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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女你……”行竹犹豫了片刻,在江都,又有世子在,她还是不要说了。*宁兰行动间带着一阵芙蓉香风,刚走过月牙门,一个素月衣衫的美人带了两个丫鬟和她迎面过来。那美人看到她也不行礼,上下打量了一番,嗤道:“这就是昨夜世子殿下从芸香楼小软轿接回来的妓|女?”妓……宁兰道:“我不是!”“哦,你们叫歌姬。”那女子轻蔑看她:“不过是换个说法,骨子里还不是一样千人骑的贱东西。”“世子看上你什么了?伺候过这么多男人,经验丰富了。玩起来也不嫌脏!”宁兰气得想咬人,伸手又去摸腰间的软鞭。还未抽出,身后脚步声响,手腕被握住往里轻推。男人从她身后翩翩走来,看着薛韫道:“薛姑娘出身优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身负才女之名,说话一贯如此粗俗露骨吗?”薛韫看到他神情一僵,脸瞬间红了,又是尴尬:“世……世子……我……”她看着容色艳盛的宁兰,柔声道:“我只是担忧这芸香楼来的歌姬坏了殿下的清名,因此警告她守些本分。非常之事,以非常之语,并非是我本意。”宁兰作呕,都被抓个现行了,还能作态至此,这种人的名声都是虚造出来的吧。霍起道:“姑娘这‘本分’二字说得最好。她是洛阳出身高门的贵女,亦是我正在追求,渴慕来日能做我正妻的闺秀。昨夜事从紧急,可也并没有乱了本分的地方,她亦是在家人处落塌。姑娘如此冒犯,不知当不当得起你一句道歉?”薛韫脸色瞬间变了,贵女?世子正在追求的正妻?她自在江都因父亲的缘故见到霍起后一直心存仰慕,可是男人从来冷淡拒人于千里。她心里安慰自己,男人位高权重,自是懒怠花心思在女人身上。只要她坚持主动,以她的才学容色,总能融化他。可凡事最怕对比。世子往日对江都佳人有多冷淡不耐,在这个妖艳的女人面前就有多温柔小意!薛韫不甘、不忿、不敢相信地看着宁兰。霍起回头,又加了一把火,小心问宁兰道:“我可以告诉别人正在追求你吗?会不会令你困扰?”宁兰看到薛韫气得快哭出来了。霍起真是……她自愧弗如!薛韫眼圈发红,上前向宁兰躬身道了歉,抹着眼睛走出了月牙门,越走越快。宁兰抬头,正要感叹,却看霍起还是神色不善。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发现,薛韫真是触到霍起的逆鳞了……她说的那些话……宁兰抱住霍起胳膊,仰起头来娇声道:“阿蛮哥哥,你不要听她胡说多心。我从来没有伺候过别的男人。我只有你。”霍起侧头瞥她一眼:“向来只有男人伺候你,哪有你伺候男人的?”宁兰闻言愣了一下,霍起举步往前走了,她还没跟上。霍起话一出口已有些懊悔,走出去见她没有跟上来,叹一口气又折回她身边,低头道歉:“是我混账,又欺负你。我错了。我改。”宁兰蹙着眉,跟着他走了进去,没两步眼睛湿漉漉地又要掉金豆子了。她以前从不哭,霍起老招她。她不想理他了。霍起正在想事,见她转身连忙追了上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曼曼不要哭。我又妒忌了。”“阿玺和我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他会尊重你。但是他是真的喜欢你。”“我不想瞒着你,这句话我替他带给你。你想清楚了再回复我。”*宁兰直到这时才突然想起了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阿蛮哥哥,你从两年前就喜欢我了是吗?”霍起不避,郎然点头道:“是。”“那若……”宁兰抬头,目光莹莹望着他:“若那日寿安宫里中秋夜宴,我收了太子的礼物,与他交换信物,世人都说我与他情意相通,你会怎么办?”霍起停下手中的公文,闭目深呼吸一口,问道:“曼曼,你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宁兰坐到他身旁,少有地强势道:“你先回答我。”霍起眉目染上一丝阴翳,冷声道:“如果你喜欢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我亦可以给你。如果你——”霍起想了想,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如果你厌弃我,转而喜欢阿玺,我会回凉州,永远不再来洛阳。你们成婚也不必告知我,我不会来的。”宁兰心下了然。难怪上一世与太子成婚的典仪没有见到他,隐约听说回凉州镇守疆土。她伸出小手抱住霍起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胸膛上:“阿起,中秋夜宴时太后身边的令秋姑姑一直暗示我收下太子的贺礼,我确无此意,又不能驳了太后的意思,只好转而要了其他人……似乎是六皇子的寿桃。我想太后是知道太子对我的意思的。你有什么方法么?”霍起想起那日小美人垂头跪在众人之前羸弱无依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姑母和阿玺那里交给我来办。如果你同意,你及笄礼之后,我想向家人说向你求亲的事了。曼曼,一及笄就嫁给我,好不好?”*霍起虽不约束她,宁兰自己也觉和花娘争风吃醋有些稚嫩,又兼掉了两滴眼泪花了妆,干脆让青药给她净脸,只描了眉便和霍起去赴宴了。因恐传出去坠她名声,霍起道:“我只和人说你是我远房表妹,来江都看我。”他轻笑一声:“若是堂妹,该冠我的姓了。”宁兰轻轻推他一下。芸香楼依旧歌舞升平,楚腰酥胸,红纱软罗,脂粉香雾袅袅不绝。宁兰站在大厅廊柱前看了一会,她腰肢轻软,四肢柔韧,很有些舞蹈天赋。上次装舞娘心里太惊,这次有霍起在身边,放下心来看了会,确实挺有意思。霍起也不急着赴宴,陪她看了一会,见她兴味盎然,忽然低头在她耳旁道:“这样的舞不许跳给别人看。”宁兰还在专心看动作,随口问道:“为什么呀?”霍起手掌搭在她肩头,意有所指地轻轻摩了一下,引得她微微颤动:“你若将腰线这样软软地折下来,没有男人忍得住不动你。到时候吃苦得还是你。”宁兰听罢,瞪他:“你看谁的腰了?吃酒去,别堵在这。”霍起收回手,无奈摇了摇头,带着她往楼上走。刚路过二楼一个没有点灯的水台,霍起一把揽住她的腰,转身关了水台入口的门,将她压在台沿上扣着腰吻了下去。楼上楼下丝竹袅娜,歌舞声阵,只这一处没有客人黑昏一片,但水台外随时会来人。宁兰从没有在外面和他这样亲密过,一时又羞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