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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首先是件好事——比尔·赛克斯终于在巴茨医生的精心照料下,从疯癫的边缘救了回来。短时间内的高热使得赛克斯整个人瘦了一圈,几近脱相。他与南希一起来到事务所,虽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胡子和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但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和疲惫的姿态仍然显示着其糟糕的精神状态。“算我倒霉。”赛克斯一见到伯莎就骂骂咧咧开口:“碰到那种东西,能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已经很可以了。”伯莎:“巴茨医生用了什么药?”赛克斯:“我他妈批的怎么知道。”回答伯莎的是南希,沉默的姑娘低了低头:“据说是一种叫魔鬼脚跟的土方子,夫人。”魔鬼脚跟?乍一听来有些耳熟,若是伯莎没记错,应该是在原着中出现过,是一种致幻药剂。用致幻药剂对抗癔症……算了,能治好就行,伯莎也就不考虑其他了。只是看赛克斯这走一步喘三口气的状态,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你好好回去休息,”伯莎吩咐道,“我保证不了你顿顿有酒,保证你吃喝不愁还是没问题的。”“你使唤我女人的事情我还没说呢!”赛克斯一听这话就开始嚷嚷:“我都病成这样了,南希得回来照顾我!”伯莎:“……”你有手有脚成年许久,怎么就需要别人照顾了?!只是这一次,南希选择让步。她看向伯莎,低了低头,话是没说就心虚几分:“请让我回去照顾比尔吧,夫人。”伯莎还能再说什么呢?她叹息一声:“你想好了?他没活干,你也不工作的话,两个人会过的比较拮据。”南希:“节俭一点,总没问题。”伯莎:“只要是你自己的意愿,我无所谓。”然而这次退出,伯莎未必会给她下一次机会。但她还能强留人家姑娘不成?不是每个人都能向凯蒂那般义无反顾的——红灯区的姑娘敢把命豁出去,是因为她除了这条命外一无所有。但南希还不一样。她不是帮派人士,也没有被逼迫到卖身为娼妓的地步。她就是社会底层无数为生计挣扎的女人其中之一罢了。南希依靠赛克斯生活,不仅仅是他掌握着经济来源,更是她的全部精神支柱——哪怕这根支柱在伯莎看来实在是不怎么样。“这是我的意愿。”南希小声说。“那好,”伯莎淡淡道,“我会让内德开足够的钱,这你们放心。回去好好养伤吧。”送走赛克斯后,托马斯·泰晤士和内德·莫里森才姗姗来迟。小会计一见到伯莎,立刻翻起了自己的账本。他扶了扶镜框,滔滔不绝道:“西西里的埃斯波西托家族已经彻底放弃了伦敦的分家,夫人,马可·埃斯波西托的叔叔决定申请破产,因而意大利人的所有财产马上会交给政府处理。若是走点程序,我们能以很低的价格拿到他们的资产。”“重点是地产。”伯莎开口叮嘱:“工厂、酒吧还有事务所,住宅的话就看具体价格,并不是必须的。”听到“工厂”一词,小会计立刻来了精神:“意大利人的工厂数量可观,夫人,这可是个好机会!”什么好机会?自然是洗白上岸的机会。街头帮派就算不做真正违法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拿的上台面的存在。泰晤士的男孩儿们充其量就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罢了,谁不想成为有个合法的名头呢?但——伯莎嗤笑出声:“你自己都是工人的儿子,内德·莫里森,这就做上当资本家抽父母鞭子的梦了?”内德:“……”被嘲讽一通的小会计顿觉尴尬。伯莎倒也没有真正指责他的意思。在十九世纪,还有除此之外的发家手段吗?“酒吧和事务所可以留下,”伯莎想了想,拍板,“工厂的话,可以租给其他工厂主。”虽然这份价格仍然会变成工厂主压榨工人的理由,但至少伯莎可以控价。总比高价卖出去,让资本家为了回本变本加厉盘剥工人要好的多。“也、也好,”内德接受了伯莎的方法,“这样的话,倒是多了一份持续收入。”“除了地产,应该还有其他的吧。”“其他的……”内德的语气一顿,变得微妙起来:“就不太光明正大了,夫人。”伯莎点头。但凡黑帮能够涉及的,埃斯波西托家族可是都涉及了。这部分财产来的自然“不光明正大”,算得上是不可言说的部分。“分出一半来,”伯莎说,“送给西西里人,算是赔礼道歉。”尽管是西西里那边的埃斯波西托家族率先壮士断腕,放弃了伦敦的分家,可伯莎仍然顾忌到对方会怀恨在心。主动示好总不会有坏处。再说这份钱,伯莎拿着心亏。对此内德rou疼归rou疼,倒是没有意义:“花钱摆平麻烦,应该的。”伯莎这才看向托马斯。“你呢,”她问,“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有。”托马斯笑着回答:“简·爱小姐来了一封信,要我交给你。”伯莎:“嗯?”就在伯莎“入狱”的这几天,简·爱小姐的叔父爱先生,竟然同样从马德拉群岛来到了伦敦。伯莎没见过爱先生,但能忍受长时间的船只颠簸,这身体绝对是没问题了。叔父来了之后,简就从南岸街搬走,陪同亲人去了。而托马斯把干净的信封转交给伯莎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什么让一度病重的爱先生等不及侄女回去,转而来到伦敦。简·爱小姐娟秀温柔的字体说明了一切。伯莎完不长的信件,勾起了嘴角。——自然是因为,她答应了爱德华·罗切斯特的求婚,婚礼的日期定了下来。身为叔叔,爱先生可是要把简从教堂上交给罗切斯特的,他怎么能缺席?这简直是最近一团糟糕的事情中,最值得让人开心的了。伯莎高高兴兴地把简·爱小姐写来的书信多看了几遍,而后头也不抬对托马斯问:“凯蒂怎么样了?”托马斯:“在实验室摔伤了手臂,其他的不过是淤青和擦伤而已,养几天就好。”伯莎:“嗯,带点东西看望她。”托马斯:“我会的。”伯莎:“真香啊,是吧?”托马斯:“……啊?”原来还一副美人投怀送抱自己无动于衷的样子,现在“有动于衷”了,可不是真香吗。但伯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