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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在晋侯寿辰之前赶到。” “那批织锦都没事了吧?” “都没事,晾干之后,找饶县布坊里的处理了一下,现在看起来就跟之前差不多了。” “嗯,你做得很好。” 公孙克朝着姜羽单膝跪下来:“为大人分忧,是属下应该做的。” 姜羽静静地看着公孙克,他穿过来时,原身才十多岁,刚死了爹妈。到如今,算起来也有十来年了,他也算慢慢习惯了这里的尊卑制度,最开始见人给他下跪,总是非常不适应。 “起来吧,别跪着了,出去,我要睡了。”姜羽摆摆手说。 第二天,姜羽早早地醒了,在公孙克来叫他之前,就已经起来自己穿好的衣裳。事实上,就连穿衣服这事,姜羽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没办法,古代这衣服重重叠叠的,繁琐复杂,他是真不会。 幸好他一般也不用自己穿衣服,刚开始是两个侍女给他穿,姜羽灵魂都三十几了,让两个小丫头伺候自己,实在招架不来,然后换成了两个少年。 该收拾打点的,前一天俱已收拾妥当了,清早,姜羽便要出发。 尹平一直送姜羽到城门口,才停下脚步,望着姜羽的马车滚滚而去,直至消失在地平线外,才回到自己的县衙内。 而此刻马车上,多了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姜羽坐在软垫上,斜倚着身子,一手支在下巴上,看着对面抱着胳膊闭目养神的人。 这马车很宽敞,足以坐下五六个人,却只有姜羽一个人坐着,明然坐在姜羽对面,完全不会拥挤。 明然依旧穿着他那身破布衣裳,换也没换一件,怀里抱着自己的剑,头倚着马车,随着马车前进,而一晃一晃的。对于姜羽的视线,明然视若无睹,就好像自己本该坐在这里似的。 姜羽手指在放着果盘、点心的矮桌上点了点。 “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在这儿吗?” 明然没有说话。 由于昨晚的迷信,姜羽心情不大好,恶声恶气地说:“睢阳君的马车,也是什么人都坐得的?若是不说话,现在就把你赶下去,就算你身手不错,但我们一群人打你一个,总还是打得过的。” “……”明然睁开眼,看了姜羽一眼。 “你可是要去晋国?”明然问。 姜羽点头:“是。” 明然:“我也要去晋国,搭个车。” 姜羽被他气乐了:“谁允许你搭车的?” 明然坐直了身子,偏头看过来:“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么?你总得把我留在身边看着,才能知道我要做什么。若是让我这么走了,你岂非是永远也不知道了?” 姜羽抱着胳膊:“我要去给晋侯贺寿,你莫不是想跟着我去刺杀晋侯,然后栽赃给我?让燕晋反目,好维持你们王室的超然地位?” 诸侯国愈强,愈会威胁到周王室的地位,所以从姬重的立场来说,是绝不希望看到燕晋联盟的,之前车棚坍塌,多半也是姬重的人搞的鬼。 而姜羽将文姬的人刺杀姜直,栽赃给晋国人,也是出于这个目的考虑。燕齐是宿敌,而齐晋又是联盟,这些年晋国不断向燕国示好,燕国已经有齐国这个劲敌,虽然对晋国也没多少好感,但不好再树敌,因此一直与晋国虚与委蛇。 姜羽如果直白地将“文姬杀死了姜直”这个结果,传出去,其实并没有任何好处。齐侯那个蠢货已经彻底被文姬迷得晕头转向,多半不会信。不仅不会信,反而文姬还会倒打一耙,说是姜羽故意污蔑她,崔满心系旧太子,也污蔑她。 这样只会激化燕齐的矛盾。 而嫁祸给晋国后,齐晋联盟破裂,太子死了,齐国剩下的三位公子会陷入互相攻诘夺嫡的境地。 燕国,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姜羽的话,明然似笑非笑道:“就像你对晋国做的那样?” 第9章 “我对晋国做的?”姜羽佯做不解,“我对晋国做了什么?” 明然毕竟没有直接参与到整个过程里,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这样说也只是猜测,诈姜羽一下。见姜羽不承认,明然也就没执着这个,抱着剑,转头看着晃动的帘外露出的寸许天空。 “若是这样,恐怕我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不值得。” “好吧,”姜羽说,“我姑且信了。既然你搭了我的车去晋国,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明然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的真名是什么?” 明然的视线下移,看到路边的桃花开得正好,就在姜羽以为他不会说时,明然动了动唇,轻轻吐出三个字。 “戚然明。” “嗯?”姜羽说。 “我叫戚然明。”他说。 “姓戚?”如果姜羽没记错的话,他记得二十二年前,齐国灭了一个小国叫祁,祁国的王室便姓戚。 “姓戚。”戚然明道。 看到他这副坦然模样,姜羽就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多疑,想太多了。天下同姓的人那么多,就像他还姓姜呢,可他也不是齐国王室。戚然明姓戚,也未必就跟已灭国的祁国有关。 何况,祁国都灭了二十二年了,而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还不到二十二岁。 马车很快通过边境,进入了晋国。姜羽嫌戚然明穿得太寒酸,不体面,丢他们的人。在抵达晋国第一座城池时,便停下来稍作修整,同时带戚然明去买套成衣。 戚然明本来不想去,但迎着姜羽略带嫌弃的目光,还是跟着他去了。 这座城池并不大,姜羽的车队停在驿馆之内,带着戚然明,两个人出了门。姜羽并没有很多这样闲逛的时机,虽然这回身边带了个来路不明、心怀不轨的人,他还是难得放松了自己,把自己从乡绅宅邸里那血腥的一幕中摘出来。 戚然明一张脸又苍白得很,虽有种妖异的俊美,但这人实则无趣极了,话不多,总是面部无表情的,把身边靠近的姑娘都给吓走了。 姜羽在他耳边低笑:“戚兄,何必总是板着一张脸,吓坏佳人可不妙。” 戚然明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姜羽说:“不过说起来,我倒是对你的脸很好奇。” 戚然明脚步一顿,蹙起了眉。 姜羽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戚兄身手好得出奇,怎么脸色却总像大病初愈似的,你有旧伤未愈?有暗毒未解?” “这与你无关。”戚然明说。 姜羽:“被我猜中了?” 戚然明抬眸看了姜羽一眼。 姜羽笑道:“那我就更好奇了,是什么样的人,能把戚兄伤得这么重?” 戚然明道:“你还要买衣服么,不买就回去了。” “给你买,不是我要买。”姜羽说,“你瞧瞧你这一身,若是让晋国人看见了,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