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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得不着调,但真任由他去睡沙发自己脸皮就太厚了缩进沙发的被子里,透过阳台玻璃门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背,渐渐闭上了眼睛。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事,大概5年前,那个男人破门而入,室外刺眼的阳光瞬间侵入了那个昏暗的再往后几年里无数次带给他梦魇的房间。没有行动能力的他被刺得睁不开眼,心脏跳得奇快。他用发白的颤抖的手挡住阳光,耳边是声声惨烈的叫喊和枪声,这个房间顷刻之间仿佛就注满了杀戮。然而他却感到这,仿佛是上帝带来的礼物,是一份从未有过的平静,在他内心深处。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眼睛适应,他恍惚间在人与人的缝隙中看到那双杀红了的眼,以及那人脸上身上溅着的鲜红的血。他当时大概是张了张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想原来不是上帝,来拯救他的——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思绪还在蔓延,突然他却感到身子一个失重,赶紧睁开眼,他发觉自己连人带被子被抱了起来。眼前男人的脸与多年以前的影像重合,只是多年前的那张脸被时间与记忆侵蚀得遥远而模糊,而现实这张是这么的近在咫尺。他不由自主伸手抚上那张脸,想帮他擦干脸上的血,再反应过来却发现似乎全是错觉。我还没看清你的脸,难道我能告诉你我怕黑夜与血?第二天廖晋在床上醒来,发现沙发上的玄魏已经不见了。阿仁在国外的时候当过雇佣兵,上过伊拉克战场。但他很少跟别人就这件事探讨过,因为在战场上除了那些飞机坦克大炮死尸、拿快死的战友挡子弹、围观战友虐待战俘比如脱光了在碎玻璃碎做一千个俯卧撑屁股插着棍子的小事之外,阿仁觉得真没什么可说——更别说那时候伊天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这种小中之小的事。阿仁是一员猛将,虽然他喜欢吃棒棒糖,但这不影响玄魏交代的事情他总能完成百分之一百,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若偶尔多了一分少了一分,也是小凝的错。也许因为曾经是军人的关系吧,对任何任务他从来不会问“为什么”,更不会说“不”。不知道是谁说的,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总会在一切可以让他拼命的机会上,竭力地不顾后果地甚至仿佛一心赴死般去做。或者是因为别人死在战场上,而他们没有,他们觉得亏欠死去的那些人,所以想死得其所。按我说,他们的灵魂留在了战场上,他们卸下一身装备后失去了拼了命去保护的东西。他们走进社会生活,需要重新去适应重新去找寻那个东西,而很可惜的是,大部分人寻找了一辈子,到死那天都找不到。阿仁几年来第一次违抗了玄魏的命令,放了伊天。他连“为什么”都没有问自己,更没有去想后果。而是觉得就该这么做。他和伊天并不算关系好,应该说他和谁都是那样,当然除了从来不按理出牌的小凝,从一开始贴他冷屁股到后来出双入对变成习惯。说回伊天吧,其实兴许阿仁并不是在救他,而是在拯救自己,挽回自己那段过往,那是除去满身伤疤弹痕以外的所谓“证据”。谁知道呢?谁知道是不是出于这个理由呢?谁知道后来为什么玄魏非但没有惩罚他,没有把他吊起来打,更连提都没再提起呢?就连阿仁自己,都感到有点意外。反正那天开会,玄魏只提到关于原本由志冰负责交接的一批货,改由另一个叫阿健的人负责。在志冰表示很惊讶以前没有这种惯例,而玄魏坐在大会议桌的最前端,弹着烟灰,眼皮都没抬说了句“以后就有了”之后,会议也就结束了。其实玄魏那个没有说的理由阿仁知道,志冰应该也是知道的。一天之前阿健在赌船上欠了赌债两百多万,走投无路之下半夜打电话玄魏,当时玄魏一分钱也没有答应他。却在第二天将这批价值数千万的货交给他处理,并大材小用地让惬川协助他,如果阿健稍微聪明一点,只要不突然脑抽,玄魏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为什么连阿仁这个基本上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呢?因为小凝知道。后来会议厅只剩下玄魏和惬川两人,惬川将一条手机短信递给玄魏看:“向宇说出二十万要求我们删掉照片。”闻言玄魏表情匪夷所思得像看到外星人:“他的□值二十万?他以为自己是那个…那个陈关心…?”“陈冠希。”惬川收回手机,更正道。“惬川,你太过分了。”玄魏一脸不敢苟同地看着他,又看看桌面上打印出来的那几张照片,“竟然连勒索的勾当都做,你缺钱可以跟我说嘛,□看太多是要长针眼的。”惬川若无其事忽略掉他的话,接下去说:“他突然出这个价格我觉得有点奇怪,这不像他的为人。所以我仔细看了这几张照片。”他指了指照片内角落里一个半裸的女人,看着玄魏的脸,“你能认出来吗?”玄魏饶有兴致得看了五秒钟,再抬头时目有精光,说了句:“宋局长的太太,很好。”“我当时就在想,江北那块地有着落了。”惬川喝了口茶悠悠地说道。“向哥,向冠希哥,他这几张照片真是值,你告诉他,那二十万不用他给我。”他露出霸气的笑,“我给他。”惬川摇了摇头感叹:“比起朔司之前进贡的那些,我们这20万简直算零头,他这次估计要吐血了。”“错。”玄魏更正道,“是喷血。”往事有时候就像残留在身体深处的子弹,可以假装不理它却无法忽视它,想铲除它却将伤口挖得血rou模糊只能令自己伤上加伤。廖晋一向采取假装不理的策略,更不会挖出来给别人看。然而当他那天接到一个电话,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便自己不挖,也有别人会来挖。他近期以来第N次在心里骂了那四个字。不醉不归廖晋知道闫謋有个弟弟,名叫闫子奕。记得闫謋偶尔会说起,这个弟弟从小就被送去国外读书,一直到长大回国了也没有接触家中的黑帮生意。一是家人刻意不让他接触二是他本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因为兽医专业的关系,回国后开了两家宠物医院、建了两个流浪动物保护基地。明明是两兄弟,却是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有着皆然不同的命运,一个在拯救生命,而另一个,分分钟扼杀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