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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聃以前应该也总是被鞭笞。其实没错,据公孙子都所说,祝聃这个人死心眼儿的很,总是得罪上司,别的部门得罪上司顶多挨骂降级也就算了,但是司马不同,大家都是军队里出来,动辄便是军规处置,因此祝聃总是被打。祝聃挠着后脑勺,惭愧至极,说:“嗨,别提了,这次是因着卑将的过错,并不怨他人。”祁律说:“祝将军到底所犯何事?”祝聃不好意思的说:“这……昨日可能饮的高了,卑将竟将符传丢了,实在该打,这鞭子挨得不错。”符传,其实便和后世所用的牙牌差不多。说起来是当时的一种身份证,凭借这个符传,祝聃可以出入宫门,而这个符传上并没有姓名,自然也不会有免冠照片这种东西了。在后世商鞅变法的时候,“身份证”上才会雕刻人物像、姓名、籍贯等等,所以如今这个时代,守门的士兵只认符传,不认人,但凡有人拿到符传,都可以自由进入宫门,祝聃因着这个事情挨打。公孙子都叹气说:“祝大哥日后还是小心一些,这符传之事也是可大可小,倘或因着符传泄露了什么军机要务,那便是大过失了。”祝聃点头说:“是这么回事儿。”祝聃昨日里饮多了酒,符传本在他身上,但是也不知怎么,不知道丢在何处,竟然不见了,祝聃后来也沿路走了好几回,但是都没有找到符传,也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捡了去。祁律看祝聃的脸上还有血迹流下来,他的胡子那么茂密,倘或不剃掉胡子,伤口一直捂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愈合,会不会感染,祁律便说:“祝将军还是先将面上的胡子剃掉罢,不然这天气太热,伤口好不得。”祝聃听说要剃掉胡子,好似还挺不愿意的,公孙子都则说:“是祝大哥自己动手,还是子都动手?”祝聃连忙说:“我动手,卑将自己来。”祁律看得出来,公孙子都和祝聃的确是好友,说话很轻松的模样。说来也奇,这祝聃可是卿族出身,而公孙子都是公族的翘楚,郑国的卿族和公族一向打得不可开交,祝聃和公孙子都相处的却很是融洽。其实缘故很简单,因为祝聃这个人没什么心眼,从来不去害人,公孙子都则是心眼很多的人,他交朋友喜欢没有心眼的人,绝对不会去找同类,否则太也累人。祝聃赶紧背过身去剃胡子,他一背过去,祁律便看到了他背上的伤口,横七竖八的伤口很是狰狞,有的裂开了,有的只是鞭策成了瘀伤。祁律“嗯?”了一声,说:“祝将军,你的背上怎么还有抓伤?”祁律本没什么别的意思,他只是随口说一句,想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对祝聃用私刑了,毕竟祝聃的背上除了鞭笞,竟然还有抓痕,好几道子,有的见血了,分布在那些鞭痕之中。祝聃正在剃胡子,“嘶!”一声,听到祁律的话,手一抖,直接剃到了自己的面颊,疼的一个激灵,支支吾吾的说:“那……那个……”公孙子都则是了然的微微一笑,说:“祝大哥可不厚道,怎么,怕是昨夜沉醉在甚么温柔乡中,今日还没醒酒,所以一时大意丢了符传罢。”幸亏祝聃脸上的胡子还没剃干净,不然非要闹一张大红脸不可,因着公孙子都说对了。温柔乡!祁律惊讶的看着祝聃,满眼的探究,昨日晚上大家明明在赴宴,都去庆祝滑甘晋升成为膳夫上士,祝聃何时去了什么温柔乡?祁律可不知,祝聃后背的抓痕,并非什么动用私刑,反而是祝聃沉醉温柔乡的证据。昨日夜里,只剩下祝聃和滑甘两个人,滑甘请祝聃进屋饮酒,两杯酒下肚,那股燥热几乎无法抵挡,祝聃一心在军营建功立业,从不风流多情,甚至不解风情,而那时候,他眼看到笑盈盈的滑甘,心里仿佛升起了一团火……祝聃当时有些凶狠,根本没有注意背上留下了如此旖旎的抓痕,而祁律也是个青瓜蛋子,根本不知那是什么,贸然问了出来,结果现在便尴尬了。祝聃赶紧剃了自己的胡须,摸着下巴,他的脸上横着一条鞭痕,下巴上还破了一块,是他刚才不小心给划破的,转过头来。一瞬间,祁律睁大了眼睛,然后左右看了看,说:“祝将军呢?”公孙子都一笑,说:“果然,祁太傅也不识得你了。”那坐在祁律面前席子上的高大男子,分明便是祝聃,但一瞬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面孔因着常年有大胡子遮挡,所以没有身上那般古铜,祝聃本人的面貌竟然极其俊美!脸孔刚毅,是个国字脸,两腮很硬的模样,眯着眼睛的时候略微有些凶悍,但祝聃凶悍的却是个美男子,充斥着一个正直的美感,笑起来的时候则有些憨憨的。祁律从没想过,这张大胡子下面,竟然如此英气逼人,俊美的简直让祁律不敢认了。祝聃摸着自己的脸,说:“让太傅见笑了。”公孙子都笑着说:“太傅恐怕不知罢,祝大哥可是咱们老郑城有名的美男子,每年想要与祝大哥说亲的人,都快击破中大夫宅邸的大门了。”原这个祝聃,也是郑国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只不过他一生戎马,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颜值,而且反而觉得颜值拖累了自己的英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威严,便直接蓄了胡子,平日里却懒得打理胡子,久而久之变成了这幅德行……祁律本以为祝聃是个胡子大叔,结果变成了俊美的将军,这反差简直天差地别。众人正说话,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说:“祝将军。”回头一看,原来也是熟人,是滑甘。滑甘从外面进来,想必也是听说祝聃被罚的事情,前来探病的,祝聃刚才还笑得憨厚老实,眼看到滑甘从外面进来,登时一怔,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止如此,赶紧捞过一旁的衣衫,往自己带血的背上便披,那动作还十分笨拙,仿佛一只大笨熊。祁律赶紧阻止,说:“祝将军,你这伤口还未擦药,披上衣衫要蹭坏的。”祝聃披衣衫的动作被阻止了,一时更是尴尬不已,祁律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祝聃心里清清楚楚,他因着醉酒,竟然强要了滑甘,滑甘当时哭的很隐忍,祝聃只觉自己像个禽兽一般。滑甘从外面走进来,还给祝聃带了一些伤药,跪在席上,很恭顺的低着头说:“祝将军,让甘为您上药罢。”公孙子都可不是祁律这样的青瓜蛋子,一看到祝聃的反应,眯了眯眼目,瞬间了然起来,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滑甘,说:“你叫什么名字?”滑甘恭顺的垂着头,说:“小人滑甘。”公孙子都说:“滑甘?是了,你便是日前被提拔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