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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的锣面。被血沾染到的地方迅速的传来一阵阵碎裂的声音,真像某种生物正在破壳而出,黑色的硬壳上炸开一道道网状的裂纹,最后像是掉漆一样一块块儿脱落,露出金灿灿的内里。周围再度亮了起来。顾浅生面上一喜,这两面铜锣已经可以分开了。“可以了。”听见这句话,顾浅生第一时间手腕一转,将两面铜锣抛至半空之中,左右手一手一面,将铜锣牢牢的抓在手里,向着中间猛地一合。“咣当!”寂静的环境里回荡着铿锵有力的铜锣声浪,顾浅生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一荡,似乎被浪潮猛烈的冲刷了一番。郑翊身上的变化更为明显,他的魂体rou眼可见的浅薄了一层。但是他神色上却没什么变化,似乎自己一点儿事没有一样,在顾浅生敲了一下锣便不再动作的时候,甚至给了他一个继续的眼神。“咣当!!”比第一次更响的锣声,顾浅生感觉自己拿着铜锣的手腕有些发软,几乎快抓不住手中的东西了,郑翊那里更是变成了一个浅浅的影子。“离开了这里,下次再见面,我就不会记得关于这里的任何事情了,包括你,所以如果再见的话,我们就是敌人了,真的希望,能再也不见了吧。”郑翊看着顾浅生,轻轻舒了一口气。他的眼球是全黑的,但是此刻他开口的话语却格外冷静而认真。顾浅生抿唇,嘴角微微上扬,伴随着敲响第三次锣的动作,他声音很低,仅仅自己能听到,“你的心是好的,我会记得的。”当震耳的锣声散尽之后,郑翊已经彻底消失无踪了。大概是回去了吧。顾浅生有些头晕的晃了晃脑袋,强行压抑着自己的睡意,然而还是难以控制的跪在了地上。“接下来怎么做。”“只要我来就好。”那面铜锣上金光闪了闪,出现了一道玄妙的符箓,缓缓升到了半空之中。顾浅生的手再也拿不稳,两面锣从他的两只手上分别滚落在地,发出不小耳朵一阵杂音。顾浅生今晚制造的噪音,已经成功的叫醒了附近本该熟睡的人,但是有碍于玄冥城中的规则,一个敢出来看一眼的都没有,就怕被鬼物给勾了魂儿去。毕竟以前多厉害的也死过。但是渐渐从屋里传出来的议论声也不小,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一点点声音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本来就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顾浅生直感觉有一万只苍蝇在其中嗡嗡个不停,可是现在困意让他却连摇头这个动作都做不出来了。“你可别睡过去啊,契约无法完成的话,我们就都完了,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那铜锣有点儿着急了。有着这种灵力的人怎么会这么弱小,连困意都无法抗衡。它是不是站错队了啊。“你快点儿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顾浅生声音细如蚊讷。眼睛渐渐合上。那铜锣见状顿时金光更胜,半空之中那枚符箓渐渐凝成了恍如实质的灿金色,由开始时候的闪烁不停变得稳定了下来。☆、第二百七十章重新开始一金光彻底凝实之后缓缓升至同顾浅生额头等高的高度。顾浅生此时的眼皮已经是勉强支撑了,他表情困倦,身子慢慢向后仰去。“喂,你可千万别睡着啊!”那面锣声音简直撕心裂肺了。然而对于顾浅生来说铜锣的声音像是隔了厚厚的棉花传来的,根本对他的困意没有半点儿作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顾浅生因为惊愕,快要闭上的眼睛居然又睁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这个声音是,闫老鬼的……他居然真的就藏在自己的附近。顾浅生看见不远处飞掠而来的一道黑雾,直接包裹住了在他面前凝成的金符,层层笼罩着,便要合为一体。“不要。”记忆最后,是铜锣挣扎的声音。可惜他再没有力气强撑着清醒了,有什么事情,等他醒来之后再想吧……顾浅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长,长到摸不着边际,长到无法区分到底是幻象还是现实,想要深思的时候,偏偏又连一星半点儿都记不得了。顾浅生猛地睁开了眼睛,自己正躺在床上。他一手按着发胀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眯眼环视了一遍周遭。不是店里。他这是在哪儿。正疑惑着,却见门被推开,徐蔚手上端着一盆水,旁边搭了一只白毛巾,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一眼望到顾浅生。所以说。蛊毒还是有一点儿副作用的……“苏旻哥哥说你是他的恩人,谢谢你。”徐蔚将脸盆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看着顾浅生的眼睛认真道。“可别谢我,我还记得你当初算计我的时候呢。”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自己怎么会在徐蔚这里醒来。顾浅生整个人仍有些摸不清楚状况。“我今日早些时候入城将你扛到客栈里的。”徐蔚微微偏头,“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今日白天早早便被苏旻哥哥唤醒来城中将你接回来,你居然会睡在玄冥城的大街上,难道是你店里原来的地契主人死了,所以你们的屋子被收回来了?”徐蔚居然还在那里表情正经的分析着。若不是见过他昨日里寻死觅活的样子,顾浅生只怕会觉得这个人被掉了包。一天一夜到底能发生什么,居然能让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彻底。顾浅生默然。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身上下相思蛊,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种作用,居然还会救主的么。他沉思不过片刻,便低下头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了起来,最后摸遍全身也没能找到留给自己的只言片语。算了。等今夜吧。今夜过后,自己应该会记得给自己留信了。顾浅生微垂下眼帘,在地面上扫了一番。“我鞋呢?”徐蔚将毛巾投湿,给顾浅生递了过来,“看你似乎还不怎么清醒,给你毛巾烫烫脸,你鞋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早上的时候就没有了。”“倒是你身上有许多伤痕。”徐蔚一边说着一边指指顾浅生的脸上,“你真的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没有鞋还好还穿着袜子,只是上边不知道因为什么,沾染了许多脏黑的污泥,看来他不光丢了鞋,还走了不短的路,可惜他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两边的记忆还真是被分隔的彻底,即使顾浅生想要多想出些什么,也无异于白费功夫。努力了不短的功夫仍旧无果的顾浅生最后选择了放弃。“那今日多谢了,我既然已经醒了,便先离开了。”徐蔚按着顾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