说法,再一看付烬无所谓的冷漠样子,觉得无法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怕的两个身份便是家长和老师,在其反复强调下,会有一个认知——打架是一件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