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88
先生,在他如愿之后,愧疚之感只会更强,就更不用提高母要比儿女都保守,而高英也没有弟弟那么偏激,二位也会教高据做人的。综合来看,这件事情对大家都有利,唯一的遗憾就是江先生不免要难过好一阵了。好在江先生还有石先生这位亦师亦友的聪明人相伴,总不至于郁郁寡欢。是以高据从京城送完信回来,又带回了谢府诸人给谢麟夫妇的信件之后,就从jiejie的口里得知了自己将要被授官的通知,顿时震惊了。高据本以为此事至少要磨上个三年五载,得等有个合适的机会才行呢,惊喜来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会?”高英为他欣喜之余也不免愧疚:“你也是聪明人,可世上也不止你聪明,远的不说,近在眼前的这二位,哪一位又是傻子呢?你说的做的,总有痕迹,整日在他们面前晃来光去,当人家看不出来呢?江先生更是心在你心上,只要用心,有什么是察觉不到的?是他们心地好,不与你计较,倒宁愿成全了你。唉,只是对不起江先生。”果不其然,高据这人便是如此,他不是纯粹的好人,却是个明白的人,对他的好他都是明白的。若拦着他,他只会越来越压抑逆反,一旦为他考虑成全他了,他又架不住这么好了。顿时对老师的愧疚感将他淹没了,他是先到府里报到再回的家,在府里的时候,并没有人对他提及此事。如今从jiejie口里知道了,饭也没在家里吃,匆匆赶到府内去见江先生。江先生正在与石先生对座品茗,石先生点茶是一把好手,江先生默默地坐着看,落在高据眼里就是一位孤独的、被他辜负了的老人,只好凄凉地跟老友相对无言。高据难过极了,大步到了江先生面前,一言不发便跪了下来。石先生满意地收了手:“你们谈。”干脆利落的转身,一如他的少言寡语。江先生长长的叹息,终于将手放到了高据的头上:“天意。没有这一场战事,你也没有这个机会,好好珍惜,也不要庆幸,毕竟这机会是因战事而来,战事绝非幸事。以后心要放宽些,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高据当然知道江先生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一肚子的坏主意也不比别人少,但是对自己,江先生确实是一个好老师。高据哽咽地道:“是我辜负了先生。”“缘起缘灭,不要都往自己身上兜着啦。东翁手上本就有告身文书,还没用尽呢,给你安排什么你就接着什么,干好了,自然有人看得见。”“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高据斩钉截铁地道。江先生笑笑:“只怕以后我没什么能够教你的啦。做官与做幕僚,可不是一回事。今日便再教你最后一回,不管做什么,都是做人,做人不能太独。譬如东翁与娘子,他们给你这机会,于他们举手之劳,可给可不给,但是给了,这就是做人。”“是。”师生又谈了许久,高据渐生出不好的预感来,觉得江先生这大概是要把所有的话一次说完了,忙打断了,眼睛里透着直白的哀求:“以后有的是请教您的机会。”江先生微哂:“痴儿。回家好好见见你母亲、jiejie,明日再来,以后你怕是会忙得没有功夫与她们说话了。”没说以后会继续还是不继续,但是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个好事。高据诸多的优良品质里,其中一条就是从不气馁。反正他心里是认定了江先生这个老师了,对谢麟夫妇也存着感激,以后还会向着这几位,那就还会有接触的机会,有大把的时光来修复与江先生的关系。江先生在他走后摇头叹息:“当局者迷。”竟不如娘子看得明白。————————————————————————————————这一手施恩做得极漂亮,高据与府内那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消失于无形。谢麟也不作评述,只管给高据挑了份差遣。也确实是高据的运气好,齐王幕府迁移至此,又要准备一场大仗,多少事情等着做,而朝政还没有腐烂到只凭关系或者熬资历就能胡乱参与进这件大事里面来,还是需要有实干本事的人的。高据在江先生身边学习多年,又常在谢麟衙内帮忙,熟悉各职司的种种功能,粮草辎重等琐碎事项也不在话下,他家里又是经商,耳濡目染,处理细务也很得心应手。谢麟先让他在安抚使衙内领职作为跳板,到得次年春天看他做事有章法,也办了几件别人办起来困难的事情,履历上也好看一些了,再将他转出府去,独立承担一部分辎重运转事宜。彼时魏主已登基,严新平死得不明不白,然而魏国的攻势却缓了下来,一连几个月风平浪静,反将齐王给急坏了——他虽不想搞一个大决战,从而奠定两国的关系定位,但这么拖着他也拖不起。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兵马动了,粮草的消耗就更是一个让人会昏厥的数字了。不再是少爷的齐王,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宁愿去打一场大仗了。对不上敌军主力,拿什么去决战?第一要务还是要弄明白敌军的动向,照齐王的估计魏主登基之后突然转性两国交好的可能性为零,不止如此,还必有更加频繁的战争才对!敌人说不定此时已经在集结了,但是己方却像瞎子、聋子一样不知敌在何处,将从何处进犯!齐王召集众将商议过不少次了,一般人可能凭想象会以为这么广阔的空间,从哪里进攻都可以,其实因为山川地势以及水源补给等等原因,可供这大队人马进攻的路线并不很多,倒是比较容易找出哪里是可能被攻击的目标。但是!因为地域广阔,这样的路线筛选的结果是三条比较稳定的路线,如果算上魏兵的机动性水平的话,这个数字会涨到八。每城都有防守不假,但不可能每城都做为重点,重点一旦分散,就都不是重点了。齐王很惆怅,广洒斥侯也用了,放出眼线也用的,得到的消息却总是云山雾罩了。这令他不得不另谋他法,比如,谢麟不是曾经向朝廷有过建言吗?还讨了许多封官的告身,那是白拿的吗?!谢麟头上又顶上了齐王发的难题:“你的探子已经放到王庭了?让他找到消息!”不是商议,是命令。齐王近来变得好说话,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却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的。而谢麟自家人心里清楚,那个王三郎,他就是聋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