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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跪下来,颤抖的说:“君、君上万勿动怒,这事儿……这事儿还没有完,起码咱们还留了后手,那死士乃是郑国人,绝不会连累了君上,到时候君上与宋公美言几句,咱们蔡国与宋国好歹是有些交情的,便是宋公心知肚明,也不能和咱们彻底撕开了脸皮独自对抗郑国,不是么?”蔡侯措父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已然孤注一掷,飞箭离弦,开弓没有回头箭。姬林抱着祁律冲进营帐,也不嫌弃祁律浑身是血,将他轻轻放在天子的软榻上,动作非常小心仔细,医官很快冲了进来,姬林立刻说:“不用拜了,快来给太傅医看!”医官手脚麻利的给祁律医看伤势,手臂是脱臼不是骨折,但关节的地方肿得很严重,脱臼之后没有立刻医治,反而还被绑了起来,祁律本属于纤细的身材,此时的右手臂肿的却跟个大棒骨似的。除了手臂脱臼的问题,祁律还被砸了一下后脑,有血迹顺着他的鬓发流下来,有一些已经干涸了,但伤口还没有愈合,医官赶紧给祁律清理了伤口,又快速包扎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医官回禀说:“天子,祁太傅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身子虚弱,因此导致昏睡,这些日子好生将养便没有问题了。”姬林听到医官的回话,亦狠狠松了一口气,说:“快去开药,给太傅用最好的药。”“是是,”医官应声说:“小臣这就去开方。”寺人引着医官退出营帐,姬林跪在榻边,紧紧握着祁律的手。祁律昏睡过去,虽医官说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姬林心中担心不已。他小心翼翼的把祁律的头发捋顺,以免祁律熟睡的时候压到自己的头发不舒服,盯着祁律微微蹙眉的睡颜,估计是因为头疼,或者肩膀疼,即使是昏睡也不是很踏实。姬林的脸色掠上一丝阴狠,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夹杂着一丝丝寒冷,说:“行辕大门不要打开,给寡人彻底搜查营地,把劫持太傅的刺客……找出来。”周公黑肩站在营帐的角落,一直没有出声,此时便拱手说:“是,天子,黑肩这就去。”“还有,”姬林又开口了,说:“宋公虽可能不是谋害太傅的主使,但宋公想要离开会盟,背叛寡人之心昭然若揭,让公子冯安排一些人马,就说会盟营地太乱,刺客尚未抓到,寡人担心宋公的安慰,特意调配人手保护他。”黑肩眯了眯眼目,天子想的很周到,而且说话做事也很周到,什么“保护”,其实就是软禁,想要借着这个事情把宋国扣留在会盟营地。黑肩是姬林的老师,起初他并不支持姬林上位,因为姬林在掌权者之中是一个“奇葩”,心慈手软,难成大器,然而黑肩渐渐的发现,是自己错了,因为天子在成长,而且成长的速度远远让自己刮目相看,越发的沉稳,越发的有担当起来。黑肩拱手说:“是,黑肩告退。”黑肩从营帐中出来,虢公忌父立刻迎上去,说:“周公,太傅如何了?伤的怎么样?严重不严重?醒了没有?”黑肩淡淡的看了一眼虢公忌父,说:“虢公如此担心祁太傅,为何不亲自进去看看?”虢公忌父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因为天子的表情实在过于森然,虢公怕自己进去惹麻烦,况且刺客还没有抓到,他正在指挥虎贲军彻查营地,一个角落也不放过,所以没有功夫分/身。黑肩也不多话,立刻转身去找公子冯,将天子的吩咐交给公子冯,公子冯听了点点头,也没有废话,转身便走。“踏踏踏!”宋公刚回到营中,惊魂甫定,便听到营帐外面一串的脚步声,好像有大军开了过来,宋公与夷连忙站起身来,说:“外面什么声音?!”孔父嘉匆忙掀开营帐帘子走进来,帘子打起的一瞬间,宋公与夷从帘子的缝隙中看到了一片火光,几乎要将自己的也营帐包围。孔父嘉脸色很难看,沙哑的说:“君上,天子有令,说是劫持太傅的刺客还没有抓到,不知那贼子逃到了何处,天子十分挂心君上的安危,所以特意遣兵来保护君上。”宋公与夷一听,什么担心自己的安危,全都是会扯淡,气的他“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几。这还不觉解气,黑色的国君袖袍一甩,将案几上的耳杯直接扫落在地上,耳杯掉在地上,弹起老高,撞在营帐的角落,这才停下来。宋公与夷黑着脸,走出营帐,一眼便看到了负责保护自己安危之人,竟然是公子冯!公子冯眼看着宋公从营帐中走出来,脸色一成不变,拱起手来,大约行了个礼,说:“营地出现劫持太傅,藐视天子的大逆不道之人,天子恩典,唯恐这贼子伤害了宋公,因此特遣冯带兵护卫宋公,还请宋公安心便是。”宋公与夷盯着公子冯,眼睛里狠不能喷出火来,说:“与夷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天子也生的是一副玲珑的心窍,难道看不出我宋国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么?劫持太傅之人,另有他人,和我宋国无关!”公子冯淡淡一笑,苍白的脸色反而染上了一点点颜色,笑容却不是很真切,反而带着一丝丝嘲笑,说:“天子英明,自会找出谋害太傅的贼子,至于宋公……倘或宋公未有大半夜的准备悄悄逃离营地,背叛天子,又怎么会惹来这一身腥呢?”“你……”宋公与夷气的浑身发抖,提起手来指向公子冯。“啪!”一声,公子冯却一把握住宋公与夷的手,别看他脸色苍白,又有恶食之症,但是身材高大,宋公被他握住手,吓得一个哆嗦,想要抽将回去,却已经不能。公子冯握着宋公的手,稍微靠近他一步,低头在宋公的耳边说:“大哥总是喜欢做这种多余,且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便是因为大哥太贪心了,才总会被人利用。”宋公与夷眯着眼睛,狠狠甩开公子冯的手,说:“用不着你教训我,一个败寇,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孤?”公子冯淡淡的说:“大哥言重了,冯儿今日不是来教训大哥的,而是奉了天子之命,来保护大哥安慰的,今日有冯儿为大哥值夜,大哥大可以安然入眠,高枕无忧……请罢!”他们这边暗潮汹涌,哪知道“哗啦”一声,旁边的营帐帘子打了起来,原是华督!华督穿着素色的里衣,好似刚醒一般,还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只不过眼中并无半分困倦,妥妥的都是清明。华督的语气颇为夸张的说:“这大半夜的,各位怎么都穿戴的如此整齐?君上,您这是要往哪里么?怎么臣不知晓呢?”宋公与夷额头更是狂跳,他听得出来,华督必然是在讽刺自己,宋国准备离开会盟营地,特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