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恻,坐在昏暗一角,只凭正厅两盏壁灯打量钟霓,吞云吐雾间,是尼古丁的味道亦是威士忌的味道,两种复杂的味道纠缠一起,经过嗅觉、味觉直冲他大脑,一双眼里的荷尔蒙自燃引起的情愫都要极力克制收敛。纵然遭受酒精侵蚀,陆钦南身上依然带着压迫人的清醒,转过脸,对上讲话人看戏的目光,手臂一伸,叔伯吓了一跳,再看,原来是递酒杯过来。“叔伯,你问我,我点知啊?”他抻了抻胳膊,示意让叔伯接过酒杯。叔伯干笑,接过酒杯。不知是经历过什么,昔日毫无威慑力的后生仔,爬上大佬位置,手段狠戾,根本不会顾及什么辈分,惹到利益问题,从不会放过。这样的人,对社团、对侯爷、对话事人宣文汀是人才,对他们这些自私自利的老柴是威胁。钟霓看见躺在地上的程宇年,才要上前,保镖伸手拦住,钟霓二话不讲,抬脚直踹上去,保镖反应敏捷,欲要捉住钟霓的脚腕,钟霓反身一转,迅速收回左腿,才站住,另一条腿立时直踢向保镖的下巴。她冷着脸,拔出腰间的枪,利落地对准保镖的脸,“滚开。”身边叔伯笑眯眯地打量陆钦南。结过婚的男女再见面,一张与傅时津相同的脸,男人做足了好戏,亦是骗子,欺骗女人,罪无可赦,令饮食男女之间情情爱爱晕眩。饮食男女,饮食,食色性也,男女之间食色同食饭一样,需合口味。这位Madam这样靓,哪怕只着古板老套的牛仔裤,也能看出一双长腿又靓又直,恃靓行凶,要男人性命,轻而易举。同Madam结婚、相处无数个夜晚,若要讲乜乜都没有发生,边个信啊?不仅是叔伯,其他人都要看这两人的好戏,只可惜朗少不在。陆钦南神情淡淡,仰头一口干掉一杯浓烈的威士忌,指间香烟自觉断了一截烟灰,掉在膝上。他搁下杯子,掸了掸膝上的烟灰,同时也朝钟霓望去。☆、083太平日子过久了,就是世界末日,她心里的世界末日,原以为一定有什么狂风海啸关照她,今时今日,想不到原来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钟霓扣压扳机的指尖是紧绷的,她想的是:顶你个肺啊,一群社团大佬在这里搞聚会?要做世界啊?港岛警署搞乜呀?办事能力难道会比西九龙警署查?一对一没问题啊,可这么多人,她没信心,早知带铁家伙进来,手里的家伙不能随便动,否则刘锦荣一定又要整她。夜蒲场所,本该要上演饮食男女戏码,哪里知情色大片换了个镜头,便演成黑帮电影。Yes,少儿不宜咯,未满十八岁,请勿进夜蒲场所啊。保镖一双眼紧盯着钟霓手里的枪,忌惮,不再动。钟霓警惕注意周围,抬脚踢了踢程宇年,低声问他能否起来。程宇年艰难撑起上半身,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只沾了血的手蹭到她深蓝的牛仔裤上,在VIP包厢内暗沉迷离的灯色映衬中红地发黑。程宇年看着那上面的血,万分自责,不能犹豫,要意识清楚,抓住钟霓伸过来的左手,缓缓起身,站到她身侧。确定程宇年无事,钟霓环视一圈,义合会侯爷身边第一红棍花甲、白纸扇杜文昊,其他便是几个脸生的叔伯、年青仔,竟还有新记太子贺坤。落在新记太子贺坤身上的目光怔了怔——怔不过几秒,有人哈哈笑,“太子,Madam多睇你十几秒!你有赚到!搞唔好要请你喝咖啡啊!”(睇:看)保镖趁钟霓看向别处时,正要有所动作,钟霓一脚踢中桌脚边的空酒瓶,准确无误滚到保镖脚下,原本一脚踩中没事,哪知钟霓干脆一脚踢中他另一只脚,踩着酒瓶,重心不稳,结果只能是狼狈趴地,同蜷缩在一旁的马仔一样狼狈。哈哈笑的年青仔顿时收声。新记太子贺坤一巴掌扫了下年青仔后脑勺,讲:“我是三好市民啊,喝你老母咖啡啊!”警察世家名媛淑女也曾誓要做飞女,年轻爱靓,性格张扬,带这群淑女玩世界的新记太子彼时也不过才十几岁,却可以摆出老大人的脸色,意味深长传授经验:见到大佬,笑一笑,乖一乖,膝盖软一软,嘴巴甜一甜,起码免掉五十巴仙的霉运。(飞女:女性小混混;巴仙:%)还有五十巴仙呢?以上几点做到,下面看运气咯,以上做不到,一百巴仙够你呛一呛啊。今日见到新记太子,钟霓想起往事,记忆太鲜明,很快吸收当年新记太子传授人生经验,抓住程宇年的胳膊,脸上带笑,“各位大佬,对唔住啊,我不小心动乱你们的地方,三好市民嘛,唔好为难我咯,你们继续,我们还有事情,改日一定带礼品同各位大佬赔罪啊。”新记太子见某位故人笑容不到位,不禁捂额,自顾自喝上一杯威士忌,一杯威士忌的距离足够划清他与当年飞女之间的交情。如今,新记大不如从前,要赚钱,在真大佬面前都要夹尾巴做人,哪有资格狂妄潇洒。靓女怎么笑都及格啊,笑一笑,放软语气,各位大佬听着心里点会不舒服?只是人不可以走啊。爬起来的保镖上前要拦人,朗少没有从程宇年嘴里挖到有用信息,绝不可能让他这样离开。有叔伯冷不丁问一句话:“阿南,你打算点做啊?”陆钦南静坐在深色皮质沙发上,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伸长手臂,香烟抵进身前的水晶烟灰缸,用力捻灭。他没有回答叔伯问题,叔伯冷笑,“阿南,你心软啊?”收回手,搓了搓指腹,仿佛上面残留的烟味是实体,需要搓掉才算完全捻灭。他抬眸,目光越过低调的灯光,望向钟霓,看她搀扶着程宇年要走又被拦住,一张保持冷静的脸,随时转变,带笑装乖。陆钦南轻轻拍了拍衣襟、膝盖,淡淡笑:“叔伯以为这是机会?”叔伯装糊涂,陆钦南便讲开:“在场几位叔伯难道不是等着抓我把柄吗?”方才讲话的叔伯脸色微变,随即又笑:“阿南,你误会我意思。”陆钦南撩起眼帘,狭长双眼露三分笑意,不喜不怒,“叔伯问我心软,Madam好歹做过我太太,正常男人有什么理由不心软啊?”他看向钟霓,“况且,不是有话一日夫妻百日恩?”钟霓听到陆钦南的话,眉头蹙起,动手不再克制,枪托用力袭上保镖的脸,反手扣住他胳膊,用力一拧,转过身,抬脚抵上他后背,到底是女人,力气比不上受过训练的保镖——钟霓突然“砰——啪——”了一声,枪口顶在他后颈上,“我有暴躁症,别动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