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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暗昧不明的烛火洒在黑影的面容上,叫他的脸面无处遁形。——是太傅府中家宰,獳羊肩。獳羊肩纤细的身子有些发抖,石厚轻笑一声,说:“怎么?你不欢心?你不是……一直对我存着那种龌龊的心思么?”“小臣……”獳羊肩刚想说不敢,石厚已经“嘘……”了一声,没让他把话说完,笑着说:“祁太傅心思细腻,你好不容易混入他身侧,切记,不要露出马脚。”原獳羊肩根本便是石家的人,老臣石碏退居二线之后,石碏的儿子石厚因为得势,变成了石家的宗主,獳羊肩乃是石家的家仆,这一切都是石厚的计策,不过被利用的卫州吁是不知情的,祁律果然可怜獳羊肩,出手相救,并且把獳羊肩带在身边。“是,小臣不会坏了宗主大计。”獳羊肩低垂着眉眼,他不敢动,整个人十分僵硬。石厚用手指轻轻描摹着獳羊肩的面颊,描摹着那柔和又本分的线条,笑着说:“我准备送给祁太傅一份大礼,需要你的帮衬,等这次事儿过后,便把你接回身边,如何?”獳羊肩恭敬的说:“小臣的命是宗主的,但凭宗主调遣。”石厚轻笑一声,说:“真真儿是一条好狗,那今日……便给你一些甜头。”他说着,袖袍一扫,“呼!”烛火突然熄灭,馆驿的屋舍瞬间陷入昏暗之中,再无声息……天子月下舞剑,何其潇洒。果不其然,第二天祁律便听说了,身子骨一向硬朗的天子,竟然染了风寒,无错,大夏日里的,这年头也没有空调,天子却染了风寒,而不是害了风热。祁律就知道,耍单儿啊,秀肌rou啊,浪啊,今天好了罢?虽祁律这么吐槽着姬林,但身为一个“抓住男人胃”的好厨子,祁律琢磨着,还是给天子做点什么吃食才是,毕竟天子染了风寒,嘴里没味,吃什么都不香。祁律趁着中午进了膳房,膳夫们一见他便知道,还调侃着说:“祁太傅又来了,必然是给天子做些好吃食,小臣门都听说了,天子害了风寒,没什么胃口,这不是,就知道祁太傅要来呢!”祁律打算做一个简单的,又能对症风寒的,这次便不能吃凉皮儿了,鸡汤馄饨则是正好儿。鸡汤驱寒,夏日里又不会太烈,馄饨滋味儿好,能饱腹,而且还带着一些汤水,也好消化,不会坨在胃里,生病的时候吃这个最好。祁律动作麻利的包馄饨,很快做出一堆的小馄饨,一口一个,也不大,里面满满都是馅料儿,撑得小馄饨浑圆浑圆,圆滚滚的,看着就可爱。将鸡汤吊起来,nongnong的熬上一大锅,祁律熬制鸡汤,让膳夫们帮忙看火,下午继续去“上班”,等散了班之后,又从政事堂匆匆来到膳房,鸡汤炖了几个时辰,已然大好了,那鲜香的滋味儿不用多说。祁律还细心的把上面的油腥全都撇干净,用鸡汤煮馄饨,热腾腾的出锅之后,立刻端着往路寝宫而去。寺人似乎知道祁律要来,笑着说:“太傅来了?天子都问了好几次了,太傅的吃食,那定然是不用检验的,若是咱们小臣试菜,天子听说又该不欢心了,太傅您请罢。”祁律三天两头的端好吃的来投喂天子,起初是需要试菜的,但是天子信任祁律,因此也便不试了,每次都直接进去。姬林早就听说祁律在做“鸡汤馄饨”,只是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如今祁律一进来,味道香的不行,愣是让姬林这嘴里没味儿的人食指大动。祁律要把馄饨端过去,姬林却说:“太傅别过来!”祁律一愣,心说自己也没有要非礼天子啊,为何这般大喊,仿佛自己是登徒浪子一般?便听姬林的声音十足沙哑,还有些咳嗽,说:“太傅把吃食放在外面便可,寡人可不想把风寒传给太傅,太傅那身子骨儿禁不得这般折腾。”原是姬林担心感冒传染,祁律也没有法子,就把鸡汤馄饨放在外面的案几上,嘱咐说:“天子,这馄饨皮儿薄,趁热食用,放久了面皮儿便要泡烂了。”“有劳太傅了。”姬林谢过,还是一直咳嗽,祁律又不能进去,只好离开了路寝宫,去公车署准备出宫。这一天也是累,又要上班,又要做饭,祁律回到府邸,直接扑在榻上,根本不想起身,准备歇一会儿再说。就在这时候,突听獳羊肩的声音说:“虢公,您怎么来了?”祁律从榻上爬起来,心想虢公来了?怕是又要和自己讨要什么海鲜的食谱?祁律从房舍中走出来,便看到虢公已经大步走进了庭院,一身黑甲,手搭宝剑,身后竟然还跟着十来个虎贲武士。祁律微微蹙眉,说:“虢公,这是何意?”虢公忌父眯着眼睛,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肃杀,招手说:“祁太傅意图毒害天子,来人,将祁律拿下!”第32章又软又滑!“敬诺!”虎贲军将士快速冲上来,火把在太傅府邸的庭院中弥漫开来,瞬间将祁律快速包围在其内。祁律眯了眯眼睛,一时间竟听不懂虢公忌父在说什么。祁律并没有慌张,很快镇定下心神,说:“虢公,毒害?这是从何说起呢?”虢公忌父冷冷的说:“倘或想伸冤,进了圄犴再说罢。”他说着,又挥了一下手,那些虎贲军将士立刻将祁律扭送起来,祁律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很快就被送上辎车。他坐过无数的辎车,只是这一次不同,上了车并不是往宫中而去,而是往阴暗潮湿的洛师圄犴去。嘭——祁律被牢卒使劲推入牢室,随即牢卒便狠狠将牢室的大门撞上。祁律被推的一个踉跄,赶紧稳住身形,扶住牢室的墙壁,入手一片潮湿,与夏日的炎热不同,圄犴里阴森的厉害,常年不见日光,因此即使是夏日,也是“避暑胜地”。祁律回头看向牢室门外,虢公忌父一身黑甲,挺拔而立,一手搭着宝剑,眯着眼睛凝视着祁律。祁律说:“虢公,可否通融,让律见一见天子?”“见天子?”虢公忌父冷冷的说:“那也要等天子能醒来再说罢。”祁律蹙了蹙眉,虢公忌父也不和他多言,立刻转身,“踏踏踏”大踏步走出圄犴,很快点兵离开,只剩下一牢室的冰冷寒气。外面很多牢卒走来走去,戒备非常森严,看着祁律的目光都十分小心谨慎,还有人小声说:“当朝太傅,是不是都喜欢造反?先是周公,然后又是祁太傅?”“嗨,你有所不知,太傅的权力多大啊?那是咱们小卒子想不来的。”“只管看好了他便是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