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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要找鬼啊!他一定是发现我了!”大B哥惊惧过度,一直胡言乱语,叫人心生烦躁。傅时津眯起眼,拿过桌上方才大B哥喝过的威士忌,推掉瓶盖,瓶口对上大B哥的嘴,猛地抬高酒瓶,毫不留情地灌下去。大B哥失了声,却也不敢挣扎,只一双眼痛苦地眨着。傅时津冷着脸松了手,抬脚踹开他,“找鬼而已,你怕什么?”大B哥跪在地上,双手按在湿哒哒的地面上,干呕着。“大B哥,你放心,事情做得好,我不会让你有事,反之,事情做不好,我没理由保你。”侍生推门进来,走到傅时津身后,附耳讲了几句话。傅时津看向大B哥,让侍生把他带走。门关上后,傅时津起身朝右边酒架走过去,喊来张家诚,抽走其中一瓶酒,露出一条裂缝,足够看清楚隔壁是什么人。“侯爷和汀爷?”张家诚压低声音,“对面那位是……”“朗聿凡。”傅时津将指间的香烟干干脆脆的浪费掉,扔进烟灰缸中。“我没想错的话,朗聿凡要说服侯爷做白粉生意。”张家诚捏着雪茄的手指微微发颤,“义合几年前因为这种事情已经被端掉,死了很多人,还敢冒险?”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便不知死活了吗?在迷离的世界里,听着饮食男女的夜蒲歌声,做一席艳幕观众,窥得一米圣光,原以为是得到救赎,不想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昔日陆良喋血街头的场面似乎还能在脑子里看见。傅时津捏着手指,搓着暗黄的烟草丝。傻仔啊,现在的香港,不冒险赚不了大钱啊。张家诚抬眼看他,“如果是这样,那你更不应让钟霓参与。”傅时津搓着烟丝的动作顿了顿。不知过去多久,隔壁的侍生到这边来,讲侯爷请他们俩人过去一聚。☆、063侯爷铁了心要冒最后一次险,他不是宣文汀,侯爷老了,无所畏惧。规矩摆着,人定的,也要由人来破。边个会嫌钱多?傻得嘛?香港再不久便回归,特区定会有新法律。他们要在此之前,赚上一笔后好洗白。洗白之后,可再没有这样赚钱的好机会。“阿南,现在时代变了,要固守你老豆那一套规矩,我不介意,但要看情况嘛,你知不知啊?”傅时津抬眼,看向侯爷,再看朗聿凡。当年,义合搞毒搞黄,O记钟柏年将义合搅得天翻地覆,没办法,弟兄们都要活,老不死的老柴守着江湖规矩,不服皇家警察,他们不想活,下面弟兄不一样,陆良趁此一乱坐上话事人位置,下了令,义合今后一概不碰毒,表面如此,背后就不知了。背后太乱,乱的陆良也无法阻止控制,话事人又怎样,妨碍人发财,照样横躺弥敦道。如今黑白交锋,底子早成一盘散沙,可沙砾中却也藏刃,或明或暗,是人是鬼不分。曾经的陆良不够狠,不够毒,不够狡猾jian诈,怎能在这群恶鬼撕咬中存活?今天,他若学陆良固执,若不狠,不毒,不狡猾jian诈,在这群恶鬼中谈论什么良知,明日,是他横躺街头,或是绑上石头沉于维港,永无见天之日。他怎会不明?唯一不明的是,朗聿凡是如何说服一向不问世事的侯爷。傅时津沉默地抖了抖指间的烟灰,“我没有异议,只一点要求。”他抬起头,微微笑,“不妨碍我做督察就好。”闻言,宣文汀看向傅时津,大笑出声,对侯爷讲:“阿南是做差佬做上瘾啊。”侯爷眯眯眼,也笑:“有大好前途,边个肯做烂仔啊?皇家警察,有名有份,为什么你做?”笑笑地说着,话锋一转,“阿南,现在,不是我们妨碍你啊,是钟柏年啊。我听讲,朗少已安排好,只等阿南你接手唐绍坤案件。”傅时津思量了片刻,起身,将烟掐灭按进烟灰缸中。“挡路的人,我会解决掉。”他看向朗聿凡,朗聿凡同样也在看他。站在傅时津身后的张家诚努力做到面无表情,他看了眼傅时津。了无波澜的面孔下,藏着的又是什么样的面孔呢?这条路,他若讲良知,那些人就白死。他既已成恶鬼,不如干脆做到底。这一晚,无人为他留灯。他回到欣荣大厦,推门进屋,一片漆黑,本该回家的人没有回家。孕育爱意的房,此刻空荡荡。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露台门大开,十二月的冷风吹进来,窗幔拂动,在灯影下抚着地上的人影。傅时津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忍耐着没有沾口,他静静地看着指间的万宝路慢慢燃着,冷风吹着,他仿佛毫无知觉,燃了一截烟灰,风一吹,烟灰断了,散了一膝盖的灰。他抬手,轻轻拂了拂,也看了眼腕表,原来已过凌晨。他到底还是沾了口,在吞云吐雾间,眼前恍惚,却又好清晰好清晰地望见过去。望见过去的尖沙咀、弥敦道、重庆大厦,是闷潮的夏日。彼时陆良尚在,而他陆钦南,冲动狂妄,因这样的性格,惹来祸事,遭人背后一刀,后背开血花。他逃到重庆大厦,躲进一间没关门的房内,大气不敢喘,无声掉着眼泪,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冲动行事?就算老子是陆良,也不该冲动狂妄。住在重庆大厦的凤姐推门进来,望见血流不止的少年,多见不怪,扔了一件破衣裳丢在他身上,骂了一声死扑街仔。下面有人追喊上来,凶神恶煞的,凤姐堵在门口,风sao依旧,照旧招揽客人。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和男人能做的事情不仅仅只Kiss,很可惜啊,死扑街仔不幸运,看一眼就算他赚大发,不好妄想欣赏到最后。当他见到傅时津,满腔的后悔变成怨恨。他冲傅时津大吼大叫:“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凭什么要我做鬼啊?!”傅时津按着他肩膀,“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事已至此!你当然这样讲!你知不知我会死!”事实是,他真的快死了,疼死了。傅时津的脸,刻着他的面孔,一模一样,回回看一眼,都愈发怨恨。他是人,血rou之躯,怎会不知疼?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受伤太多,疼痛感渐渐麻木。“事已至此,你必须继续往前走。我会帮你。”“帮我什么?帮我做大佬?做话事人?还是帮我死啊?今日,我被砍一刀,明日?讲不好是一枪爆头啊!”那时的陆钦南很怕死。傅时津为了帮他往上爬,死了一个卧底,从公馆楼上摔了下来,是活生生地被人从楼下推了下来,掉在他眼前,血rou模糊,一下子就染红了他的视界,他吓得脸色发白。陆良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