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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羽也正静静地看着他笑,说道:“戚将军此次打了如此漂亮的大胜仗,国君可要好好奖励才是。” “那是,那是,”姬春申道,“封赏是一定少不了的,由于现在是国丧期,犒赏三军的宴饮只得一切从简,便设在宫中。” 戚然明笑了笑:“一切听殿下的吩咐。” 这时韦伯勇和董婴也来向姬春申见礼。董婴现在身份比较尴尬,便只行了一礼,没有多说话,一改他以前总是口若悬河的本性。 韦伯勇则一直咧着嘴笑。和戚然明一起待了几个月,他才发现姜羽的好。起码姜羽平时都是挺和气的,很好相与。 将三军安顿好,又去宫中吃了为戚然明等准备的接风宴,直到天色已黑,宴会才结束。 姜羽和戚然明都喝了些酒。 反正现在没人能管得了姜羽,他没有多待,就离开了。一出宫殿大门口,深秋的晚风一吹到脸上,姜羽便清醒了起来。可酒意却似涌在了心口,火一样地烫着他。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姜羽回头,看到戚然明黑亮的眸子,在夜色与灯火里格外耀眼。他摩挲了一下左手手指上的指环,向着戚然明微微一笑,而后对他伸出手。 晚风徐徐地刮过来。戚然明身上的铠甲早已换下来了,身上穿着黑色的玄端,与他黑色的发一起,淹没在夜色里,可他白皙的脸和亮亮的眸子,却让姜羽移不开眼。 戚然明微笑着上前一步,握住了姜羽的手。 姜羽回握住他,掌心的温度熟悉而让人贪恋。 “我们回家。”姜羽说。 第149章 自王宫出去,一路上遇到为数不少的宫人,姜羽却一直都没有把手松开。 宫人们都知道如今燕国的情势,见姜羽过来,慌慌张张跪了一地。等姜羽和戚然明走远,才敢抬起头,看着姜羽和戚然明握在一起的手暗自吃惊。 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暧昧。 睢阳君不会因为克妻,转而就喜欢男人了吧?不过戚将军……好像也挺好看的。 出了王宫,姜羽牵着戚然明上了马车,车帘垂下,车轮轱辘辘滚动,在夜色里沿着青石板的地面向着睢阳君府驶去。 马车里,两人相对坐着。这人不在身边时,便觉得有千言万语,说不尽的话,可他一旦回来了,在面前了,又觉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姜羽握着戚然明的手,细细摩挲着他的掌心,每一根指节。戚然明往回抽了抽,忍着笑低声说:“有点痒。” 姜羽倾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近在咫尺地看着戚然明微红的耳尖,轻声道:“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戚然明摇摇头:“我挺高兴的。况且,你在蓟城,想必也并不轻松吧?” “还好,”姜羽说,“反正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在蓟城也没人敢再置喙什么了。” 姜羽看着戚然明的脸,补充道:“也没有人敢再轻视你。” 人人都知道戚将军和姜羽关系好,谁还敢触姜羽的霉头,去轻视戚然明?何况,以现在戚然明的军功,明天姬春申一封赏,整个燕国,就没什么人能有他的地位了。握着军队的人,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戚然明笑了笑,“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姜羽:“那要是旁人说我呢?说我是个欺君罔上,玩弄权术的佞臣。” “我帮你打他,”戚然明说,“打到他不敢说为止。” “真厉害,”姜羽笑着点头,又说,“戚将军这么厉害,受伤没?” 在战场上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戚然明摸了摸自己的腰部,说道:“受了一点伤,不严重。” “我看看。”姜羽抬手抚上戚然明的腰。窄瘦的腰被革带束住,秋季的玄端略显厚实,戚然明的腰却还是细得可以。 “等等!”戚然明连忙按住姜羽的手。 “嗯?”姜羽抬眸看他。 戚然明的视线飘了一下,微微垂下头,憋了半天,小声说:“……至少回家再说。” 姜羽本来就是逗他,怎么可能在马车上检查,闻言得逞道:“你说的,回家再说。” 戚然明微抿着唇,垂眸轻轻点了点头:“嗯。” 姜羽满意了。回了家,他满面喜色,春风得意地把人牵着从马车上下来,戚然明下马车时,他还要去扶。迎着下人们的注视,戚然明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也不知道下个马车有什么好扶的,避开他的手自己下去了。 姜羽也毫不在意。府里的下人大都很喜欢戚然明,听说他回来,都跑到门口来迎接。七嘴八舌地和戚然明说话,听说他成大将军了,家丁们都羡慕又敬佩。 一群人吵吵闹闹,姜羽都没法和戚然明说话了,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又吩咐厨房做点小菜,煮碗粥。在那种宫廷宴会上,怎么可能吃得饱,戚然明一直在被劝酒,还好后来大家看姜羽似乎不太高兴,主动出来替戚然明挡了一下,群臣这才作罢。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 “怪我平时太和气,没有管束他们,才这么没规矩。”姜羽笑着说。 简单用了饭,姜羽始终担心戚然明身上伤势到底如何,就把人带进了卧室,点了灯。 明明方才答应得好好的,临了,戚然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退了一步,贴着门说:“……也没什么大事。回来的路上,都好得差不多了。” 姜羽能信他这话?坚持道:“不行,你都答应过我了,我不看看不放心。” 确实是自己答应下的,戚然明迟疑了半晌,还是走了进去,在床边抬手解了腰带,脱下外袍。 明明当初在饶县初相识时,还不熟的时候,戚然明都能当着姜羽毫无障碍地脱衣服,现在都这么熟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脱了外袍,里面还有一层又一层,戚然明没脱,撩起衣摆,把腰上已经结痂的一道伤口露了出来。 那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可看上去依旧狰狞,似乎是被人一剑捅进去留下的。 姜羽蹙了眉,弯腰蹲下去,指腹抚过伤处附近新长出来的柔嫩的皮肤。 “这是何人所伤?”姜羽问。 “南宫绰。”戚然明说,“不过我已经把他杀了。” 戚然明看着姜羽笑:“还给宁将军报了仇。” 不用到现场,姜羽仅仅看结果,就能知道那场面有多凶险。 “这一剑想必很深吧。”姜羽说。 戚然明:“但是我那一剑直接要了他的命,当然还是我赚了。” 姜羽哭笑不得:“你打仗是这么算的?” “当然不是……”戚然明说,“军队那么多人,哪能让所有人都跟我一样?伤亡也是一个巨大的损耗,燕国兵力本就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