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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太傅,这其中不是三级,三十级都压不住。说白了,祁律便是新天子跟前的大红人,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旁人能不巴结他么?一会子的宴席,祁律已经遥想到了,恐怕喝酒会喝到吐……夜色一点点吞食着偌大的王宫,天子宴席在治朝大堂如约举行,各国诸侯与卿大夫们纷纷赴宴。祁律已经换上了一身太傅的官袍,他从未穿过如此“繁文缛节”的官服,腰上系着玉带,把祁律本就挺拔的腰身衬托的更加挺拔。同时,也把祁律本就纤细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纤细,用祭牙的话说,兄长的腰看起来像柳条子一样!祁律怀疑,祭牙调戏了自己……祭牙好不容易见到了祁律,天子即位之后,群臣尽数散去,唯独姬林把祁律给叫到了路寝宫,也不知道商议甚么,一直没回馆驿,直到筵席上,祭牙才遇到了祁律。首先是新天子姬林说一些幸酒的言辞,很快宴席开始,诸侯和卿大夫们便可以自由行动了,虽这个年代是分餐制,一人一份,但是敬酒是少不得的,自然要离开席位,四处走动。祭牙找到机会,拉着祁律上下的打量,笑着说:“兄长,你这身真中看!”公孙子都也走了过来,对祁律拱手说:“恭贺祁太傅高升,祁太傅今非昔比,往后必然无可限量。”祁律也对公孙子都拱手说:“公孙大行人言重了。”祭牙见到公孙子都,把他挤开,说:“我还没说完话呢,你先一边去候着。”公孙子都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祭牙又拉着祁律说:“兄长,如今你做了天子太傅,是否便不能与我回老郑城去了?”祭牙是问到了点子上,当然不能。而且打死祁律,祁律也不可能回去。一方面是郑姬的事情,祁律有意避嫌,另外一方面便是天子的问题了。郑伯寤生扶持王子狐,结果王子狐被祁律狠狠阴了一把,虽这件事情上,公孙子都有功,所以姬林不打算拿郑伯开刀,但郑伯心里头肯定不欢心,祁律若是回到了郑国,说不准郑伯一个不留神,直接将他大卸八块了。眼看着祭牙希冀的眼神,祁律没办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刚要说话,便听一个笑声说:“祁太傅,孤有礼了。”祁律心说,来了。宴席开始,想要和祁律攀关系,打好关系的人终于来了,转头一看,这第一个人勉强算是“友军”。乃是东方第一大国,齐国的国君,齐侯禄甫。齐侯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豆包,自然是公子小白和公子纠了,公子小白依然伸手揪着公子纠的衣袍,似乎生怕走丢了一样,小大人似的走了过来。齐侯是侯爵,而祁律身上根本没有爵位,祁律便是再不想应酬,也要应酬起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立刻拱手说:“齐公折煞律了,齐公有礼。”齐侯看起来是个极其温和的人,但这个世道上,哪个国君能是个温和的人?春秋时期赫赫有名的仁义之君,也就是春秋五霸之中的宋襄公兹甫,大家都传说他是春秋时期最另类的仁义之君。大名鼎鼎泓水之战,宋襄公亲自督战,见到楚军正在过河,他的兄长公子目夷劝说,楚军人多,我们人少,趁着他们还没过河,应该突袭击破,结果宋襄公说不行不行,我们是仁义之师,不能趁人不备,可想而知,泓水之战宋襄公大败。就是这样的仁义之君,其实也只是表面仁义,实则切开不是只黑的,而且是“馊”的,宋襄公想要成为齐桓公第二,接替齐桓公的霸业,但是他没有齐桓公声望高,说话没人搭理,怎么办呢?他干脆抓了一个小国的国君,当做祭品,祭了水神。由此可见,春秋时期哪有什么仁义的国君,仁义的国君和心狠手辣的国君,其实就差一张脸皮。他笑的时候,便是仁义的国君,温柔又善良,他吊着脸子的时候,便是狠辣的国君,为了宏图霸业,可以“杀百儆一”。相对比起来,祁律倒是觉得,姬林算是个温柔的天子了,好歹目前没有被养歪。齐侯禄甫面上带着亲和的笑容,他年纪不算大,在一众国君之中可谓是风度翩翩,亲切的握住祁律的手,一见如故的说:“禄甫常听小儿说起祁太傅,若是这些日子没有祁太傅的收留,禄甫的两个犬子怕是便要就此殒身了,祁太傅不只是忠心耿耿,对我们大周一片赤诚,更是我齐国之恩人,如此大恩大德,禄甫当真是无以回报啊!”祁律一听,差点子没给齐侯夸得腿软,倘或祁律是个不禁夸的人,恐怕此时此刻已经被齐侯给吹上天去了。但是祁律心里明镜一般,自己有几把刷子自己难道不清楚?齐侯若是夸赞自己的厨艺,祁律也就当之无愧了,至于其他的么……祁律心里吐槽着齐侯,没想到一国之君拍起马屁来,竟也溜溜儿的,一套接一套,但是脸子上给足了面子,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齐公言重了,两位公子聪明伶俐,倘或没有律,定然亦能安然无恙的到达洛师。”齐侯并不理会祁律的“谦虚”,抓住祁律的手跟见了亲人一样,并不放开,又说:“禄甫见祁太傅如此面善,真是恨不能早些认识祁太傅,听说太傅已然认了孤两个不成才的儿子为义子,不若这样……孤在这里,与祁太傅约为兄弟,如何?”祁律:“……”祁律知道,古代人都喜欢拜把子,其实这和他们的宗族观念有关系,并不像现代人理解的那样,拜个把子就是拜个把子。他们约为兄弟是很“神圣”的事情,从此以后便是一家人,那是要遵守一家人的规矩的。所以祁律至今为止,只和祭牙拜了把子,什么公孙子都啊,什么天子啊,都敬谢不敏了。至于这个齐侯,若说起来,他和公孙子都怕是“一丘之貉”,笑的好看,内里心脏。祁律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拒绝着,说:“律乃是小吏出身,实在卑微的紧,齐公高贵,如何能与律这等粗人为伍,律实在惶恐啊。”“诶!”齐侯还想拉拢祁律,哪知道旁边有人经过,“嘭!”的撞了一下祁律的肩膀,并不是没看清,反而是故意撞的。祁律手中端着酒杯,幸而羽觞耳杯里没有酒水,否则当真是要泼齐侯一身,那这罪过可就大了。祁律一个踉跄,正巧撞在了一旁虢公忌父身上,忌父反应很快,一把揽住祁律,蹙眉说:“太傅,无事罢?”“啧啧啧!”便听一个笑声,阴阳怪气的说:“我大周的治朝,甚么时候小吏也能跑出来参加筵席了?”祁律被狠狠撞了一下,一肘子抵在后心窝,差点没把心脏吐出来,简直是无妄之灾,回头一看,这人素不相识,也不知是谁,但是说话夹枪带棒的,那一股子酸味儿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