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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能出事的人不知凡几。另外,王昭卿自乱世中长大,早已习惯了兵荒马乱、危机重重的生活,自保意识格外强烈,能够十分敏锐的从险境中探查到那一缕生机。再加上他天生神力、武艺超群,等闲的危险绝对无法危及他的性命。而等到孟晖来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首席谋士,开始帮助他排兵布阵、稳固后方,拔除一切不可控的因素后,哪怕世界意识加大了针对王昭卿的力度,也很难对他造成真正的威胁。对比摸爬滚打皮实着长大的王昭卿,太子却生来便金尊玉贵,成长于守卫森严的深宫之内,哪怕宫中勾心斗角,却也很少能波及到被皇帝尽心庇护的太子。将这样一个细皮嫩rou、生长于富贵温柔乡里的贵公子丢去血腥密布、杀机重重的边疆,就像是将一只咩咩叫唤的小羊羔扔进饥饿的狼群,哪怕这位太子殿下再如何聪慧绝伦、洞察人心,也很难全身而退。想到王昭卿,孟晖就不得不一视同仁的想起于君宁。这位手无缚鸡之力、单靠智商取胜的大佬就十分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往危险的地方跑。哪怕有时候情况紧急,需要他亲临战场指挥战斗,也绝对会乖乖呆在最为安全的大后方,身边精兵护卫无数,连只苍蝇都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由于这样的表现,甚至还曾有敌人借此嘲笑他胆小如鼠、贪生怕死,只会缩在乌龟壳中动动嘴皮子,再配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简直像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当然,所有这样嘲笑过于君宁的,最终都被他微笑着恁死了。不过,也正因为有了如此珍惜生命的主公,孟晖才能在前方毫无顾忌的奋勇杀敌,不必担心自己率军凯旋后,却看到自家任务目标冰凉的尸体。追忆了一下曾经两位省心的任务目标,孟晖再看向太子的时候,就不由带上了几分轻微的责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况且殿下乃国之储君,更需小心谨慎、防患未然,不可拿自己的性命轻忽玩笑。”“大师所言,孤自然知晓。”太子十分乖觉的点头。“若殿下知晓,便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在一番试探、了解对方对于自己的容忍性很高后,孟晖的语气也不再像是曾经那么客气礼貌,“殿下身边能人无数,便没有一位将领能率军抗击匈奴?”“有……当然是有的。”太子摸了摸鼻子,对孟晖不怎么友善的语气不以为忤,反而有些美滋滋的,“不过,孤这般提议,不仅是担心二弟借此收揽军心,更是由于……孤想要亲自去苍茫无尽的草原中看看,体会一下那种‘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的景致。”说话的时候,太子的眼睛带着细碎的光芒,难得透出了几分少年意气,让孟晖怔愣一瞬:“就算太子这般想,也不急于一时,以后……”“以后恐怕更是困难。”太子轻笑一声,打断孟晖的规劝,“孤自小便被困于深宫,连京城都鲜少离开,走得最远的一次,就是替父皇南下赈灾,一路只见哀鸿嗸嗸,饿殍遍野。至于孤的父皇,去得最远的地方大约就只有临郡的避暑山庄。”顿了下,太子坦然看着孟晖,“帝王身份贵重,虽坐拥万里江山,却是最无自由之人。倘若孤不趁着仍是太子之时外出走走,估计此生都难有机会了。未来,若孤有幸登位,那便要如父皇那般时刻坐镇京都、案牍劳形,一旦出游,便兴师动众、劳民伤财;而若无这个荣幸……那轻则圈禁,重则殒命,更无机会。”对于太子的话,孟晖无法反驳。孟晖是维护者,他在无数世界位面间穿梭,虽居无定所,却也见识过万千景致。这个世界,只是孟晖经历的再普通不过的位面,他并不在乎这里的瑰丽山河、芸芸众生,因为他知道,他以后肯定会见识更加奇诡、更加美妙的景色。但是太子却不同。先不论太子是否与其他任务目标有关,最起码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刚满二十,对于外界充满了好奇心与期待感、意气风发的青年。这个世界就是他所能经历的全部,而短短百年,便是他的整个人生。想要去外面看看——这实在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愿望。倘若让孟晖站在太子的角度,一辈子被困在一座城市之中,他估计也是无法忍受的,哪怕冒着危险,也想冲破牢笼,一窥外界景致。曾经,孟晖辅佐的主公们并没有这样的愿望,那是因为他们本就在牢笼之外,振翅高飞、潇洒恣意,就算以后被困于皇位,却也已然经历过刺激的人生、见识过广阔的天地。虽然,孟晖的任务是保证任务目标的生命安全,让他们顺利登上人生巅峰,但多少也得顾及一下他们的心理健康。不然,万一这些天子骄子觉得人生无趣、撂挑子不干,他要找谁说理去?如此说服着自己,孟晖一边烦恼自己该如何在战场上护住太子的安全,一边不得不妥协:“殿下倒是志在四方。”“大概是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是向往什么吧。”太子自嘲一笑,“又或者说,孤曾经梦到过自己征战沙场、踏遍山河,于是便格外想要亲身体会一下。”孟晖稍稍皱眉,总觉得太子话中有话,但是却并没有重视他口中所谓的“梦”。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子既然如此希冀,那在梦中梦到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太子今日下午在御书房与众位文武大臣争论许久,精神上着实有些疲劳,哪怕与孟晖相处愉快,却依旧乏累。而孟晖则时刻惦念着早睡早起,好应对明日凌晨的早课,两人随意说了几句话后便互道晚安。孟晖头疼万分,随意洗漱一番便一头扎进被褥里,绞尽脑汁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而自含章殿离开的太子却心情极好,哪怕面上不显,但周身愉悦的气息却与回东宫时的沉郁冷厉大相径庭。启铭一直守在含章殿门外,并不知晓太子与玄臻大师聊了些什么,但玄臻大师对于太子的影响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在心里砸了砸嘴,启铭暗暗将玄臻大师的重要性又往上提了提。看自家殿下被大师哄上几句就眉开眼笑的架势,以后万一自己惹怒了太子,那这位玄臻大师恐怕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必须要早些打点好关系、未雨绸缪。太子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身太监腹诽了好几遍。他一路走回自己的寝殿,越想越觉得开心。说实话,哪怕是现在,太子对于佛教僧侣什么的也是无感的,哪怕最近因为想要讨好玄臻大师的缘故硬着头皮看了几本经书,却也半点都没有接受佛法洗涤的意思,反而一边看一边吐槽,还呵欠连连。由于对佛法半点没没有心得体悟,太子原本与玄臻大师谈经论道、借此来博取大师欢心的计划一直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