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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手里,语气稀松平常道:“生辰礼。”谢盈怔了怔,打开匣子看,里面是一方锦帕,绣的是她偏爱的红芍,略显蹩脚的针脚一见便知是出自谢杳之手——她素来不喜动针动线,要她绣两针可不容易。“以后送你更好的。”因着这次生辰意义非凡,全府都是围着这唯一的小姐打转,除了一早的长寿面——连面也不过是顺带着罢了,哪儿还有人有闲心记得谢盈?谢盈虽说接受良好,可到底不过是个孩子。如今乍然接到今日唯一一份属于她的生辰礼,眼眶倏地便红了。谢杳好容易将人送出去,百无聊赖地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悄悄走了出去。本已是破了这院子的“禁区”的,不过是她同母亲说尚不适应,不喜人多,便没再遣下人进院伺候。夜风尚带凉气,谢杳站起身,一树树的花响叶摇之下无声立着的人,在半遮半洒的月光里,回过头来。谢杳脚步不免雀跃了几分,刚小跑到他身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拉住了左手。沈辞蹙着眉看她的手,原本白皙的指尖顺着指甲缝被撕扯得一道一道血口子,虽简单处理过,可瞧着也是触目惊心的。谢杳心虚地往回扯了扯手,咳了两声。沈辞冷笑一声,“这时候知道往回收了?你弄伤自己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着点力?”谢杳在心中琢磨着他是何时看出来的,又往回拽了拽。“出息。”沈辞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只小药瓶来,按住了她手,小心将药粉撒上。“罢了,看在你今日生辰的份儿上,便不与你计较了。”谢杳忙不迭点点头,看他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枚玉佩,示意她靠近一些。谢杳不明所以将头偏过去,玉佩微凉的触感激得她打了一个寒战。沈辞将红绳细细系好,“这玉佩是我幼时便带在身上的,父亲同我说,这是块难得的好玉,能□□挡难。这些年我也确是常常化险为夷,可见灵验。”他将玉佩系好,便退回去一步,“你十二岁的生辰,总得有点什么意义不凡的物件儿相配,思来想去,便将它赠与你了。”“愿你这一生,平安顺遂。”谢杳摩挲着颈间的玉,抬头问他,“那你呢?”沈辞极温柔地笑了笑,“我如今已能护着自己了,便央着它,护一护你。”谢杳将玉佩放到衣襟里去,“可我不信这个的。”沈辞抬手敲在她脑壳上,“属你毛病多。”想了想又道:“那你也好好收着,日后用它,可以换我做一件事。”“什么事情都可以?”谢杳眉眼弯了弯。“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什么事情都可以。倘若我所不能及,也会尽力替你办成。这个条件,可还满意?”谢杳点点头,登时觉得月色都好看了三分。作者有话要说: 沈夫人:这小姑娘不错。沈辞:母亲说得是。沈夫人:辞儿啊,你看你也没个姊妹,我也没个贴心的小棉袄,不如就......沈辞:儿子以为,做半个女儿可,做女儿不可。隔日京中裁缝铺在一个春意盎然的日子里收到了一笔制定棉袄的订单,出价不菲。裁缝:有钱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来送银票的沈府小厮:可能是换季,便宜。感谢在2020-03-1820:27:22~2020-03-1920:4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大狗腿一号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章道观松山之所以叫松山,大片大片的松林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着这山中的松山观。松山观乃是京城附近有名的道观,重道的风气自前朝始,至今几近鼎盛,松山观中更是香火不绝。兼之净虚真人这块活招牌,方圆百里的百姓每逢大事必是要来拜上一拜的。谢杳天不亮便被叫起,在马车上困顿了小半日——头一回坐马车,眼前一阵阵的发晕,亏得有沈辞昨夜里教她带在身上的一小包梅子,时不时含上一枚,才略好些。她昨夜本是没打算同沈辞说的,沈辞本就是因“道”入京,但凡提及道教种种,整个人立马便能冷上三分。不料沈辞却是一早便知,一面将梅子递到她手中,一面淡淡道:“明日是你第一回出远门,我本预备着暗里同你一道。只是今日太子来这一遭,怕是有人正盯着。”“本朝重教,无论你心中怨还是不怨,在外切莫说不该说的,做不该做的。记住了?”谢杳掀开车帘透了透气,愈发觉着在沈辞心里,她脖子上这个怕是个五岁的脑子。自马车上下来,她本就有些晕乎乎的,又紧接着走了长长的石阶,一时间连气都喘不匀。谢夫人亲扶着她,满眼的心疼——不知为何,今日谢盈并没有跟来。有小道士早便得了吩咐,请谢家三口入了内。茶都上过了两轮,还未见到净虚真人的影儿,谢杳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案上描描画画的行为被谢夫人敲手背打断,是以一只好好的王八只画了个圈出来。好在下一刻便有小道士来,道是净虚真人要见一见谢杳,将谢杳领去了。小道士替谢杳推开门,便在门口候着。谢杳举步走进去,房间正中央是一口略显小巧的丹炉,烟雾正袅袅。再往里,才见一白袍道人,正执笔背对着她写些什么,动作行云流水,挥洒间甚是恣意。既没叫她停,她便走了过去,这才瞧清,那道人原是正在画符——谢杳脚步顿了顿。画符难道不是用的黄纸朱砂么?谢杳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没准是净虚真人法力高深,已不受这些凡物困扰,白纸黑墨也是一样的。真人将笔一搁,看着自己刚画好的符,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来,冲谢杳道:“山中岁月容易过啊,这一晃神,已是十二载。”谢杳选择性忽视了他白袍上染的点点墨迹,讶异于这净虚真人原不是个白胡子老头,瞧着竟比她父亲还要年轻许多。“来,”真人将方才画好的符展平拿起,“瞧瞧贫道这字,写得如何?”谢杳记起昨夜里沈辞嘱咐她的,面上无甚表情夸道:“好。”净虚真人将字放下,长叹一声,腔调一转,半分架子也无,“我早便说,将你放在我这儿养着,你那父母亲死活不肯。十二年过去,好好的孩子,养成了半个哑巴。”谢杳抬眼一瞥,没吭声。真人带她到案前坐下,斟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个干净——并没有捎带着给谢杳斟一杯的意思,“你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