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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记错。伯莎用的香水确实是那么几种调香。只是……记得真清楚呀。将她用的香水记得那么清楚,就证明他将那一个吻记得那么清楚,这是否意味着,其实面前这位总是挂着不变神情的男人,也不如他表现的那般无动于衷?她勾起嘴角:“食髓知味,嗯?”迈克罗夫特没看伯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那一缕黑发上,垂着眼的男人避开目光之后,纵然依旧摆着无懈可击的社交姿态,可在伯莎看来,他的神情也几近冰冷。“事实上,亲爱的,”迈克罗夫特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始终不明白,你想以此索求什么。”“这可真是稀罕事,”伯莎讶异道,“还有你想不通的……”哦。话说了一半,伯莎恍然大悟。他当然想不通了。不是因为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不够聪明,不是他被胞弟盖章更厉害的大脑马失前蹄,而是伯莎压根就没想过以此索求什么。说到底,还是十九世纪和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差距问题。若是穿越过来的伯莎家庭正常、或者她还是个未婚小姐,就算伯莎生性再叛逆,她也掀不出多少浪花来——对于十九世纪的女性来说,遭受到的束缚是从根源上,从家庭开始的。但伯莎没有家庭,严格来说她现在是个“死人”,拥有的两个身份都是假的,她全然没有顾忌,因而哪怕穿越回百余年前,其行事作风也没有受到什么限制。而迈克罗夫特的思想又和现代人非常相近,导致伯莎和他相处时太舒服了,舒服到忘记了他也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一个人的思维可以超脱时代,但是道德观念止步于此,纵然是福尔摩斯也会多少受其左右。从基本的推断结果来看,他以为她和其他有野心的女人一样,想要引诱他。换个更直接的方法,就是想靠爬床达成更为紧密的合作关系。定情、联姻、繁衍后代,甚至是单纯的坐实二人之间的情人关系,都将会使得他们短暂的联盟变得稳固且长久。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又很清晰地明白,这样的结果会影响到伯莎的计划、也不是她的性格。两个角度做出的论断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结论,堂堂福尔摩斯便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许久不曾产生过程序冲突,猛然出现了问题,导致他无法确定伯莎的真正动机了。这个“冲突”便是福尔摩斯忽略了伯莎根本不在乎。她压根就不在乎能不能和迈克罗夫特继续合作下去:能就继续,不能就散伙,有什么大不了的?抱不了这个金大腿,还不能靠自己奋斗嘛。至于调情和暧昧,说实话,这么一位完美无缺的绅士摆在眼前,谁不会心生好感呢?伯莎就像是走进了二十一世纪的酒吧,面前站着一位帅哥就顺手搭个话而已,她没想这么多。却没料到伯莎的“随便”,反而让迈克罗夫特产生了困惑。怎么说呢,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伯莎忍俊不禁,看向迈克罗夫特冷冰冰的表情时,甚至看出了几分可爱的意味来——想不通就摆出这幅大魔王的神情,还打算吓退她不成。“迈克,有些事就是那么简单,”伯莎说道,“你信或者不信,它就是表面看起来那样。”迈克罗夫特给出的反应不过是侧了侧头。显然他是不信的。伯莎不禁好奇问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怕我借着同房的机会做些什么吗?”迈克罗夫特一笑。这么一笑使得福尔摩斯两兄弟更为相像了,那种带着几分高傲的冷峻笑意足以回答伯莎的问题:他知道她不会。她当然不会。若是伯莎真的抱着什么目的去勾引福尔摩斯,那她更得端着点了,这个男人的床可不好爬,否则轮得到伯莎吗。如此想着,伯莎也失笑出声。“那待到你自己想通的那天,”她说道,“可别怪我早已告诉了你答案,迈克。”一头长发已经梳理完毕,不得不说迈克罗夫特的学习能力很强。除了第一下拉痛了伯莎外,之后就没有再造成什么麻烦。伯莎接过迈克罗夫特手中的梳子:“睡吧,亲爱的,你睡左边还是右边?”这就是终结话题的意思了。迈克罗夫特自然不会继续纠缠,他任由伯莎拿过手中的木梳:“自然是女士先选。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要睡左边。”梳妆台前的女人站了起来,她转过身,一头梳通的长发又黑又亮,在夜晚的月色下近乎反光。伯莎摸了摸唇侧,扬起笑容:“亲爱的,在你我踏进庄园的一刻,好戏就开场啦。”***第二天,清晨。掌玺大臣的庄园装潢相当漂亮,至少它足够宽敞。宽敞到伯莎和迈克罗夫特哪怕同床共枕,也没有发生任何尴尬或者暧昧的肢体碰撞。伯莎是被一阵尖叫,和之后兵荒马乱的声响惊醒的。她猛然睁开眼,撑起身体,一头黑发倾斜而下。坐在床边的男人循声回过头,看到刚刚还沉睡着的女郎已然清醒过来,迈克罗夫特伸出手,为其拢好遮住视线的碎发,他宽大的手掌轻轻触摸过伯莎的发丝,稍稍一挽,男人的指腹在她耳廓边沿轻轻擦过。艳丽的面庞有些凉,而迈克罗夫特的皮肤则是暖的。虽然伯莎言语之中很是嫌弃自己的头发,觉得它们又厚又硬、难以打理,可是清晨的光芒照射进来,镀上一层浅浅光泽的黑发却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意味,软化了伯莎身上总是存在着的锐利气息。怕是新古典主义大师笔下的完美女郎也不及她半分风情。迈克罗夫特允许自己的指腹在她的脸侧停留了几秒。既是为了记住她的温度,也是为了多看上那么几眼,留住眼前无懈可击的画面。伯莎抬眼,对上了早就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的男人的视线。“出去看看?”迈克罗夫特这才收回手,看似平静地提议。他理应是刚刚从外面散步归来,脚底还沾着些许清晨的泥土。年长的福尔摩斯抖开自己的大衣为伯莎披上,二人就这么直接出门,发现诸多刚刚起床的绅士夫人们,大抵比伯莎看上去还狼狈。“怎么回事?!”掌玺大臣乔治·兰开斯特先生匆匆赶来,拦住了一名惊慌失措的女仆:“发生了什么?”“朗、朗恩博士……”那名年轻的女仆显然吓破了胆,在其他女仆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开口:“被杀了!”第52章阁楼上的疯女人52身为庄园的主人,此时掌玺大臣乔治·兰开斯特先生只觉得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