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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闻靖坐在桃树下的椅子上,闭着眼眸歇息。不远处站着方闻靖的贴身婢从,低垂着头伺候着。宋金皓的事尚且告一段落,但琰阳如今却还蛰伏在京城内,崇义帝因着心疼方闻靖身子,将琰阳一事给了叶元深和琰白联手cao办,好叫方闻靖静心养伤。可那琰阳在京一日,便一日是方闻靖的心头大患,他食不安寝不寐,竟有些落下了心病。苓语愁得不知如何是好,若说太子殿下不配合医治,他倒也每天乖乖的喝药,但若说他配合医治,那副忧愁忧虑的模样又着实叫人不能自欺欺人。明皇后早前因着方闻靖的事受了惊吓,卧床休息了好些日子,身子好些了,崇义帝又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便叫她少出门走动,来看望方闻靖的时候少之又少,只是经常派人来询问。而闻然居出了那样的事,便不能再住进去了,方闻筱妇妇也回了公主殿里居住,却整日也不见人影。更不用提日理万机的崇义帝了。偌大的东宫只有一群见了方闻靖连头不敢抬的侍从们,和偶尔住在偏殿的苓语。方闻卿抬眼看方闻靖有些落寞的背影,接过苓语递给他的汤药,一步一步走到方闻靖身旁。第七十一章“太子殿下近日有些憔悴,”方闻卿走到方闻靖身边,见方闻靖抬头看他,便将那碗汤药交到他手上,“可是苓语的药不怎见效?”方闻靖面色有些发白,眉宇间有郁气积压,连方闻卿这样的门外汉都能看得出来方闻靖确实有些忧思过重了。乾离皇子沉默着接过方闻卿手上的碗,轻抿了一下,觉得温度刚刚好,便仰头一口喝掉。“叶小将军有没有同你讲过查办琰阳一事的结果?”方闻卿闷着鼻子哼了一声,摆手去叫东宫的小侍从取来毯子,又不管方闻靖的意愿,自顾自地将方闻靖的轮椅推出了桃林。“这光秃秃的林子有什么好看的,听闻锦鲤池中又添了不少好看的锦鲤,便同我一起去看看罢。”方闻靖有些无奈,却又无能为力,余毒未清,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更别说自己挪动轮椅,东宫的小侍从又不敢阻拦他,一个个低着头跟在后面,只能任由方闻卿将他推到了锦鲤池旁。锦鲤池是新元时新添置的,取多福多贵的寓意,离明皇后的宫殿极近。方闻靖抬头去看明皇后的椒房殿,眼神中不自觉地流出眷顾。方闻卿还是头一次见着他这么脆弱的模样,那个从小到大,都一如既往坚强倔强的太子殿下,第一次这么渴望母妃的关怀。方闻卿勾了勾手指,那小侍从便颠颠地跑到青年跟前,同青年低着头耳语,复又同方闻靖请示,便退了下去。方闻靖背对着他坐在池塘边,没有窥听二人谈话内容的心情,手上捧着一袋鱼粮,一把洒进池塘里,便有红白相间的锦鲤游上水面,张着嘴巴去咬那鱼粮。方闻靖觉得胸口那股郁气似乎有了发泄的方式,鱼粮一把接一把地洒下,不少锦鲤游上游下,惹得池塘内水花四溅。方闻卿见池塘上飘了一层层的鱼粮,而方闻靖却好似还无所觉察一样,不管不顾地丢着鱼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手中的鱼粮很快见了底,方闻靖摆了摆手,“再去拿一袋来。”方闻卿连忙拦住那领了命的小侍从,语气有些嗔怪,“殿下若是再喂,这锦鲤可要被撑死了!”方闻靖有些心虚,抬眼瞥见有些惨不忍睹地池塘水面,掩饰性地咳了咳,将空了的袋子交给那侍从带下去,“不用拿了。”“怎的说好的陪我来看锦鲤,殿下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乾离皇子忍不住搓了搓自己又热又烫的耳朵,听了方闻卿的话,当真是羞愧不已。先前退下的那名侍从又小步跑到方闻卿面前,“殿下,夫人,皇后娘娘请二位到椒房殿里一叙。”方闻靖怔了一下,抬头去看嘴角噙着笑的坤洚青年,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一众侍从跟随在二人身后,也止不住低声感叹。太子殿下郁郁寡欢了好些日子,如今终于有些拨云见日,心情明朗了。——————苓语今日要回淮阳王府取些物件,又加之方闻靖沉闷了好些日子,这才叫方闻卿若有时间便进宫陪伴一二。太子殿下身上的余毒清除缓慢,苓语隐隐记得他当初被方宪章带回京城时收拾了一些师父的遗物中,似乎有些珍贵的药材,苓语便想仔细找找,也许会有可以用得上的药材。马车停在淮阳王府大门外,苓语踏着轿蹬下了马车,轻轻理了理发冠和衣摆,拎着檀木色的箱子,便往王府内走去。“苓语公子!”有人高声叫了一声。苓语面色疑惑地回过头,见三伏一身蓝白的道袍,发髻挽得高高的,一眼看过去,清爽明亮,让人忍不住赞叹一句当真是翩翩公子。苓语将箱子交给小厮,拱手向三伏一礼,“三伏兄。”三伏咧开嘴笑了一下,“苓语公子可是外出刚刚归家?”“三伏兄怎知我……”苓语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有种被监查的不适感。“家师叮嘱,叫我多多向苓语公子请教学习,三伏便时常到王府询问公子的去处,答案皆是不知去处,算来也有好些日子了,”三伏立刻拱了拱手,态度十分诚恳,“这才有此一问。”苓语点了点头,也算是接受了三伏的说法,便将人请进了王府。“先前只在墙外远远瞥见过王府,如今身处其中一见,竟是别有洞天,如此精心排布,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三伏一路捧着淮阳王府话,言辞间隐隐暗示自己身居条件奇差。苓语沉默着不说话,医馆既能称为京城最大,定然也不会过分苛待药徒,想必三伏所说,应当是来到医馆学徒之前的事情。“想来当初落魄之时,到一隐居医者门前拜师学习,却被医者以天资过低拒绝了,又辗转几地,这才拜了家师。”“三伏兄如今也是学成名至的医者,过去之事,便切莫纠结了。”三伏嗤笑着道:“你可知,那医者姓甚名谁?”“苓语不知,是为何人?”三伏镪地一声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凭什么你就可以拜在宋行君门下?!”“凭什么荀飞鱼对你一口一个夸奖?!”苓语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躲闪。二人已行至内院,内院中只在固定的几个地点时间会有巡逻的侍卫,苓语仗着颇熟识环境和淮阳王府的地形,上蹿下跳地躲避三伏一下比一下凶狠的匕首。好在三伏也只是个未习过武的文弱乾离,接连挥出几刀都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