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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用力推了下郁宁的脑袋,秦睢俯身凑近,语气温柔又凶狠:“郁卿,滚回被窝里睡。”第3章做梦郁宁做了个梦。梦里他成了话本里那进京赶考的书生,路经破庙,天气有变,于是就进去躲雨。刚推开那扇破旧吱呀的木门,就看见庙里有一红衣人背对自己坐在火堆旁,分不清男女。这男子与寻常男子无异,可郁宁清楚明白,他就是话本里那只男狐狸精。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火堆旁走去,郁宁问出话本里的台词:“路经此庙,叨扰一二,不知姑娘……”他话还没说完,那红衣人便转过头来,郁宁这才看清他的脸:五官精致美貌,凤眸狭长……是个男人。更重要的是,他长的跟秦睢一模一样!郁宁打了个寒颤,本能要逃,可如今身在梦中,他只能看着自己朝那男人身旁坐下,脸上满是歉意:“兄台对不住,竟将你错认成女子……”那长的同秦睢一模一样的男狐狸精微微一笑,蓦地,又突然变了脸色!他表情狰狞,伸手用力推了下郁宁的脑袋,“郁卿,滚回被窝里睡。”郁宁:“……”郁宁彻底被吓醒了,他猝然睁眼,却发现现实比梦境更为恐怖。秦睢那张五官被放大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凑在他眼前,漆黑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下青黑清晰可见。——像只要吃人的厉鬼。“鬼啊!”郁宁人都吓傻了,双手下意识推开秦睢,触摸到他温热的胸膛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他脸一白,原本推拒的手向下一搂将秦睢的腰身环抱住。他死死抱着秦睢的腰,脸紧紧贴在他温热富有弹性的胸膛上,确定他没看到自己的表情,这才开口给自己找补。“臣妾、臣妾做了噩梦,都要吓死了,多亏陛下在这,真龙之气护持,才将梦中的邪佞驱赶……陛下,您不知道,那jian邪竟化成您的模样诓骗臣妾……”想到现在的处境,郁宁更紧地抱住秦睢的腰身。两人身周气息交缠,秦睢被人这样紧紧搂着,郁宁身上温暖干燥的气息传入鼻尖,让人心情无端平和下来。秦睢没动,眸中神色晦暗不明。默了一瞬,他摸摸郁宁的头发:“睡吧,朕在这。”郁宁身体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默默松开手:“我、我睡哪里啊?”秦睢微微一笑:“睡脚边。”郁宁:“。”他该知足的,起码秦睢大发慈悲地赏了他半个被窝。俩人盖一床被子,郁宁不想挨着他,便贴着墙小心挪动着避开,结果因为小动作过多,又被那头的男人懒洋洋地踹了一脚。“不睡就滚出去。”“……”他再不敢动了。.一夜都沉在混乱的梦境之中,醒了的郁宁脸色酡红,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身上堆积着厚厚的被子,而身旁的秦睢早已不知所踪。残存的梦中记忆让他大脑还混沌着,目光呆滞地盯着床顶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随即又忍不住骂自己丢人。白日里也就算了,梦里他居然也能被秦睢欺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窝,早就凉了。也是,秦睢还要上朝,估计早就走了。“皇后醒了。”有宫人听见动静走进来,将要穿的衣服拿过来,恭谨道:“奴才小林子,伺候皇后殿下穿衣。”活了十七年,郁宁还没被人这么伺候过,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等他穿上繁琐的宫装收拾好出去,就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容长脸太监在外面等,瞧见他出来,连忙恭谨地行礼。“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公公快起来吧。”郁宁忙道。太监不着痕迹地扫他一眼,随即表明来意:“奴才是长乐宫的康择,奉太后娘娘懿旨,请您往长乐宫去一趟。”长乐宫?也是,按规矩今天是要去向太后请安的。只是太后似乎对这桩婚事不喜,昨天成婚时也并未出现,郁宁还以为她不想见自己,没想到今天会主动请他去。郁宁回神,当即道:“知道了,我……本宫待会儿就过去,康公公先回吧。”心里多少有点没底,思来想去,他还是等秦睢回来了一起去更好。“太后娘娘和陛下都在长乐宫等着,还请皇后快些。”康择不紧不慢地堵在他身前。郁宁抬头看他一眼。虽然这位康公公态度依旧恭谨,可他还是有被冒犯的感觉。他脸上挂起一抹笑:“劳烦公公了,那现在就走吧。”&小小的棋盘上,上品和田玉制成的黑白棋子正在两军无声对垒。鎏金浮雕花卉纹铜炉中飘起淡淡的烟雾,淡雅奇异的香味充盈整个长乐宫,一瞬间便将浮躁的心情抚平。“皇帝下棋不专心呢。”女声轻柔婉约,听不出年纪,却让人觉得无论年纪大小都一定是个美人。此刻美人轻抬柔荑,珍稀的金瓣凤仙花染就的嫣红指甲轻轻捻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笑道:“哀家赢了。”“母后棋艺高超。”秦睢面无表情地说着恭维的话,扔下手中黑子,起身散漫行礼:“若无其他事,儿臣就先回勤政殿批折子去了。”“待会儿皇后就来了,皇帝不再等一等?毕竟是你亲自挑选的皇后呢。”女人起身,掀开珠玉帘,走到秦睢身旁,神色淡淡看着他。她到这时候才露出真容来,一双与秦睢相似的凤眸多了几分妩媚,保养良好的面容一如少女,只有通身威仪的气质和眸中的淡淡寒光能看出女人要比普通少女多了阅历和沉淀。这便是当朝太后,当今陛下的生母,宣静慈宣太后。“有什么好等的?”秦睢抬眼,讥诮道:“不过娶个男人而已。”“况且……这不是正合母后的心意么?”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宣太后面容阴沉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她卷动凤袍重新坐回软塌上,以手支颐,看着秦睢高大的背影,笑道:“说的也是,只要吾儿喜欢,便是要条狗当皇后亦可。”表面上听着是百依百顺万般宠溺,可把高傲的天子跟卑贱的畜生凑对,便是极致的侮辱了。秦睢也不生气,甚至偏头冲她笑了一下。他缓声道:“也是,闲时母后还可以放在膝头逗趣,总让这长乐宫不那么空寂。”说完,他神色淡淡地朝殿内某处扫过一眼。人一走,宣太后便沉下脸来,她捻起一枚黑子,细嫩的指腹轻轻摩挲,随即眸光一寒,又发了疯似的将整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