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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儒雅。他平日监理朝政时,往往落座于龙椅下首加设的圈椅,此刻站在一群年过半百的老臣之前,显得尤为挺拔亮眼。偏生他面容凝霜,浑身散发不明缘由的寒气。时辰到,惠帝在一众内侍官和侍卫的护引下临朝。山呼已毕,新任内阁首辅协三司禀报核查旧案的细节,予百官确切交待。随后,内廷侍官首领取出圣旨,颁布四道谕令:一是昭雪余大将军的大逆罪名,减轻涉事两宫仆役的护卫不力之罪。二是由礼部户部合议,传邸报至各地,给冤死者家属一定的抚恤。三则归还抄没的大将军府,重建余氏宗祠,余家仅存的余目成、余晞临,亦恢复应有供飨。第四,将设大型祭礼,由太子、嘉月公主、永川郡王亲祭祷文告天。相关人员领旨叩拜后,惠帝倦目微抬,淡淡发声:“和赤月国联姻之事,已耗费将近一年。先是原定迎亲的皇子人选离京出使,后又因九公主久病未愈,再加上万寿节和多案同审,拖延至今,理当正式提上议程。”群臣面露微笑,也有皱眉隐忧。众人早有耳闻,此次波折连连的联姻,因赵王前年出使赤月国、相中了贺若家的九公主而起。后因先皇后孝期未满,而后二皇子遭贬斥、惠帝心悸晕倒等事件,兼之目标人选九公主尚未及笄,拖至去年初才颁布旨意,执行联姻之策。待赤月国确认由九公主嫁入天家,赵王却作了个大死,不但无故重提余大将军,还和南国使官大打出手。惠帝一怒之下,派他率领使团,到北冽国进行商谈贸易,半磨练,半放逐。赵王未归时,抵达京城的九公主恰巧染病月许,其后竟入了魏王的眼,引发某时期的兄弟相争。待到三个月前的寿宴,除非眼瞎,否则谁都能瞧出,那位看似纤柔温顺、实则才思敏捷、言辞锋锐的九公主,无时无刻不在维护皇太子殿下,连遭逢危难,亦不离不弃,奋力相帮。两人眉眼满溢柔情绰态,无论年龄、样貌、气度、才艺、性情皆十分般配。最大障碍,大抵便是那道不成文的规定。——为保大宣皇家血脉纯粹,以无实权的皇子迎娶异族公主;天家公主或郡主外嫁异邦,则从不受宠的宗室女中挑选,予以加封。体弱的惠帝,会因为九公主屡屡立功而网开一面吗?抑或念在太子勤勉之余还受了不少委屈,适当给点奖励?明堂上人人不由自主偷眼望向夏暄的背影,凝神屏息,静待龙椅上的帝王宣布。夏暄锐利长眸直视父亲,果不其然,对方的视线压根儿没往他所在瞟上一眼。惠帝面无表情,冲一旁的内侍官略微点头。内侍官徐徐展开玉轴锦绫,以高亢话音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赤月国主贺若氏九女,秉性端淑,有徽柔之质,行端仪雅,具安正之美,已及芳年,待字闺闱;今皇三子夏易……”余人蓦然一惊,倒抽了口凉气。夏暄紧抿薄唇,两肩微颤,于袍袖内攥紧拳头。“……冠礼三载,未及婚配,节cao素励,忠正廉隅,才德起于沙场,英名闻达朝野。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许贺若氏九女为赵王妃,赐册赐服,垂记章典。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cao办,择良辰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连谊予国,勿负朕意。钦此。”礼部尚书和钦天监监正对望半晌,未敢应旨。其他朝臣偷眼觑向皇太子和赵王,纷纷将道贺之言咽回肚子。此时,多说一个字,多一分危险。赵王浓眉高扬,朗目圆睁,嘴巴虚张合不拢,一脸懵然:“我?我吗?怎会是我?我不是……放弃好久了?”内侍官朗声道:“赵王上前接旨。”赵王挪了半步,又挠耳定足不前。夏暄缓缓抬头注视雕龙宝座上的父亲,明明还未至知天命之年,却鬓现银丝,弱不胜衣,有种已过花甲的沧桑。可深沉眼眸所迸射出来的凝重目光,流露的并非老迈昏庸的糊涂,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沉着。——让赵王迎娶九公主,是一国之君的严肃决定。为臣,为子,为太子的夏暄,不应有异义。一瞬间,天地万物似失去了颜色与声响,重归混沌。他还以为,经历继后背叛、二哥获罪、四哥失德后,他和父亲的关系已彻底回到“君圣臣贤”、“父慈子孝”的美好局面。他的君父信赖他、重视他,愿坦诚相待,加以爱护,托付江山。他虽未明言,但君父必然将他和九公主的情谊和默契尽收眼底,更别提阿皙也曾明里暗里提起二人的交情。君父为何事先连半句商量的余地也不留,竟当众下旨,把他思慕深浓的爱侣直接硬塞给他的兄长?若非他昨夜事先接到密报,略有一丝预备,只怕要当廷发难。都说君命不可违,可来日面对昼思夜想的娇容,他要有多坚强,才能唤她一句“三嫂”?姑且不说“喊出口”,此际稍有此念,他已心如刀割,全身要炸。更莫论亲眼目睹她和别的男子亲密相处……夏暄眸底星辰暗淡,灭寂,嘴唇翕动;双拳紧握,指甲掐进掌心rou,刺出了血。朝堂上的每个人皆宛若石雕,静谧无声,静止不动。唯内侍官窘然回望惠帝,意欲请他再度发令。赵王于煎熬中等不到太子力争,艰难撩袍,微屈双膝,慢吞吞往下跪,准备接旨。不料,夏暄那清朗沉稳的醇嗓敲破沉默,响彻大殿。“臣,皇太子,夏暄,以监国身份,对本道赐婚旨意,行封驳事。”字字清音,如玉琅琅,如虹贯日。刹那间,殿上人人瞪圆眼睛,险些怀疑耳朵出岔子!一片哗然后,惊悚眼光不约而同齐聚那昂藏青年。或许神情不尽相同,但等待与窥伺并无偏差。其山眉水眼自带俊逸洒脱的高华,赤袍鲜明如旗帜,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大气。诚然,持有监国玉印的太子,颁布旨令等同于圣旨,更可联合中书、门下两省长官,对皇帝旨意行封驳事,以封还诏书、驳正违失。可众人万万没料到,他敢这么想,也真这么做了!惠帝眉头紧皱,冷声道:“太子,给朕合理解释。”夏暄理袍而跪,一丝不苟行大礼。当脸额寸寸昂起,他连眉毛亦没扬半分,只是语调平静地陈述。“赤月国九公主贺若氏,是臣的人。”“……”“……”闻者呼吸一凝,垂拱殿内连衣袍轻摩、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