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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认为年少时期的情感基础对两家未来的合作,也有着莫大的益处。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华德向水母家送去的几封信函都没有回音。他上一回见到水母现在的当家便是在血祭仪式上,而仪式过后,水母家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以至于一直大门紧闭,不愿与外界联络。于是这事只能搁置一下,毕竟水母家的人不自己打开大门,任谁出面,也难将他们的门敲开。也正因这个小小的耽搁,让克鲁有机会在杰兰特转到管制所的第一天,便与其见了一面。杰兰特转入管制所的消息也是高文告知克鲁的,不出所料,克鲁一再要求要与杰兰特见面。高文也知道稍后便要把克鲁送回那对他很不友好的家里,自觉心中有愧,便让雷尔通知裴迪,给他俩申请了一个探视的许可。雷尔在毕业典礼结束后便直接进入监狱,跟随兄长任职了。他没有竞选的压力,加之之前也多次跟随裴迪在监狱见习,所以合理安排一下,时间还是充裕的。只是他仍然对高文的行为表示深深的不满。“如果你再让他这样下去,他就是一个有二心的辅助,”接应高文时,雷尔在其耳边提醒,“辅助的心里必须只装着你,否则将后患无穷。”但高文对此不以为然。在他心中,克鲁始终还是个孩子,“想要见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是所有人的惯性,克鲁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成年人的感情。”“克鲁已经十五岁了,今年,十五岁,你想想你十五岁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该喜欢一个人了呢?”雷尔继续反驳。高文便不接话了。他十五岁的时候喜欢希尔娜,不过那也只是非常朦胧的感觉罢了。十五岁之后功课越来越紧,朦胧感也愈加疏离。到了现在,他甚至不能回忆起当初的感觉,要谈喜欢也实在太过了。而且他相信感情是可以控制的,他和雷尔就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感走向。但来到管制所时,高文心里也确实有点不舒服。尤其当他站在单向法术门外,让克鲁独自进去和杰兰特见面,并看到克鲁唰地一下哭得乱七八糟时,高文还是别过了脸,让雷尔和自己走到管制所外头去等。雷尔也掏出一包海烟,递给高文一根。高文不愿意听劝,可心里头又不舒服,那雷尔唯一能做的便是分散高文的注意力。“试试吧,它能让你放松一点。”雷尔说。高文有点惊讶。在学校时雷尔是不抽烟的,甚至是不喝酒的。但看着雷尔熟悉地点上并深吸一口,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同伴有点陌生。“别这么看着我,去年假期我哥给的,你知道,在候审室值班彻夜听着那些嚎叫,总得找点东西消遣。”雷尔笑了笑,见着高文连点烟都不会,干脆把手中已经点燃的递给他。高文试探地吸了一口,浅浅地咳嗽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海烟的味道,他没想过往后自己便戒不掉。烟盒是海浪的绘图,所有海烟皆来自于海鳗家。据说当年海烟是唯一被裂岩群岛允许销售到陆地上的货物,也因此,海鳗家大发了一笔。不过后来陆地巫师研制出了更多的烟种,海烟的市场便也没那么大了。之后巴罗自杀,议会更是禁止海民再与陆地巫师接触。所以到了现在,海烟也就只能在海民内部流动,作为三分之一海民的精神食粮。“你在监狱还适应吗?”高文翻转着烟盒看了一会,把它递还给雷尔。雷尔便重新抽出一根点上,呼出一口烟气,笑道,“我才刚开始任职,要遇到什么问题也轮不到我cao心。”高文想想也是。吸了几口烟气,似乎也习惯了一些。他盯着点头明灭的光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努力分散注意力,但他还是想回头看看克鲁。等会就要把那小东西送回家了,也不知道这一趟出走,是否会让萨鲁和艾琳娜对他更加苛刻。不过他的思绪很快就被雷尔打断了,雷尔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道——“对了,今天早上倒是发生了一起奇怪的袭击事件。海鳗家那对双胞胎被打晕了,你知道这事吗?”高文一怔,摇摇头,“谁?你说瓦洛克和布洛克吗?”“对,被扒光了丢在血石岛上,”雷尔说,有些好笑地道,“不过他们的书包都好好的,只有他俩的衣服被扒光了,好像袭击他们的人就是为了偷两件学生袍一样。”高文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他剧烈了咳了几下,反问——“偷学生袍……有什么人会偷学生袍?”TBC第48章(29)短暂的会面(上)克鲁无法分辨见到杰兰特的那一刻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他很想见他,在无法与其接触的这三个月里,每一天杰兰特都会在他脑子里走好几遍。来来回回地走,怎么赶也赶不开。克鲁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思念,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痛苦不已,为孤立无援而愤恨交加。但更多的,是排山倒海的迷茫。他感觉这半年来好似一觉睡过去,醒来便什么都不一样了。他不知道每一天是怎么度过的,好似前一秒杰兰特才从小布包里掏出那个破破烂烂的神秘小盒子,下一秒他便和对方隔着坚硬冰冷的铁栅栏。克鲁的眼泪流个不停,可让他震惊的不仅仅是杰兰特的形容枯槁、面容憔悴,更让他心头钝痛的是从同伴双眼中传递出的那一份淡漠。克鲁用人类的双手握着两根栏杆,触手则透过缝隙钻进栏杆里。他想碰一碰杰兰特,但杰兰特却没有靠近他。管制所的探视房间很小,只有十个平方,还被铁栅栏一分两半。克鲁的哭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而杰兰特面无表情。等到克鲁哭完了最猛的一波并开始啜泣抽噎后,杰兰特才向前迈了几步。他的脚上还拴着阻止他变出原型的镣铐,每走一下,刺耳的响声都在提醒杰兰特这一刻有多屈辱。“你现在是他的辅助了?”杰兰特问道,问这话时,他没有看克鲁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事很难面对。他是明知故问,但这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来与从克鲁嘴里说出来不一样。克鲁抹了抹眼泪,捏着铁栏杆不说话。杰兰特笑了一下,双手不知道放在哪。平日里他习惯捏着挎包,可现在他只穿着一件仿佛麻袋剪了个口的囚衣。不知道那个装着彩虹水的小瓶子现在在哪,但大概他是永远没法把它送给克鲁了。当他知道克鲁不会回应后,又浅浅地抽了一口气,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克鲁还是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对方问的到底